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坐在墨梓旁边的浩狞惊讶的看着墨梓：自从跟这个男人认识以来，印象中就从未见他露出如此欢畅的笑容——看来，这个女人对他而言，真的很重要。 好不容易，墨梓才收住笑，擦擦眼角笑出的泪水，扭头看向浩狞，道：“兄弟，难得我回来了，想跟你好好聊聊……就咱们两个，如何？” “当，当然好……”浩狞嘴上答应着，目光却迟疑的看向赵雨萱三人：“不过，会不会怠慢几位？” “呵呵，你还是那么‘体贴’。”墨梓将唇边笑意隐去，对赵雨萱道：“阿萱，你们去旁边房间等我下。” “你……”确定不用我们帮忙？尚不知魔族藏在何处，你要独自面对么？ 虽然很想问，但赵雨萱最终也没有问出口，因为…墨梓的眼神是那么坚决。 三人离开后，客厅内只剩下墨梓与浩狞,气氛一时陷入尴尬，最终还是墨梓先开了口：“兄弟……” “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兄弟……” “大当家……”浩狞想说什么，但墨梓却不给他机会。 “算起来，你我认识也有将近十年了吧？” “……嗯。” “记得最初从落锦草原的荒期活下来的时候，咱们还都那么小……你一直是咱们里面最聪明的，连最初提议组建‘黑玄’的也是你。其实，你我都知道，我并不适合做大当家，而信宇生性鲁莽，总是闯祸……让你当三当家，确实是委屈你了……” “我……” “原本还以为这辈子能一直做兄弟，但……”墨梓说着，情绪激动起来。原本斜搭在座椅把手上的手掌改握，力道之大竟将座椅把手生生掰下来。 “若你想坐这个位置，直说就好！为什么，为什么要联合魔族，为什么要对其他弟兄们下手……” “你以为我想么！”浩狞忽然大吼一声，将墨梓的话打断。 言至此处，浩狞也摘下了虚伪的面具。低着头的浩狞，墨梓看不到他的眸色正渐渐转红。 “还不是因为……他们心中，‘大当家’只有你！”浩狞抬起头，脸上隐隐浮现出魔性花纹，双眸如血，冲墨梓投去怨恨的目光。 “‘兄弟’？你真的在心里把他们当兄弟么？……即使你根本不把他们看在眼里，但他们却始终把你当心目中的神！明明拥有多少人羡慕的资质，却不屑于成为祭司……而信宇，明明只是个一身蛮力、头脑简单的莽夫，凭什么排在我前面？你们两个做甩手掌柜倒是轻松，有心情就去干一票，没心情就玩儿失踪，把偌大的黑玄都丢给我一个人……还说什么兄弟？明明就是把我当成一条狗！” 长年来积压在浩狞心底的黑暗终于一口气爆发出来，任是墨梓也被浩狞‘话语’中的黑暗镇住。 “不过，上天垂怜……我终于拥有了力量，超越信宇，超越你，甚至任何人类的力量，哈哈……”浩狞狂笑着，缓缓的举起手臂。 墨梓发现他并没有摘下腰间惯用的武器，而是他的手臂被有生命般的黑色花纹布满，花纹蠕动着，膨胀着……等花纹停止蔓延，浩狞的双臂已经被包裹成巨大的兽爪模样，锋利如刀的指尖闪着森冷寒光，倒映着他血红的眸子。 “你，真的背叛了人类……投靠了魔族？”看着浩狞，墨梓胸前已经痊愈的伤口隐隐作痛。 “背叛？投靠？不，是他们选择了我，他们需要我……各取所需而以。”浩狞喘着粗气，表情却轻松不少：“原本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那天攻击我的，不是刺客，是你！？” “呵呵，被你知道又怎样？这次，我不会再让你逃掉的……不过话说回来，你竟然懂得支开那三人。这么有‘人情味’的你，还真是让我不习惯呢……”话音未落，浩狞的身影在墨梓视野中失踪。 身后传来的杀气让墨梓猛地俯身，躲过浩狞的利爪攻击，虽然躲闪及时，但耳畔的发丝还是被削断几根。 好快! 墨梓摸向自己腰间，在打与不打之间，他犹豫了。 “呵呵，这种感觉真好……”浩狞一击不中，却丝毫不着急。他好整以暇的伸出舌头，缓缓舔舐着异化的指尖，被他舔过的地方，泛起幽蓝的光。浩狞看向墨梓的眼神，仿佛已经将猎物困住的狐狸，只等猎物垂死挣扎后，便可大快朵颐。 见状，墨梓心中一沉——浩狞爪上有毒。 “尽管逃走吧……如果你可以打破我的结界的话。”浩狞猖狂的笑着，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走向墨梓。 “小心了！”话音未落，浩狞又再一次消失在墨梓眼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的物品在两人打斗中被浩狞凌厉的攻击破坏的不成样子。 终于……墨梓后背撞到墙壁上，他的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撑在膝盖处。胸口衣物被利爪划开，但好在没有见血。 “躲来躲去的跟耗子一样，啧啧，这就是黑玄曾经的大当家？”浩狞不屑的摇摇头，“我早就该杀了你！” “呵呵？你杀不了我。”墨梓虽然狼狈，但唇边始终挂着笑容，那笑容在浩狞眼里尤其刺眼。 为什么，他总是这么从容不迫，哪怕面临死亡？ 为什么，他总是这么满不在乎，哪怕背叛来自兄弟？ 为什么，他总是这么耀眼，轻易就遮住了自己的全部努力？ 为什么！ 浩狞忽然仰天长啸，随着他的嘶吼，浩狞脸上的魔性花纹重新活跃起来，向他全身蔓延。不消几刻，浩狞的身体整个被花纹覆盖，他——完全魔化了。 “呼呼……”涎水从浩狞裂开的嘴角滴落，落到地上，竟将地面腐蚀出小洞，此刻的浩狞，全身都带着名为‘怨恨’的毒。 “作为‘好兄弟’，我会接收你的女人，还有你的一切，所以……放心的去死吧！”浩狞尖锐的笑着。 在浩狞面前，墨梓缓缓的站直身体，终于将右手从背后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