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话：桃花凋零的雨季（下）
想不明白就不再想！ 话说回来，瞎子木老伯和蔼的笑了笑道：“常客，不要钱！” 说完，瞎子木老伯摸着发白的胡子，转身慢悠悠的回到摊位，等待招呼其余客人。 几位夫人也是笑了笑，没有多在意。桃香城发生这种时本是很正常，她们店中遇到熟人也会打折或者直接相送。 打铁家的刘氏见我有些发呆，在我面前晃悠着手道：“怎么？还在想那些偏方不管用啊！？” 见三人又在打趣笑话我，我眼睛一翻，看向低声吃吃笑着的哑女流水。“你还好意思笑话我？两位jiejie也给你拿了偏方，怎么，回家后很有效果不成？” 流水是我们中间最容易含羞的，我这话一说完，那美丽的小脸又红了起来。打着哑语，支吾了许久，什么也没表达出来。 张氏和刘氏互相看了看，却是低笑几声。坐在流水旁边的张氏摸了摸流水平坦的小腹说道：“流水这丫头可比你又出息了！你又几日没来，还不知晓吧？流水啊，有喜了！！” 我听后一愣，见流水小脸更红，两位夫人也不像再开我玩笑。我站起来，走在流水身边，蹲下身也摸了摸流水的肚子，真心为她开心道：“真的吗？” 流水红着脸含笑的点了点头，打着手语道：“阆中是这么说的！” 得到答案，我脸上的笑更灿烂了。 流水家的男人没父没母，流水几年未怀孕虽没人指责她。但多多少少她自己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林氏拍了拍我的头笑道：“好啦！快点站起来！这般模样，让别人瞧着了，还以为流水怀着你的孩子呐！” 我不满的站了起来，坐回原位说道：“我要是男人啊，一定让你们都怀着我的孩子！” 三人又是一阵低笑，刘氏说道：“哟！难怪你家酿酒小书生没什么动静，原来那功夫都传到你身上去了？” 张氏与刘氏一唱一和道：“哎呀，可惜了！你没那工具啊！不跟然我一定给你生两个大胖儿子！” ………… 又是一阵哄笑，旁边几桌的妇女听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其中有一个妇女道：“哎呀！又是你们四人!!注意到点，我可带着我闺女来的！！” 说着，她旁边的那个看上去才十五岁的小姑娘脸比流水还红。 这下，周围人又是一阵哄笑。本地的汉子也很习以为常，就是那外来的几个诗人脸比那十五岁的小姑娘还要红。一阵咬牙切齿，忍无可忍的模样，最后匆忙的留下几锭小碎银子离去。 几个诗人这一走，周围的笑声更浓了。有一大汉说道：“哎哟！可把这几个外地诗人弄走了！一天到晚在那里乎来乎去的，绕得我一句也没听懂！！” 我这桌的刘氏大笑回道：“铁柱哥啊！这可是你的不对了！现在的小女生就喜欢读书人！读书人啊，有前途！以后可是当官的！！” 那大汉铁柱回道：“读书人有什么好的？一天啥事不干，只晓得读书！考上了还好，考不上回家种田的本事也没有！！” …… 这一来二往的打趣，倒也是祥和。大家谈笑，不问天，不问地。百年岁月，有吃有住便好，待儿孙满堂，一把骨灰，含笑九泉。 我静静的看着大家的欢声笑语，默默感悟这其中道。 想来，我看似是其中一份子，又不是。我是过客她们之间的过客，她们是岁月的过客。 就如眼下这棵几千年依旧存在的桃花树，它见证了无数的人在它的枝叶下生老病死，步入轮回。 见我微微抬头望着外面的落花凋零，哑女流水轻轻拍了拍我的胳膊，打着手语道：“怎么了？” 我含笑，摇头：“没事！” 这时，张氏与刘氏也不再和其余人打趣，看向我，突然刘氏说道：“小伊啊！虽然我们不能为你生大胖儿子，但我们四人可以结拜为姐妹啊！到时，我们的儿子皆是彼此的干儿干女的，不是也好吗？” 我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张氏也点头笑道：“这样也好！我们店铺都不远，又合得来，不如也学这那群汉子，滴血结拜一把！！” 流水含笑，一切都可以的模样。 我心中有喜，正要点头，却突然暗淡…… 我若与她们结拜，我便在这凡界种下了因果，留下了羁绊。她们岁月不过百年，我，能一一看着她们老死而去吗…… ………… 见我沉默，三人互相看了看，尤其的刘氏与张氏互相点了点头，刘氏说道：“虽然不知道我们四人这样能好多少年，但人活一辈子，不能总是考虑以后，而是珍惜眼前！小伊，你说是吧？” 我抬头，认真的看向望向我的三位好友。见她们眼中温柔，诉说着彼此之间的信任。 我恍然大悟，心中明了。 是了！因果不是想躲就能躲，若一切都畏畏惧惧，还谈什么修道？还谈什么几千年看淡风云？ 沉默少许，我含笑点头。四人互相一笑，刘氏说道：“就现在吧！趁着桃花还未全谢，雨水还未冲淡春季相遇的痕迹！！” 四人点头，齐齐低笑道：“以桃结缘！” ……… 巨大桃花树下，在四周人的见证下。我们四人一坛酒水，踏在泥土上，迎着小雨跪在树下。 风吹雨飘，雨落花谢。那树枝上密密麻麻的红条迷眼，我们四人割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酒坛里，然后各倒出一碗，在此记载我们四人的跪拜的誓言。 “我刘梦玲！” “我张玉萝！” “红伊伊！” 流水含笑。 看了一眼流水，我们四人举杯道：“不求同生共死，也不求富贵同享！以此结缘，但求彼此安好！” 四人互相一笑，举杯一口饮下。 喝下酒，大姐刘氏说道：“按照爷们的那些做法，我们这碗可得摔下去呐！” 二姐张氏白了一眼笑道：“大姐啊！摔烂了多可惜啊！我看啊，那些爷们就是浪费，这碎了的碗，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与流水低声笑了起来，旁边那些看热闹的也哈哈大笑。 其中那铁柱大汉说道：“这摔烂碗啊，可有讲究了，表示若出卖兄弟，就如这碗！我说你们这几个夫人，闲得无聊怎么的？啥都不懂还搞什么结拜！！” 又是一阵打趣的笑声。我们四人也笑了笑，我提议道：“我们不是兄弟，我们是姐妹！姐妹是什么？姐妹就是拿来利用的，这碎了可不好，要不埋了吧！？” 听到我的提议，后面的人又是一阵打趣。没有管这些，刘氏张氏还有流水也都点头，表示认同！ 我们站了起来，用手在桃花树下开始挖坑，挖到一定深度后把四个碗埋了进去，最后把那酒坛中树下的就倒在了泥土上，刘氏狠狠一摔，酒坛碎了。 …… 见我们四人如此摸不到头脑的做法，看热闹的人又是一阵打趣。铁柱大汉又说道：“哎呀妈呀！这都什么玩意儿啊！快去通知她们家的男人，得把她们拉回去好生‘治一治’了！” 铁柱的话刚落，一妇女上前揪住他的耳朵道：“老娘觉得多有感的！你他妈的乱插什么嘴！！” 铁柱哀吼：“媳妇？你怎么来了……” 周围人又是哈哈大笑，气氛显得更加热闹。 桃花凋零的雨季，再此，我溶进凡道，留下因果。 这温柔太美好，希望……结局不要来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