第二十六章 想做生意
宁悠也不知怎么安慰,现如今这般状况,最好的办法就是赚钱买米粮。只是宁父病了那么久,家里能卖的都卖了,那几口田地没有人及时打理,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她一个女子也不能同男子一般,去城里找活干。即使再去卖身为奴,她这般大的年纪也卖不到什么好的价钱。 这一天,宁悠都在不停地思索能够赚钱的方法。到了夜晚,看到疲惫不堪的宁父,也只是就着她们剩下的米汤,吃了几口野菜,心里更是一阵发酸。 心里想要忘却的一切,又一幕幕在她脑海上演。痛苦,悲伤,难过,无奈交织在一起压在她的心头,她好恨。 恨出身在这样的家里,连一顿温饱都是难题。可是这些年来,宁父宁母虽然将她卖了出去,但也是为她好,如若不然,她怕是早就给饿死了。 可是除了恨这些,她还能恨谁?杜腾飞吗?可是若没有他的诸般照拂,她也不能从府里最低等的丫鬟一跃成为一等丫鬟,得到别人艳羡的一切,她恨不起来。 可是她怨吗?怨。 男人的心机,商人的欲望。想要得到时,令她信以为真沉浸在他的好意中。如今他要自保,又明知得不到她,就毫不留情地将她一脚踢下去。 将她当作礼物一般送人?杜腾飞可曾对她有过真心。还是他以为在利益面前,就连自己想要的女人也可以送出去。 想到她出现在妓院的那一刻,她的心有多么的痛,幸好她逃出来了,在那个人的帮助下。 严耀玉骑着一匹骏马,沿着那日的路,往宁悠家的方向奔去。马匹后面挂着一个小小的包袱,鼓鼓的,装满了东西。 那日他回去之后,满心地以为宁悠会后悔,会再回去找他。可是没有,整整七日了,就算是爬也能爬到他严府,却始终不见她的人影。 正是日中时分,跑的久了,也有些口干舌燥,找了个附近的茶寮,停下。 严耀玉将马牵着随意绑在一旁的树上,跟卖茶的老叟要了碗凉茶,入口微苦,喝完后身子一爽,身上的热意渐渐消散,比起一般的凉茶更为解渴祛暑。 看着头上的烈日,想到不久之后就会迎来苏州城最热的时分,再看眼下人烟稀少的茶寮,与卖茶的老叟攀谈起来:“店家,你这茶是怎么泡的,与以往喝的倒有些不同。” 老叟本站在一旁酿些小菜,见严耀玉与他攀谈,停下手中的事,满脸笑容地回道:“这茶除了平日里煮的那些药材,还多加了几味咱们山中人家常用来解暑的野果,所以这味道就变了。” “哦!野果?”严耀玉继续开口说道:“恕我无礼,老人家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在这茶里加入野果时,就不曾担心这茶煮开了不能喝或是两者相斥吗?” “这……,”老叟被严耀玉的话问倒,用汗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实不相瞒,这在凉茶里面加野果的法子不是小老头我想的。是咱们村懂点医术的村长看我身子不好,为我准备的,我喝了看着不错,也就依瓢画葫芦,放到这卖了。” “原来如此”。眼见时辰不早了,严耀玉牵过马继续往宁悠家驶去。 快到她在的村子了,村外围的农田里三三两两的站着这一人群,那一人群都埋首干着手里的农活,他放慢速度,往前方走去。忽然看到一跺草堆前面,宁悠挽着袖子,满手是泥的在锄草,旁边站着个中年男子。 隔着炽热日光与喧嚣人群,她的神情显得恬静安然。 严耀玉从马背上下来,拿着后面的包袱,往她所站的地方走去。 “阿悠,你小心点,这叶子上面长满了小刺,别给割伤了。”宁父在一旁忙着手里的事,还抽个空对宁悠叮嘱道。 “知道了”。宁悠声音清脆。 “你说说你,放着那么好的地方不待,偏要回来干这点苦事。才这么几日,整个身子都瘦了一圈,看的我和你娘心里……。”
“爹,你别说了。”宁悠将宁父的话截断。杜府她是不可能再回去的,可是一直待在家里也不是个事。面对他们不断提问,她有史以来对他们撒了一个大谎,说是她侍候的人家心好,将她给放了出来。 宁父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对这个女儿他是有所亏欠的,如今她回来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想到如今家里的情况,怕是又要委屈他她了,“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却又听到她说:“爹,你放心吧,我已经想到赚钱的法子了。” 宁父转身,不解的看着她。 宁悠露出一抹笑容,目光澄净而清亮:“我这两日已经想好了,等过几天,跟着隔壁的虎子哥去城里看看,找个好点的地方做点生意。” 严耀玉就站在宁悠身后的几步处,静静地看着她将自己的所思所想畅所欲言: “前两日,我跟虎子哥到他们家在村子前面开的茶寮坐了会,生意虽然不怎么好,但是路过的客人喝了他们的凉茶都说好,我也尝了,确实不错。想着不久之后就是一年里面最热的日子,到时我和虎子哥带着这些凉茶,到大街上摆个摊子,想必生意一定会好。” “还有,我们村子后面的山上,到了这个时节,长满了野果,这些都是城里人不曾见过的,我和虎子哥摘了几个,吃着甜美多汁。等到茶摊摆好了,有人喝茶,就将这些果子免费赠送,相信也能吸引一些人来。” “这些都是我这两日想的,也不知道可不可行,等我再将它们好好理一理,一定会想出一个最好的方法。” 宁父听得一愣一愣的,似懂非懂。但还是被宁悠感染,神色也变得郑重。过了一会,他指了指宁悠的身后:“那个公子可是来找你的。” 宁悠转头,一怔,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严耀玉答:“来了会,”走进两人的身边,晃了晃手上的包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