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无名残老
第三十二章无名残老 许久，中年道士一甩破烂的长袖，长叹一声，道：“哎，从此江湖将无宁日了呀！老头子，希望你是对的。” 说完，中年道士转身在湖面重重的踏了一脚，一个纵跃间，飞入了高天之中，飞快的消失在这个小山坳之中。 刚飞出小山坳十几里外的地方，中年道士突然脚下一个趔趄，“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殷洪的鲜血，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山坳中，小亭内。 “噗！”老头子再也控制不住了，一大口鲜血喷吐而出。 “前辈（老头子），你没事吧？”白雪和蓝月儿同时跑过去扶住摇摇欲倒的老头子，关切的问道。 “咳咳，暂……暂时还死不了！”老头子推开两人，咬着牙齿刚强的站立起来。但是，立刻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额头汗水直往出冒。 “前辈（老头子）！”白雪和蓝月儿再次围了上来。 “咳咳……小子，小女娃娃，老头子我这次大概是躲……躲不过去了，我有件事情要……要相求你两，请你们勿要……推辞！”老头子穿着气说道。 “前辈，你说吧。”蓝月儿说。 “我求你们两在这里再多呆几天，我还有几种绝学要传授给你们。”老头子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说道。 “这个……我们答应你！”蓝月儿看了看白雪，答应了下来。 “不行，我要马上去救红衣，马上就去，所以，老头子，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白雪语气坚决的回答。 他不能欺骗这个对他算是有恩的老头，所以，他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蓝月儿看见白雪要说话，急的直给白雪使眼色，叫白雪先不管什么原因答应下来再说，但是，白雪还是任着性子说出了内心的话语。 “呵呵，我就知道你小子会这样说……咳咳……不过，你就不能骗骗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吗？”老头子伤心的说道，眼泪也眨巴着留了出来，让人看上去，颇有不忍。 “我，不能骗你！”白雪正直的说道。 “哈哈哈哈，我老头子没看错人，你小子，不错！”老头子一把擦干眼泪，勉强挤出一个自认为迷人的笑容说道。 说完，老头子一把推开两人，咬着钢牙站立起来，向前走了几步，负手立在亭子里面，面朝朝阳。谁也没有看到，一点点眼泪顺着他那张苍老的脸颊缓缓滑落。 “你们，走吧！”老头子说道。 “前……前辈，你……”蓝月儿准备说什么，但是被老头子的话给打断了。 “我没事，咱们缘分已尽！你们走吧！” “走！”白雪最看不惯老头子的这副模样了，他认为老头子这副可怜的样子完全是装出来的，他拉着蓝月儿就走。 转眼间，白雪和蓝月儿运起轻功就飞离了这个小山坳，再也看不见半点身影了。 “咚！” 老头子感觉眼眶里金星直冒，朝阳的那刺目的红光，逐渐模糊了老头子的视线，身子不受控制的一软，老头子仰面栽倒在了亭子里冰凉的大地面上，那孤凉的身影，在这大战过后破败的山坳之内，更显的渺小和凄弱。 寂静，无边的寂静，笼罩了山坳之内的整个世界。 “前辈（老头子），醒醒，快醒醒！” 一声声隐隐约约的呼唤在老头子脑海之中响起，把他从无边的黑暗之中生生拽了出来。 缓缓的真开眼眸，老头子看见了一个蓝发貌美姑娘和一个雪白的俊俏少年，正是白雪和蓝月儿。 本来，白雪和蓝月儿已经远去，但是，在半路上两人看到了一滩血迹，尚未干涸的血迹，还有片片道士服装的碎片，还有一连串杂乱无章的脚印。 白雪和蓝月儿马上就想到了是那个中年道士受伤。白雪还见过那个道士，那个道士正是白雪刚得到红衣绝笔血书跑出来问路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怪道士，也正是在那个道士指点的指点下，白雪明白了血书的内容。 不仅如此，他还曾劝白雪不要到到迷雾森林来，说此来危险重重。 果不其然，白雪还尚未到达迷雾森林，就遇到了一连串的事情，以致于身受重伤，直到现在才刚刚恢复。 而今天白雪和蓝月儿练完功夫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中年道士和老头子战斗的最后一刻，认出了中年道士，刚准备问道士几个问题，不想道士却是直接闪人了。 白雪见有机会再次碰到那个道士，急忙拉着蓝月儿找起来，却不想，找了半天，再也没有发现一丝痕迹。 正在这时，一道柔弱的声音在白雪和蓝月儿耳朵里炸响：“小子，不要找我了，快去看看那个老头子吧。不论如何，他救了你的命，还教了你绝世武功，快回去送送他吧，错过这次，恐怕你再也见不到他了。还有，你所记挂的人不会有事，你还是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好自为之，道士我去也！” 白雪和蓝月儿赶忙赶在附近找了起来，只是发现了几滩血迹，没有找到人影。 于是，两人立刻返身回到了亭子。 刚到此处，一眼就看到了破败的山坳，枯黄的落叶，孤寂的亭子里面，昏迷倒地的老头子。 幽幽醒转，老头子目中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接着，他咳嗽着告诉白雪和蓝月儿，他身受重伤，最多不过半个月活头了，要把几种绝学传授给白雪和蓝月儿。 然后，拿出一颗药丸吃下去，开始打坐疗伤。 下午，老头子霍的真开了眼眸，然后挺身而起，急急把白雪和蓝月儿招来，开始讲述他的绝学功法。 “你们两这段时间练习的乃是残灭天决，此功法乃是前辈高人根据观察燃烧的残烛所创，威能无边。你两虽然内功心法已经修至了小成境界，但并无招式可用，只有达到大成境界才可以练习其中所说的那九式绝招。所以，也就相当于你们现在并无厉害的招式可用。” “我还有几种不世功法，威能无边，但是，他们涉及太深，有伤天和，所以，不能传授给你们。然而，我已经命不长久了。可是，我又两种功法不想让它们随着我这条不值钱的老命的离去而在这个世界永远消失，我也没有这个权利让它们消失。” “这残灭天功，是我原先的师门的不世绝学，只有掌教方可修习。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我那师门惨遭了不幸，被灭了门。只有我一个得以残存于世。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练习，也算是帮我延续师门的香火。” “当年我与天下为敌，和群雄结仇，曾血杀江湖几十载，未曾遇到一人可以与我匹敌，创下了几种不世奇功。” “第一乃是十二式江湖万恶杀，此功杀伤力极强，但杀气太重，戾气过浓，有伤天地和气，如果一出，则江湖必遭浩劫，因此，我不打算传给你两。” “我还有一套冲拳，威霸天地，有冲霄之威，可横战天下，但是，练习此功，于己身伤害极大，因此，我亦不想传授给你们。” 说完这些，他又找机会避开了白雪，把蓝月儿单独叫到一个角落里。 “小姑娘，我有一套攻守皆备的身法绝学，名叫‘夕阳忆’，是我二百多年前为心爱的女人所创。这二百年来，我又多加修正，可以说已经趋于完美了。 但是，练习此功着，必须是至情至性之人，只有心中有无尽牵挂，又懂得大情大爱之人，全心投入方可练成施展。如果强行修习施展，必遭反噬，严重者，性命不保。你敢不敢练？” “我练！”蓝月儿语气坚定的回答。 “我也觉的甚好，你对那小子的情，已经超越了生死，练习此功合适至极。但是，有一点你要切记，凡施展此功之时，心中不能有恨！这也是我最担心你的地方，你能做到吗？” “我……不知道。”蓝月儿老实的答道。 “此功，乃是我唯一可以为她保留的东西了，我希望你能练习，就算是答应我这个残烛老年人的最后遗愿吧。”老头子眼神热切的看着蓝月儿道。 “我……答应前辈便是。” “好！好！”老头子连声说了两句好，“你先去吧，把白雪叫过来。” 蓝月儿答应一声便退去了。 看着蓝月儿远去的身影，老头子默默的说了句：“也不知道我如此做法对也不对，但是，兮儿，为了你，我做什么都不后悔。” 说完之后，老头子眼睛依然湿润。 “我有一套刀法，名叫‘逆雄七式’，是当年我逆天下群雄，血屠挡道之人，以求己身自由，有一种强烈的反逆之意，练此刀法者，要有有我无敌，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行事的魄力和勇气，不知道你能不能练习？” “有何不可，你但教便是！”白雪遭到老头子怀疑，哪肯低头服输，毫不畏惧的说道。 “小子，希望你不要到时候练不下去，自己放弃了，让老头子我小瞧与你。”老头子神色戏谑是看着白雪。 “你只管教你的，我既已答应学习，纵是身死也无关你事！”白雪慷慨激昂的说道。 “好！你先下去吧，巩固下残灭天功的境界，我也有些累了，明天再教你们练功。” “老头子，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好叫我将来名扬天下的时候知道，到底是谁传我的功夫，给了我再造之恩。”白雪就在将要离去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问道。 “哈哈，小子，看来你还有点良心。但是，这次要让你失望了，我不过是个默默无名之人，侥幸苟活于世，残存至今，你叫我残老便是。”老头子神情黯然的说道。 “哼，不说算了！”白雪听到老头子扯淡的回答，很不满意，搞不懂这老头子故弄玄虚干什么。 “你知道了我的名字，未必是好事呀。” 白雪走后，老头子在秋天黄昏的微凉风中，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