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回 亟不可待
“呃……咱们家阿茴也有十七了吧？”颜书清缓缓问道。 “是啊，老爷，怎么了？”莫氏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是到了婚配的年纪了……”颜书清又感叹了一句。 “老爷……您不是说要等阿茴过了十八之后才提这事的嘛，怎么现在就……老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说……有人跟老爷您说了什么啊？”莫氏作为母亲，在这一方面多敏感都不为过。 “哎……”颜书清有些不好开口。 “老爷……”莫氏越发慌张。 “哎……是长公主……”颜书清觉得这事还是提前和自家夫人打个招呼，想个对策才行啊。 “长公主？”莫氏愣了片刻，突然紧张道：“是，是为了蒋三公子蒋正熙？” “哎……嗯。”颜书清叹气点头。 “这怎么行啊！蒋三公子乖张桀骜的名声人人皆知，我们阿茴怎么能……不行，绝对不行！”莫氏想都没想直接就反对道。 “夫人……长公主能这会提出，怕是……不行都难了。”颜书清提醒道。 “怎么？他们还要逼婚不成？就算是皇家那又如何，我不能明知前头是火炕，还要阿茴往里头跳吧？”莫氏对蒋正熙的成见不比颜书清少。 “可……也许咱们家阿茴……” “老爷！这件事没有也许！”莫氏急了。 “夫人，你听我说，我自然也心疼阿茴，可是你想想看，怎么这一次阿茴就能和蒋正熙一起失踪了呢？怎么就能这么巧呢？”颜书清问道。 “也许……也许就跟上次找若岚的事情一样啊，是蒋正熙逼迫着阿茴去的啊！”莫氏嚷嚷道。 “也许……不是呢？”颜书清皱眉道。 “老爷……您什么意思啊？”莫氏心惊。 “长公主说，阿茴和蒋正熙的关系比我们想象的要好，这一次……多半是阿茴自愿的。”颜书清解释道。 “不，不可能！”莫氏摇头不愿相信。 “五皇子也说了，阿茴是和蒋正熙高高兴兴得去的，而且，也是主动为了救他们而只身犯险，以阿茴的性格，她要是不在乎的，她又怎么会如此冒险？五皇子那不可能，那就只有蒋正熙了……”颜书清已经想得差不多明白了。 “不会，不会的，阿茴怎么会喜欢那样的人呢，不会，不会的。”莫氏一脸不愿相信。 “夫人……喜欢不喜欢的，还得另说，至少，阿茴和蒋正熙的关系比我们知道的要好得多，这一点，长公主怕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颜书清无奈摇头。 “怎么会啊？阿茴每日不是进学堂，就是在家里，要是她和蒋正熙有接触，我们不该不知道啊，怎么可能？”莫氏一时间还是不能接受。 “夫人……面对现实吧，你忘了，前些日子，阿茴回来说的事情了吗？”颜书清又问道。 “什么事？”莫氏一脸狐疑。 “就是蒙古国要来觐见之事啊。”颜书清道。 “哦，是是，我记得，是阿茴倒是提了一嘴，哪有怎么了？”莫氏不解。 “你可记得阿茴说是谁告诉她的了？”颜书清皱眉。 “是……是，就是蒋三公子蒋正熙啊，阿茴说，她半道上碰见了他的。”莫氏回道。 “是啊，可你不知，蒙古国来访的消息在当时还是朝廷机密呢，也只有那么几个经手的人才知晓了，蒋正熙就能这么堂而皇之，丝毫没有避讳地告诉阿茴，足见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啊。”颜书清心思缜密，这里头的事情他已经想得差不多明白了。 “所以……所以，我们就得答应这事？”莫氏一脸惶恐。 “不，长公主倒是没把话说得太死，这事你我心里有数就好，等阿茴好了，我们再跟阿茴好好聊聊，再做打算吧。”颜书清拍着莫氏的手安抚道。 “老爷……”莫氏还是一阵心慌，靠在颜书清怀里，一脸的担忧不下。 “好了，好了，别担心，你忘了，可有大师说过呢，我们阿茴是个福大命大的孩子，放心吧，无论发生事，都能解决，都能，好了，好了……”颜书清搂着自家夫人慢慢安抚…… 而长公主府上，蒋正熙已经洗漱完毕，就踱步在正院门口等着长公主回府呢。 砚台就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 只听小厮回禀说是长公主回来了，蒋正熙立刻兴奋地就往门口赶去。 半道上，长公主和蒋正熙倒是碰到了。 一瞧蒋正熙这着急忙慌的样子，长公主无奈叹气道：“你这是担心小丫头，还是来迎你姑母我回府的啊？” “姑……姑母……”蒋正熙有些不好意思了。 “成了，成了，先回屋再说，你总得让我歇口气吧，这一整天的，我水都没顾得上喝，走吧。”长公主瞥了蒋正熙一眼，然后就往屋里去了。 到了屋里，蒋正熙极有眼色地给长公主递了茶道：“姑母，喝茶。” “哎呦，这殷勤的，我都要有点不适应了。”长公主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打趣蒋正熙的机会。 “姑母……”蒋正熙皱眉撇嘴。 “成了，知道你急着问小丫头的情况呢，放心吧，她就是有些体虚，并无大碍了，我留太医在那，直到小丫头完全康复之前，他都会寸步不离地守着的，过两日，我会再去看看的，这下行了吧？”长公主总算是可以安心吃茶了。 “那……那她葵水的事……？”蒋正熙担心颜若玖葵水期间着凉，会落下病根的，所以有些紧张道。 “哎呦，你一个大小伙子的，怎么倒是关心起小丫头葵水的事了？”长公主挑眉。 “呃……”蒋正熙被问得一脸羞红，吭哧了半天才道：“不是姑母说的嘛，姑娘家来葵水的时候，身子骨是最弱的，万不可着凉了才好，可……昨个颜小九可是跟我一起淋了大雨，湿了个彻底，夜里她疼得脸色发白，直咬着嘴唇哼哼，而且浑身冰凉，我不是怕她，她……落下病根嘛……” “噗嗤……”长公主听着蒋正熙一本正经地话，忍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 “姑母？” “咳咳咳……咳咳咳……你小子不会真趁人之危了吧？”长公主一听这话就觉得哪里不对。 “姑母……我才没有呢！”蒋正熙都要跳脚了。 “那，那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长公主擦着身上的水汽问道。 “我……我……”蒋正熙不好意思答话了。 “你，你什么啊？”长公主越发挑眉。 “我，我也是怕颜小九着凉，所以……才……不得已……把她抱着怀里的，我，我我真得什么都没做的，真得，我只是怕她着凉了而已啊。”蒋正熙一副生怕长公主误会的样子，已经让长公主心里明了个大概了。 “真的？”长公主故意一脸疑惑。 “真的，真的，当然是真的了！颜小九当时那么难受，我肯定不能那么卑鄙无耻了，我只是抱着她，让她睡得能暖和点而已嘛，姑母，真的。”蒋正熙就差起誓了。 “哎……这么说来，你还真是个榆木疙瘩啊！”长公主突然换了态度道。 “啊？姑母？”这下蒋正熙可真是有些懵了。 “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知道好好把握，哎……活该你继续着急上火了。”长公主白了蒋正熙一眼道。 “姑母……您这是……”蒋正熙一脸的不可置信。 “想什么呢？你姑母我也没那么龌龊。”长公主看着蒋正熙一脸狐疑的样子忍不住啐道。 “那姑母您……”蒋正熙皱眉，真是不能理解了。 “你就没趁着这难得单独相处的机会，跟小丫头好好聊聊，增进增进感情？”长公主一脸暧昧地问道。 “呃……我倒是想啊，可她那么难受，我，我舍不得嘛。”蒋正熙一脸的疼惜。 “啧啧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长公主无奈地白了蒋正熙一眼。 “姑母……”蒋正熙羞了。 “成了，不打趣你了，坐下吧，我有正经事要问你。”长公主确认了蒋正熙的心思，便也不那么担心了，转念倒是有更棘手的事要先弄明白喽。 “姑母，您是想问这次黑衣人的事情吧？”蒋正熙也收敛了羞意，正式起来。 “你倒是不笨，说说吧，你有什么看法？”长公主问道。 “五皇子来过了？”蒋正熙猜测道。 “嗯，昨夜和皇帝一起来的，只是简单说了说了，就因为侧妃的事着急回宫了，我想听听你的看法。”长公主道。 “嗯……其实，我心里也是疑惑不解，这事发生得太蹊跷，太突然，我们谁都没有料想到，当时只是想快点脱险，倒是真没多想，现在仔细想想，那群黑衣人倒是疑点重重的。”蒋正熙皱眉回忆道。 “如何疑点重重了？”长公主问道。 “他们人数众多，看阵仗应该是要彻底绞杀了我们才是，嘶……可是……交手的时候我发现……他们似乎有所保留，对峙了那么久，我和五皇子早就体力不支了，按照正常情况，这正是他们下手的机会，可他们却……呃……反正就是说不上来的奇怪。”蒋正熙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