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死别
秋姥应该是没有给他们不收留这个孩子的理由和时间了，因为院里的还过神来的时候，只余一抹青色，跃墙而去。 三人彼此对视着，一切归于沉静，远处传来孩子欢快的笑声。 “你叫什么名字？”婉嫣温柔的问着眼前的这个小人。 “我叫光儿，叫秋小光！”光儿晃着梳着高底不一样的两个小发髻。婉嫣知道，也许来之前，这头发也是费力想梳的好一些。 不是真的逼到一定程度，怎么舍得自己的孩儿，如已的不得不舍，是不一样的。前者，是自己把刀插入自己的心，后者，是别人把刀捅向自己，而前者最痛！ 婉嫣忍着泪水打开了她的头发：“小光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那奶奶呢？”光儿小声的问她。 “奶奶要去很远的地方呢，她说了，光儿要是长成我这么大了，她会回来接你的！”婉嫣只能给她一个希望。 “你没有了奶奶，可是你有娘啊！”瑞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光儿瞪着大大的眼睛看到瑞进来，又转眼看了一眼婉嫣，然后跑到瑞的身边，瑞刚伸出手来，她就骨碌一下爬上了瑞的身子，自己坐在了肩膀上，用手抱着他的脖子：“爹爹，我要和你一起睡！” “你要和娘睡啊！下去叫娘！”瑞坏坏的笑着。婉嫣紧张的站了起来，用一种渴望的眼光看了看光儿，又看着瑞：“这…可以么？你的意思是……” “对，再过二个月，我们去墨国，去找长姐，到时，我会从那里接回我的正妃和我的女儿，一对流落异国的妻女！”瑞很肯定的告诉她。 婉嫣也冲入了他的怀中，光儿坐在瑞的肩膀上，摸着婉嫣的头发，不自觉的自言自语着：“我在一天之内就找到了娘和爹？好象是真的！” 翌日 欧阳从婉嫣的房中叫走了瑞，婉嫣看着他们焦急的神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去了小光儿的屋子。 婉嫣暂时沉醉在一家三口的温馨之中，小光儿时不时的会拿出各种各样的蛊虫吓唬欧阳，除去欧阳，府中的每一个人都喜欢她。 尚之将《蛊毒录》给婉嫣誊写了一份，她会认真的教引光儿，这个孩子天生灵力，对蛊的领悟超乎凡想，娘俩还会研究各种毒的制造和解法，日子过得充实快乐。 跟在婉嫣身后的小丫头，是欧阳刚刚从外面“捡”回来的。今年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少言不语，却透露出一股悄然的灵气。 她叫莲儿，据她自己说，她的父亲早亡，母亲原本一直独自抚养她，靠为人缝补、绣些活计艰苦度日。只是她五岁那年，村子发现她一个人在屋子里饿的奄奄一息了，而她的母亲都没了踪影，从此她再也没有看见过她娘。 大家一直以为她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其实她已经十六岁了，因为常年的营养不良使她看起来十分的瘦小。她的入府，高兴坏了光儿。光儿很快就离不开她了，一个宇文瑞、一个婉嫣，现在又加上一个小莲，她一天到晚忙得够呛。 短短的两个月，婉嫣的蛊、毒之学增进了许多，加上尚之的帮助，医术也日日高超，就连小莲也略通一二起来。她看着光儿和小莲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宇文瑞回来的时候，已经日近黄昏，他的脸色很是难看，婉嫣知道，现在唯有抓住瑞，才能抓住她手中的一切，所以她不多说、亦不多问，怕他烦心，只是使劲无限的温柔，紧紧的靠住他。 “明日让欧阳送你们去墨国，我会过几天再和尚之一起过去，太子又新成立一个战族，网络了大批高手，这样于你会安全很多，如果我再有什么不测，不会让你再为我挡箭！”瑞告诉她。 婉嫣到现在都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为他挡箭。虽然现在违背着自己的真心，假意的和瑞在一起，但是她不得不承认，瑞在她的心中，瑞还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三天之后婉嫣和欧阳先行动身了，小莲因为光儿的原因，不想留在王府，所以婉嫣便将她也带在了身边，好在她是个吃得了苦的孩子，一路上一点抱怨都没有。 经历了长途奔波，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迎接她们的是墨国皇宫的太监总管——徐公公，此外和他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红衣的女子，看着打扮并不象是个宫人。 “夫人，这位是韩姑娘，是王爷这边的人！”徐公公介绍着。 “在下枯荷，见过夫人。”枯荷自从接到通知就一直在想着应该叫她什么，听到徐公公这样叫，便也随着叫了起来。 婉嫣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居山之高，而看云之飘？望水之近，而抓雾之魂？在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有这样的一个墨国，今日看到，果不是虚传，雾霾遮宫，整个皇宫如同修在天上的仙宫，远远望去飘渺如仙境。 她们一行四个人被指引着暂时住入伊云宫，这个伊字，让婉嫣心生痛苦，这是父皇在她出生那天亲赐的封号，还没有满月就是个有了封号的公主，这是何等的荣耀？可是现在一切都如烟而逝了。 她安顿好了光儿，刚刚坐下来，就走进来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凤袍加身，盈盈秋水如画，两抹红唇红脂淡染，一双柳眉冲鬓而生，头上的凤冠，珠压金翠，看着似乎有点病态，但皇后的高贵，依然不减分豪。 “臣妾给皇后请安。”婉嫣猜到了这进来之人一定是此国的皇后，瑞的长姐宇文昭，所以站了起来款款要拜。 “你快起来，在这里，也不是洛国，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她急步上前伸手拉起了婉嫣，宇文昭看着她的大大方的样子心生无限喜欢。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宇文昭没有松开她的手，亲切的问道。 “婉嫣，今年十八岁。”婉嫣看她如此的可亲，便抬起了头，用一双深邃的眸子望着眼前的这位美人，在心里想，看来好象身体不适，如果是健康的，那她可是说是世界是最漂亮的女人了吧？ “你想什么呢？”宇文昭看着她直直的眼神，歪着头问她。 “想你怎么会这么漂亮，我是女人都这样的喜欢看你，你能知道自己多漂亮么？”说完这句话，她觉得有点不妥，便收回目光低着脸不说话了。 宇文昭却被她的话逗的笑了起来，头上的珠光玉翠一个劲的摇晃。恍得她微闭着眼睛。 “怪不得瑞儿要给你一个身份，一个名位，原来你是这么讨喜。来人啊，传哀家懿旨，今日将郡主墨染赐于洛国，和瑞亲王宇文瑞为正妃。并封墨染为公主，名入皇族宗碟。”这话说完便起身拉着她走出屋子，真奔自己的寝宫。 “皇后，你刚才说的公主，好象是我……”她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在宇文昭的耳边喃语道。 “当然是你，早在一个月前就收了瑞儿的信，管我要个身份和名位给你！要么，恐太后不能容你，我告诉你，你切记：从现在开始，你是长在墨家的嫡女，叫墨染，他们墨家只有五个男孩子，所以对于你这个女儿，他们在心里是认的！以前的种种，全都忘了吧，此次和瑞儿回到洛国，就当你是刚刚的嫁过去！”皇后在她耳边附耳说道。 “我知道了。”她终于知道了宇文瑞的用意，突然觉得老天还是公平的，这样的身份，是她做梦都没想到的。终于在心里存了一丝丝的感谢，感谢王爷的心，更感谢他的心里有她。 宇文昭将她带到她的寝宫，找出了自己出嫁时所穿的凤袍。又找来许多的首饰、珍宝，凑齐了八包八箱，让宫人带她沐浴更衣之后便打扮起了她。 一直白衣素裹，而今却换上红装的婉嫣，立即象变了一个人，薄施脂粉，珠围玉绕，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里，简直就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盛装之下更显得美丽。 “很好，太好了，现在就等着瑞儿来了，让他娶你回去，哀家给他选的正妃，洛国是什么毛病也不会挑出来的！”宇文昭说完这话就大口的喘起了气。 婉嫣的把抓住她的手腕，认真的把起了脉，过了一会儿，她惊道：“皇后，你怀孕了？” “这有什么惊奇的呀？我知道！”宇文昭不是很高兴的说道。 “我不是惊奇到你怀孕，而是你中毒了！”婉嫣的话，让宇文昭面色一变：“你说什么？” “皇后，你中的这毒竟然和瑞小时所中之毒一样儿，如果不是和尚之研究为瑞解毒之法，我是不会知道的！”婉嫣肯定的告诉她。 “我知道！”宇文昭狠狠的说了三个字。 “你知道？”婉嫣很是诧异。 “我是说我知道瑞儿的毒是什么样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