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回 话里有话
“没有！”蒋正熙本就忐忑，心虚，周公公这话又听上去格外敏感，他本能否认地咋呼道。 “呃……呵呵，既然没有，那怎么看着您有些……紧张啊？”周公公皱眉道。 “有，有吗？我有紧张吗？”蒋正熙强壮镇定地笑着。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许是您赶得急了，老奴看错了吧，行了，您快跟老奴进去吧，总不好让皇上久等吧？”周公公几乎是扯着蒋正熙进了殿。 “皇上，小公子来了。”周公公一边迎着，一边带着欢愉的声音笑道。 绕过玉帘，进了内阁，忐忑着的蒋正熙一眼就瞧见了，正在和皇帝对弈着的蒋子冉，蒋子冉也看见了他。 两人视线瞬间相通，电光火石之间，同样忐忑不已的两兄弟，都看见了彼此眼里的惊慌和疑惑。 不过，心虚使然，两人只是一眼，便都避嫌般得，各自撇开了眼睛，一副生疏谦让的模样。 皇帝见状便仍是，再正常不过地笑道：“正熙来了啊。” “呃……正熙给皇伯父请安，见过安，安郡王。”蒋正熙越是紧张忐忑时候，这规矩越是好，毕竟不能在罪上加罪了不是。 “呵呵，正熙来了。”蒋子冉也尴尬地回笑了一声。 “免礼吧，先坐，等朕和子冉把这局棋下完啊。”两兄弟那时紧张不已，可皇帝却越发从容不在意地笑着，随意挥挥手道。 “是，是，皇伯父。” 皇帝都发话了，蒋正熙只能谢了礼，起身，慢慢坐下身子。 因为心里忐忑不安，这椅子蒋正熙也只敢略微挨了，都不敢坐踏实了。 周公公在一旁真是憋笑憋得辛苦，皇帝瞥了他一眼，周公公只好暗地里掐着自个的手心，继续坚持着。 皇帝吩咐蒋正熙坐下之后，便又专心致志地回到了棋局里，蒋子冉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落子。 虽然不会笨到留下明显把柄，可是蒋子冉的注意力已经开始严重分散了。 而蒋正熙，则是挨着椅子，继续惴惴不安地忐忑着。 棋局还在继续，从蒋子冉的落子上，就能看出来，他快要掩饰不住的心慌意乱。 不过皇帝仍旧一脸无动于衷，佯装一切如常。 而比蒋子冉更紧张的，蒋正熙则忍不住，偷偷溜着眼神，悄悄打量着蒋子冉和皇帝。 看着蒋子冉眼角处，已经淡去的青紫，蒋正熙心里不停翻滚着，看着皇帝一副风轻云淡的正经模样，蒋正熙心里的忐忑还在继续。 嘶……那天自个下手也是重了些，这淤青到如今，都还没完全消散，皇伯父铁定是知道了的，不过看蒋子冉的眼神，应该没有露馅……好歹也安静了几天了，以皇伯父心疼蒋子冉的程度，要是知道是自个的动的手，应该早就怒了，不会等到现在的…… 嗯……看着皇伯父这笑嘻嘻的态度，也不像是要玩阴的，可是……找自个来又能是什么事呢？蒋正熙在不住地揣测…… 良久，皇帝又以三子的优势赢了此局，爽朗的笑声打断了蒋正熙内心的不住猜测。 蒋子冉暗暗松了一口气笑道：“呵呵，还是父皇厉害。” “呵呵，你小子啊……”皇帝没有接他的话，反而是别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 蒋子冉瞬间就觉得头皮发紧，偷偷打量了蒋正熙一眼后，便抱拳行礼，准备告退离开。 皇帝却拍拍，还未收拾的棋盘道：“不急，不急，先坐下，朕有事跟你们两个人说。” 蒋子冉和蒋正熙默默对视一眼，然后各自安静坐下了。 “周公公，去，把折子拿来。”皇帝吩咐道。 “哎！老奴这就去。”周公公立刻往外殿去了。 不一会，在蒋正熙和蒋子冉惴惴不安，紧张的注视之下，周公公捧着一张折子回到皇帝身边。 “皇上，请。”周公公呈上。 皇帝拿了过来，便直接递到蒋子冉手边道：“子冉，你先看看吧。” 蒋子冉愣了一下，接了过来，有些疑惑地看着皇帝。 “看看吧，你看完了就交给正熙，之后朕再跟你们说话。”皇帝端起茶盏一脸的捉摸不定。 蒋子冉只得听命，摊开了手里的折子，低头认真看了起来。 蒋正熙心里狐疑，便目不转睛地盯着蒋子冉。 看着他眉头皱起，蒋正熙的心越发不淡定了。 良久，蒋子冉抬起了头，有些凝重地看了皇帝一眼，皇帝没有说话。 蒋子冉便又将手里的折子，递给在一旁急了半天的蒋正熙，表情同样讳莫如深。 蒋正熙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连忙接过折子，站着将折子粗略扫过一遍后，惊道：“什么？” “不用惊讶，朕恐怕这个数字远不止这些呢。”皇帝放下了手里的茶盏道。 “呃，嗯……皇伯父，这等巨贪应立马交由刑部查办啊！您，您给我们看是什么意思啊？”蒋正熙一听这是大事啊，心里越发疑惑了。 “这个人，朕已经注意他好几年了，不过，他一向行事低调缜密，而且背后牵连甚广，就目前的证据而言，办他倒是不难，可……” “父皇是想办成铁案，一网打尽，以绝后患？”蒋子冉虽然进宫时间短，可是这政治能力和觉悟却是异常突出的。 “对！只他一人，朕宁可不动。”皇帝颇为赞赏地点头道。 “所以……现在还不能交由刑部，以免打草惊蛇？”蒋正熙不由得猜测了一句。 “呵呵，你小子难得对这事有如此见底啊。”皇帝笑叹道。 “呃……皇伯父，我是读书没安郡王多，可我也没那么笨吧？”蒋正熙虽然是被夸，可心情却很是郁闷的。 “呵呵，谁说你笨了，你要是笨就不会每每把朕和你姑母，父王气得肺疼喽。”皇帝笑骂了一句。 蒋子冉在一旁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蒋正熙越发窘迫道：“咳嗯……皇伯父……” “呵呵，行了，想必你们也知道朕叫你们二人前来的用意了吧？”皇帝玩笑了一句，便言归正传道。 “皇伯父，您不会是想让我和安郡王一道去彻查此事吧？”蒋正熙一脸乖张道。 “对。”皇帝丝毫不见犹豫。 “不行，皇伯父，你是知道，我，我，我带兵打仗，动个手什么的，倒是没在怕的，可这查案啊，我也不会啊！你让我去，不合适，不合适，你还是换个人吧。”蒋正熙一听是要他去查案，立刻摇着脑袋嚷嚷了起来。 而蒋子冉就在一旁，来不及插话，皇帝也是耐着性子听他说完。 “说完了？”皇帝挑眉道。 “呃，嗯，皇伯父，这事我真是不行，您老还是换别人吧。”蒋正熙点头道。 “子冉，你呢？”皇帝没有回答蒋正熙，反倒是转头问到了蒋子冉。 蒋子冉看了蒋正熙一眼，然后点头道：“儿子愿去。” “嗯，那好，你先到殿外等朕。”蒋子冉应了之后，皇帝挥挥手让他先退下了。 蒋子冉点头，起身然后又深深瞥了蒋正熙一眼后，默默退了出去。 蒋正熙见蒋子冉出去了，心里又莫名忐忑起来，可是舍不得颜若玖的心，让他不得不坚持了起来。 “真不能去？”大殿的门又关了起来，皇帝这才转头对着蒋正熙微微笑道。 “真真的！皇伯父，我什么性子，您还不清楚嘛，这事既然那么重要，您交给我，怎么能放心嘛。”蒋正熙为了不去，不惜自损道。 “所以，才让你们一道去啊。”皇帝挑眉。 “呃……我去，那不是明显拖安郡王的后腿嘛……”蒋正熙扭着身子，一脸无赖道。 “哦，是吗？朕还当你们兄弟之间很有默契呢？”皇帝笑着说这些奇怪的话。 蒋正熙突然有些紧张起来，一脸狐疑地看着皇帝，像是要在他脸上看出什么阴谋来。 可皇帝只是笑得有些捉摸不定，蒋正熙只得呵呵笑了两声道：“呃……兄弟嘛，默契肯定是有的，只是……这事我真不在行啊……” “哼，你小子是不在行，还是舍不得小丫头啊？”皇帝到底是老狐狸，蒋正熙心里的小久久，他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