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回 黎明困战
先被追，围堵，厮杀，痛快淋漓 深秋寒夜，街道上冷清也是正常的，可是……这死一般的寂静就显得不那么寻常了。· 百余人疾驰而过，街道两旁的住家来不及反应，马蹄声已经呼啸而过。 以为就要这么一路平安地冲往宫中，可惜，天不遂人愿，两条街之后，一行黑衣人就尾随而来。 如此明目张胆，定是不怀好意。 颜若玖紧张，频频回头。 蒋正熙却靠近她小声道：“小九，别回头。” “蒋正熙，他们……”颜若玖感觉的出来，对方来者不善。 “我们的目标是护送你爹和费子冉进宫，只要他们不动手，我们无需分心。”蒋正熙解释道。 “可是……”颜若玖越看他们，心越慌。 “往前看，跟上！”蒋正熙在颜若玖的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 马儿吃痛，带着颜若玖就跑得更急了。 就在大家加速摆脱追兵之时，前头，突然间冒出的黑衣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亲卫们迅速反应，蒋正熙要求躲避，众人立刻转向，拐进了一处宽巷之内。 刚才，前有阻拦，后有追兵，大家都还显得从容不迫，可一进到这处宽巷，众人都便得紧张起来。 说实话，这里的寂静才更叫人害怕，颜若玖有些不寒而栗。 而更诡异的是，两股追兵竟然没有跟随而来，这似乎太不寻常了。 一阵寒风过，就连费子冉这样的书生也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迹象了。 昏暗，宽巷，矮墙，死寂带来的是阵阵心惊。 似乎，他们显得有些太慌不择路了，这里比外头前有阻击，后有追兵的街市看起来更杀机四伏。· 不该啊……颜若玖心里有些奇怪…… 众人，停下了马步，屏气凝神，戒备机警地四周打量。 “大家小心了！”蒋正熙勒着缰绳，冷静吩咐道。 亲卫们朝着中央汇集，小心谨慎。 “小公子……”一亲卫统领，策马而前，伏在蒋正熙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蒋正熙点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道：“呼……吩咐大家务必小心，南院一役，对方该是要狗急跳墙了，做好战斗准备！” “是！”亲卫统领领命，然后驱马前进一步，朝着众人道：“兄弟们，准备好了！” “是！”亲卫们已经开始摆出战斗架势。 风过，云涌，月被遮上了，巷道立即陷入昏暗，窸窣声就在两旁的矮墙边响起。 黑夜里，突然又传出了让颜若玖心惊而熟悉的“咻咻”声。 亲卫统领大喊一声“铁布衫！”，只听马惊，人动，众人紧紧团在了一起。 箭声就被隔绝在外了。 而斗篷之内，颜若玖，颜书清和费子冉一片惊心。 风吹，云动，月现，颜若玖这一次，倒是看清了，眼前被护得铜墙铁壁一般的阵仗。 就像不久前，北去官道上遇袭的那次一样，亲卫们一边用特制的大氅掩护他们，一边用马鞭从容对抗。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箭袭来得更凶猛，更狠绝，似乎每一箭都是要置人于死地的。 空气中，危险的气氛瞬间蔓延，每个人都是神经紧绷…… 因为云过，月现的缘故，颜若玖甚至看以看清，巷道两旁，矮墙上，一排排埋伏着的弓箭手。 黑压压的一大片，就是围着他们不停得连发。· 虽然有亲卫护着，可是箭雨的密度似乎已经超出了众人承受的极限，马群的sao动也越发明显。 渐渐地，密集如雨的箭攻之下，“铁布衫”似乎也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开始有零星地箭飞越了挡护，威胁着颜若玖他们的安全。 好在，除了了费子冉之外，其余几人都是练家子，或是马鞭，或是佩刀，倒是还能应付。 突然，众人不察之际，一支漏网之箭，擦伤其中一个亲卫的右肩，带着血腥味，又就朝着颜若玖他们而来。 有人惊呼出声，颜若玖和颜书清因为练武之人特有的灵敏度，自然能够躲避得开，可费子冉就不同了，如此紧迫关头，他已无处躲闪，众人大惊。 不在危险之列的颜若玖，却几乎是本能地挺身相护。 颜书清惊恐，立刻跟着护了上去。 费子冉大骇，立刻调转马头，期望用后背将颜若玖和颜书清护在里头。 他们三个人，互抱成一团，已经分不清是谁在护着谁了。 而箭，就朝着费子冉来了。 就在众人大惊之时，蒋正熙一记扬鞭，生生将箭断成两截，威胁瞬间解除。 费子冉一脸感激，蒋正熙却撇着嘴道：“不用谢我，爷都是为了小九。” “呵呵，呼……”费子冉劫后余生，可却怅然若失。 “蒋正熙！”颜若玖真是被吓到了，连忙疾呼蒋正熙。 眼见这些恼人的箭已经威胁到了颜若玖的安危，蒋正熙皱起眉头狠狠发话道：“给爷我，把那些躲在暗处的混账东西，统统打下来！” “是！”亲卫们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变换了作战方式，一部分人还护着颜若玖和费子冉，另一部分人，则朝着半空挥鞭。 干脆，狠绝，马鞭挥到之处，便有弓箭手应声被抽翻在地。 对抗激烈。 而落地的弓箭手，却很快消失在夜色中，亲卫们并没有要追击的意思。 颜若玖以为这就要结束了，而护着他们的亲卫却收起了马鞭，纷纷亮出了佩刀。 寒月之下，刀光森森，直渗人心，颜若玖惊愕，抬头惊觉，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被不知身份的人层层包围了起来。 那必杀的气场，让人心慌。 颜若玖突然就明白了，刚才的弓箭手不过是个开场，只是对方想要先一步削弱他们的势力罢了，而现在……才该是真正要战斗的时候了。 “小公子！”亲卫们皱眉。 “呼……果真来了！”蒋正熙仿佛早有预料。 “蒋正熙！”颜若玖心惊。 “南院一战，死伤无数，居然还有胆而来，哼哼，这精神，爷倒是有些喜欢了。”蒋正熙一声冷笑。 “呼……他们？”看着前后夹击的人群，颜若玖皱眉。 “公子……”砚台有些紧张上前。 “蒋三公子……”颜书清和费子冉也都显得惊慌。 “哎……颜将军，费大人，嘶……想要你们命的人还真多啊，你们到底得罪了谁啊？你瞧瞧，为杀你们，他们可谓是煞费苦心啊！ 你们当真只是因为，二十多年前的萧侯爷的那桩事吗？”蒋正熙看着眼前的险状，想着不久前，南院的厮杀，心里已经忍不住起疑，这样的杀意怎么可能就仅仅因为那件事呢？ “呃……”说实话，颜书清和费子冉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演变这样，不过，他们现在唯一知道的是，他们必须活着，必须活着！ “哎……砚台，你们几个给我护好小九，颜将军和费大人，其余众人，都给我听着，不管对方何人，都要给我杀出一条血路，天亮之前，务必结束战斗！”蒋正熙左手持刀一声大喊。 “是！”众亲卫皆亮刀领命。 “跟我上！”蒋正熙冲在最前面。 “杀啊……”亲卫们也都是刀光血影里几进几出的人了，没有犹豫，兵分两路，皆朝着最危险的地方从去了。 一时间，昏暗的巷道里，陷入混乱，厮杀哀嚎声，此起彼伏，震得人心颤。 不多久，让颜若玖作呕的血腥味就弥漫开来，她的心就揪了起来。 对方虽然身份不明，可是人数众多，眼看蒋正熙和亲卫们就有些应接不暇了。 以一敌十，甚至敌几十，蒋正熙他们厮杀地有些疲于奔命了。 尤其是蒋正熙，硬仗了一场，又负了伤，现在还能拼命厮杀，体力已经撑到了极限。 本该是杀出一条血路来的才对，可是碍于对方的人海战术，蒋正熙和亲卫们已经开始被逼得节节后退了。 甚至有部分亲卫已经负伤。 颜书清是个武将，这样的情况他再也看不下去了，提刀，勒马，他也匆匆加入了血战。 可惜，颜书清的加入，也改变不了他们以少敌多的局面，不多久，颜书清，蒋正熙，和亲卫们几乎被逼得退回到了原点。 战局突转，蒋正熙一行人处于下风，越来越多的亲卫开始受伤， 不过，即便如此，众人还是在殊死搏斗，竭尽全力地抵抗。 手起刀落，血渍飞溅，对方一批批人倒在了包围圈之外，又有一批批人前赴后继地涌了上来，不停不休，蒋正熙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 “啊！”颜书清不慎挨了一刀。 “爹！”颜若玖恨得眼睛冒血，再也顾不得蒋正熙的吩咐，扬起马鞭狠狠抽向了围攻而来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