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贼

    玄玑豫不愿意再和乔司麦讨论没有结果的话题，于是推了她一把：“赶紧回王府去，别三天两头现出妖身到处乱逛，楚离有个叫长风的道士朋友很厉害，收你这种没道行的小妖，玩儿似的！”

    乔司麦撇了撇嘴，不甘心地说：“干嘛这么瞧不起我，我很厉害的，只用98年就修成人形了，你从前修炼了多少年？”

    玄玑豫禁声……

    寻常再有灵性的妖，炼成人形至少也得五百年，乔司麦不到一百年便修成正果确实让人惊讶，但那又怎样？她只是得到个人形罢了，随便逮只妖都比她强！偏偏她还没有自知之明，总觉得自己天赋异秉，异于常妖，他都不忍心打击她。

    玄玑豫有一万年的道行，自恃甚高，不和乔司麦这样嘴上没毛的小狐狸一般见识，又素来宠她宠习惯了，自然而然地在她鼻子上拧了一把：“算你厉害，快回去吧。”

    乔司麦舔了舔嘴唇，不放心地交待说：“你……有空帮我照顾一下我娘……”

    玄玑豫心里一阵抽痛，躲闪着不敢看她的目光，没话找话地说道：“我知道，你快回王府去，现在不赶时间，你别移形幻影，走着回去。”

    乔司麦应了个声，就地一滚，变成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冲玄玑豫扬了扬爪子，四足贴地，朝端王府蹿去。

    玄玑豫擦掉额角的冷汗，幽幽叹了口气……

    乔司麦回到沐玉的rou身里，想舒舒服服地睡一觉，结果还没睡多长时间，便被一个不讨喜的声音给吵醒了：“王妃，该起了，诸位小主们都来给您请安了。”

    乔司麦老大不乐意地睁开眼，对上一双略带不屑的眸子，她极不喜欢这对眸子的主人……

    那是楚离派到夜明轩来伺候她的嬷嬷，名叫苏小小，因为沐玉的陪嫁丫鬟还没到端王府，所以乔司麦的大小事务，都是这位苏嬷嬷在打理。

    苏小小打从第一眼看到被乔司麦附身的沐玉，就极不待见她，因为沐玉虽然是丞相沐芹之的女儿，却是个庶女，沐芹之的嫡女叫沐姚，婚配给了三皇子楚孪，年底便将完婚。同样是皇子，一个娶嫡女一个娶庶女，高下立现，皇帝楚振东摆明了是要给楚离难堪，何况这位端王妃身上，还有诸多疑点……

    楚离没有侧妃，端王府里除了乔司麦这个伪正牌的王妃之外，便只有三名侍妾，昨夜承宠的宋华媛是最漂亮的一个，妩媚妖娆，比乔司麦还像狐狸精。

    另外两名侍妾分别唤作崔嫣然和绿娥，一则清冷孤傲，一则娇憨可爱，虽然没有宋华媛漂亮，却也颇具风情，沐玉长得本不算难看，无奈命不好掉进了美人堆，只能悲催地成了最不出众的一个。

    “给王妃请安。”三名女子一起躬身行礼，宋华媛的礼行得十分勉强，一边屈膝，一边不屑地嘟囔着：“不过一个相貌平庸的庶女罢了，架子倒是不小。”

    乔司麦是走兽修炼而成，听觉嗅觉较常人而言灵敏数倍，此刻一字不落地将宋华媛的话听在耳里，侧目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下次见到王爷，我会跟他说你以后不必来请安了，王爷一向宠你，我这个长相不起眼的庶女，受不起你的礼。”

    宋华媛脸色微白，她没想到那么小声说话，竟然能被乔司麦听见……

    崔嫣然不动声色地摆弄衣角，绿娥没有抬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向乔司麦，宋华媛紧张地屏住呼吸，生怕乔司麦要为难她。

    苏小小皱了皱眉头，教训地对宋华媛说：“王妃是贵主，晨昏定省的规矩是老祖宗定的，如何能说改就改，还不快跟王妃道歉，王妃就算是个庶女，也总比你尊贵些，轮不到你来数落！”

    宋华媛咬了咬嘴唇，终究不敢放肆，低头说道：“妾身不敢坏了规矩，请王妃恕罪。”

    乔司麦噘起嘴瞥了苏小小一眼，这老嬷嬷明面里数落宋华媛，暗地里还是挤兑她来着，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这老古董了，就算沐玉是个庶女，那也是丞相家的千金，凭什么连奴才都看不起她！

    眼见宋华媛一副小媳妇不长出息的样，乔司麦着实不好意思再欺负她，于是摆摆手让众女散了。

    宋华媛直到离开房间，都没敢抬头，但眯起的双眼，却透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

    乔司麦将目光转回到苏小小身上，唇边露出一抹淘气的笑，这老刁奴比宋华媛还张狂，她得好好**一翻才是！

    乔司麦忍着笑，转身给苏小小倒了杯茶：“嬷嬷一大早就忙前忙后，都没落着歇息，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苏小小呆了片刻，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于是接过来喝了几口。乔司麦笑眯眯地眨眨眼，那茶水已经被她施过妖术了，今儿一定让这老刁奴猫在茅房里站不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苏小小果然开始往茅房里跑，而且是不停地跑，日落时分，已经xiele近二十次，像一团烂泥似地躺在床上，再也起不了身。

    始作俑者的乔司麦，开始不淡定起来，她以前从没在凡人身上施过妖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管家肖丕连太医都请来了，乔司麦各种纠结……

    太医捋着山羊胡子，在苏小小身上扎了几针，乔司麦躲在门口竖起耳朵，听太医说苏小小没有大碍，只要吃些清淡的食物好好休息几日便会痊愈，这才松一口气，麻溜地跑到厨房热了一碗粥。

    乔司麦重新回到夜明轩时，肖丕正送太医离开，屋里除了睡着的苏小小之外没有旁人，乔司麦大喜，蹑手蹑脚地摸到床边，将粥碗搁在床头几上，立刻悄无声息地闪人。

    楚离回到王府，才听说苏小小忽然暴病，赶紧过来看看，才进门，便见苏小小正用勺子玩着一碗粥，见他进来，不自然地笑了笑：“王妃送这碗粥，送得跟做贼似的，奴婢还以为她在粥里动了手脚，结果什么也没有。”

    楚离沉默半晌，露出魅惑的笑：“只是个二八年华的小东西，嬷嬷多虑了，就算她是三弟的人，也掀不起什么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