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回 合心意
“蒋正熙！”因为是一道来的，这会颜若玖最能依靠的人也就是蒋正熙了，他一回来，颜若玖便一脸紧张地攥着蒋正熙的袖子。 “放心，没事的，姑母就是嫌我没戴簪子罢了。”蒋正熙不想颜若玖困扰便笑着隐瞒了一半事实。 “当真？”颜若玖皱眉。 “是，放心吧。”蒋正熙笑道。 颜若玖惴惴不安地抬起头往长公主那瞧去。 果真，长公主早已转了头跟身边的人正热闹着说些什么呢。 颜若玖这才松了一口气。 蒋正熙便笑道：“颜小九，自然些，没那么人会注意到的，就先砚台一样嘛。” “哦！”颜若玖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可为了费子冉，她忍了。 “皇上驾到！” 颜若玖正出神呢，宫人便高喊出声。 宴席上众人皆起身行礼，颜若玖自然随着众人行礼。 皇帝缓缓迈着步子，上了御座，转身一脸笑意地挥手免礼。 众人再次落座，皇帝便先转头对着一旁的长公主笑着道：“长姐，久等了。” “怎么样？”长公主也温柔地笑道。 “呵呵，他们求之不得呢。”皇帝低头笑道。 “那……”长公主往皇帝右手便示意了一眼。 “放心。”皇帝拍拍长公主的手一脸笑意。 “嗯，那就好。”长公主这才笑着端坐起来。 皇帝也恢复了正襟危坐。 这一幕，参加国宴的大臣们早就习惯了，皇帝通常都是跟长公主比较亲近，即便近些年，长公主有些退隐之意，可皇帝对长公主的崇敬好敬爱丝毫未变，所以朝臣们对于长公主也是敬了又敬的。 皇帝收了心思，环顾了全场然后才示意了周公公一眼。 周公公立刻收到点点头道：“迎南岳国使臣团觐见……” 这是要开始了，宴席之上，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屏气凝神在期待这次的南岳国使臣来访。 可颜若玖并不关心这个，她避在蒋正熙身后，眼睛溜过全场，好不容易才在对面的一堆文臣里找到费子冉身影。 不过因为距离比较远，看得不是很真切，不过颜若玖的目光倒是一直留在费子冉那一片。 一直到南岳国使臣赐了座，歌舞又起，纷扰了她的视线。 颜若玖才不得已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刚低头，就感觉到有人扯她的衣袖，颜若玖侧头一看，正是蒋正熙。 “干嘛？”颜若玖皱眉道。 “喂！你不要那么直勾勾的嘛，很容易被注意的。”蒋正熙好心提醒道。 “哦！”颜若玖撇撇嘴。 “喏！”蒋正熙背着手，递了杯茶给颜若玖道：“渴了吧？” “谢谢。”颜若玖没有客气，悄悄接过，然后躲在蒋正熙身后半蹲着身子喝了。 “点心！”蒋正熙仍是背着手悄无声息的。 “哦。”颜若玖感激一笑，一点不见外地收了。 一旁的砚台看着他家公子如此细心照顾颜若玖的样子，既欣慰又心酸。 欣慰的是，他家公子跟颜姑娘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心酸的是，同样是站着嘛，他家公子怎么不惦记着他渴不渴，饿不饿呢？ 虽然，其实并没有，可没有对比，就没有落差嘛，砚台真是有点失落了。 正一脸羡艳呢，砚台感觉背后有人戳自个，转头，正看见颜若玖对着他眨巴眼睛，砚台有些发愣。 看着颜若玖的眼神，砚台低头，便看见颜若玖递过来的点心，突然心头一暖，刚刚那点小矫情早就不知飞哪去了。 颜若玖挑眉示意他赶快吃。 砚台心舒坦了，便感激地笑着摇摇头。 “喏！”颜若玖极小声道。 “不……”砚台也是小声道。 “让你吃就吃吧。”蒋正熙早就察觉到了颜若玖的小动作，便侧头对着砚台笑道。 “啊？”砚台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反正他们也看不到，你也吃点吧。”蒋正熙一边吃着，一边嘟囔道。 “是，谢公子。”蒋正熙发话了，砚台这才安心悄然地吃了起来。 歌舞热闹非凡，蒋正熙，颜若玖和砚台三个人倒是吃得也挺开心的。 长公主装似无意地看了过来倒是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皇帝注意到长公主频频转向，便也往蒋正熙那里打量了几眼。 虽然那角落是不大显眼，可皇帝似乎也看出什么蹊跷来，眉头微蹙，不过倒是没有表现得太过直接。 皇后注意到皇帝的样子，也往这头看了两眼，看着皇帝和长公主姐弟亲昵的样子，眼里满是无奈和不甘，不过国宴嘛，该装的样子还是要装的。 “长姐？正熙那小子是不是又搞什么名堂啊？”皇帝侧头端着酒杯问道。 “呵呵，怎么，看出来了？”长公主跟皇帝碰了个杯后笑道。 “那……个小厮模样的人，朕可从来没在正熙身边见过啊？”皇帝一看便看出不对来了。 “我也不是常见。”长公主看着满场的歌舞微微勾起嘴角道。 “长姐？”皇帝知道长公主肯定是知道的，对于自家长姐这绕圈子的不厚道行为，皇帝以皱眉表示谴责。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好奇。”长公主横了皇帝一眼。 皇帝便有些讪讪地傻笑了一声道：“长姐，朕可没听说过，正熙那小子什么时候也好男风了。” “啧！”闻言，长公主有狠狠白了皇帝一眼。 “那不会是个姑娘吧？”皇帝从长公主的白眼里似乎读到了些什么。 “咳嗯……我可什么都没说。”长公主满脸的笑意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会是那个颜家九丫头吧？”皇帝知道能让他长姐这么护着的小姑娘真不对。 “咳嗯，嘘……”长公主横了他一眼。 “哦……正熙小子好样啊……”皇帝笑得暧昧。 “咳嗯！”长公主微微蹙眉。 “放心吧，朕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这下行了吧？”不过一件小事，皇帝自然不会拂了长公主的意思。 “呵呵，长姐敬你。”长公主举起酒杯道。 “恭喜长公主啊。”皇帝笑得灿烂。 “你啊……”长公主没有拒绝。 皇帝和长公主在那心知肚明了半天，下头，颜若玖在费子冉身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就是觉得很熟悉，颜若玖愣是穿过纷舞的人群死死打量。 蒋正熙一瞧颜若玖又看直了眼，便有些无奈地清咳道：“喂！你家子冉哥哥丢不了，不用盯这么死吧？” “不是，呃……蒋正熙，你看，那个人是谁，就子冉哥哥左边的第二人？”颜若玖拍拍蒋正熙，想让他帮着认一认。 “哪里啊？”蒋正熙也从缤纷的舞群中努力往对面看去。 “就子冉哥哥左手边的第二个，就那个有些瘦的那个。”因为不能大声说话，颜若玖只好俯下身子，贴着蒋正熙的肩头小声道。 长公主又不经意地转头，恰好看到这“亲昵”的一幕，心里越发徜徉起来。 “呃……那个人……好像是去年会试的解元，叫……叫什么来着？呃……李……李吉，对叫李吉，今年年初才被调到宫学来任教呢。”蒋正熙倒真认出来了。 “李吉……李吉……”颜若玖似乎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蒋正熙对颜若玖的反应有些好奇。 “没……没什么……”颜若玖眉头微蹙，分明就是有事。 “喂！少骗我啊，你眼睛告诉我分明有事的，怎么了，不会是他欺负费学士了吧？”蒋正熙倒是敢猜。 “不是，不是，呃……他人怎么样，家境如何，人品好吗？”颜若玖犹豫了半天后问道。 “呃……我不常接触他，不过听说他是寒门子弟，家境该是不大理想，而且为人有些清高孤傲，学识上能得了解元，那也错不了的，嗯……我还听说他跟太子走得挺近的。”蒋正熙把自个知道的全都告诉了颜若玖。 “啊？”寒门，孤傲，亲近太子，这真的是卢秋沫暗暗爱慕的那个人吗？颜若玖心里一惊。 “哎，颜小九，你干嘛这么打听他啊？不会是对他有意思吧？”蒋正熙挑眉道。 “呸！你胡说什么呢！”颜若玖在背后狠狠给了蒋正熙一拳。 “哎呦！喂！轻点！”蒋正熙被打得措手不及，一口酒差点吐了出来。 “谁让你胡说的！”颜若玖倒是理直气壮。 “哎！你又问人家境，又问人家人品的，不是有意思又是什么啊？”蒋正熙揉着后背嘟囔道。 “我，才不会喜欢他呢！”颜若玖嘟着嘴道。 “是吗？为啥？”蒋正熙心里莫名一松，接着便是一脸玩世不恭地表情问着颜若玖。 “别的不说，但与太子亲近这一项，就不可能了。”颜若玖解释道。 “啊？那……要是没这个呢？”蒋正熙也不知道自个干嘛会问这么细。 “那也不会啊。”颜若玖嘟囔道。 “那是为什么？”蒋正熙似乎就想问出点什么不一样的。 “喜欢得有眼缘，就想……你喜欢五jiejie，却不喜欢你那位如云表妹一样的。”颜若玖还不忘很贴心地举了个例子。 “呼……小爷我就说你眼神该不会很差嘛。”蒋正熙暗暗松了一口气。 “切！”颜若玖白了蒋正熙一眼。 蒋正熙却笑得傻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