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深夜情话
〔1〕 不多时，饭局便结束了。周缙寅打着要叫许琢玉睡个好觉的由头，将许琢玉送去兴华酒店里，还叫了苏芸过来服侍。 吴哲不是蠢笨之人，知道许琢玉的身份之后，便晓得自己的升迁意味着从此往后要对许琢玉负起责任来。周缙寅的算盘他也看得出来，自然放心不下许琢玉和苏芸两个人。便赖在房间里，无论周缙寅说什么话也不肯走。 许琢玉四仰八叉躺在酒店床上，喝过酒热的不行，顺势还将衬衣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发红的肌肤来。 苏芸里外忙着给许琢玉擦脸，周缙寅下楼去叫服侍生上来清理许琢玉的呕吐物。 “周老板，便叫酒店厨房煮碗醒酒汤来。”周缙寅临走前，苏芸在房间里叮嘱道。 周缙寅嘴上应着，心里却不这么想。 见苏芸踏进洗手间里，许琢玉立马坐起身子将一旁坐着不知所措的吴哲叫过来。 吴哲见许琢玉好好的坐起来，自然欣喜得不行，正欲喊话呢，却看见许琢玉噤声的手势。 吴哲急忙走上前去，却不想许琢玉却叫他离开。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许琢玉。 “你且走吧。我无事。”许琢玉再次叮嘱道。 听着苏芸穿着高跟鞋“咯噔咯噔”往外面房间走来，许琢玉便又闭着眼睛躺下。 吴哲也不知道许琢玉到底什么意思，可既然许琢玉发话了，他又不敢赖着不走。等着周缙寅上来，服侍生打扫完毕，便跟着周缙寅走了。 又不敢走远，等着周缙寅走远了，又回到酒店里来，叫了许琢玉旁边的房间住下。心里直叹道：周缙寅今番是要我死啊。 许琢玉的房间里，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苏芸怕灯光晃着许琢玉好梦，便将房间里别的灯都关了，只留了盏床头灯亮着。好不容易许琢玉安静了，才给自己倒了杯白水，往沙发上坐着歇气。远远打量着许琢玉，眉眼间尽是担忧，嘴角却又好似挂着一丝笑意。 此刻许琢玉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又不老实翻了个身，嘴里嚷着，“水，给端我水来。” 苏芸双手本是捧着一杯白开水，起身又瞥见进门处柜子上面，放着的适才周缙寅叫人煮的醒酒汤，便端了过去，嘴里还自言自语埋怨许琢玉道，“便是叫你不要喝那么多酒，如今醉的不省人事，岂能只给你喝白开水？” 许琢玉听见苏芸这番话，自然明了苏芸端着醒酒汤过来了，心里暗叫不妙。 苏芸走到床边坐下，将醒酒汤搁在床头柜上，伸出左手托起许琢玉的脑袋来，又伸出右手端过醒酒汤来，看着就要往许琢玉嘴里喂下去。 许琢玉撑不住了，睁开眼睛看着苏芸笑道，“你便当真要给我喝*？” 见许琢玉睁开眼睛，苏芸也不惊讶，转身将醒酒汤放回床头柜上，笑容满面回答道，“若不这般吓你，你何时肯醒过来？”说着，伸出右手捏了捏自己的肩膀，嗔怪看着许琢玉埋怨了句，“叫我好生累。” 周缙寅这么明显的意图，苏芸自然也看得出来。他有意促成两个人，叫他端上来的醒酒汤，除了*还能是什么？ 〔2〕 许琢玉笑着支起身子来，靠着床背坐着，浅笑着与苏芸说话，“如何看出破绽来的？” “哪有喝醉酒的人，说话说得这般清楚？”苏芸得意笑着看着许琢玉，说着又起身欲往电话处去。 许琢玉还以为苏芸要离开，急忙拉着苏芸的左手，急切问道，“上哪里去？” 苏芸转过头来，莫名其妙看着许琢玉，“不过是想去叫酒店煮碗真的醒酒汤上来。你这么急切做什么？” 许琢玉拉着苏芸坐下来，“叫什么醒酒汤？我又没醉。”浅笑着伸手缕了缕苏芸因适才忙碌而散乱的长发，“刚开始的那瓶清酒是真的，后来上来的酒，叫吴哲做了手脚，不过是凉白开罢了。” 苏芸这才恍然大悟道，“难怪你非要抱着酒瓶喝，不肯倒在酒杯里。” 许琢玉点头答道，“若是倒在酒杯里，便要给周缙寅也倒满，可不叫他发现？”说着，又伸手刮了刮苏芸精致小巧的鼻梁。 苏芸稍微用力甩开许琢玉握着她左手的右手，嗔怪道，“也不叫我知道，让我担心。” 许琢玉讨好笑着跟苏芸认错，“便是我错了，与你道歉好不好？” 苏芸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领了许琢玉的道歉。 “如今周缙寅，待你定是与旁的玫瑰好些。”许琢玉说道。 苏芸自然也明白许琢玉的言下之意，低着头羞红着脸颊不敢接话，只觉得接什么话都不妥。 许琢玉嘴角扬起来，这种事情，他不急，水到渠成才好。如今旁人刻意布的局，他自然不肯从。 又与苏芸说起周缙寅来，语气生冷道，“这个周缙寅，不曾想到他这么心急。” 苏芸不解许琢玉的这番话，抬起头看着许琢玉，“什么事情？周老板心急？” 许琢玉叹了口气，“周缙寅如今来寻我做靠山，不过是因为他们家周老爷子病危，为了分家产来的。” 苏芸是女人家，听见这些家长里短便来了兴致，好奇追问道，“分什么家产？他是周家公子，自然有他的一份。” 许琢玉冷笑一声道，“他虽得周老爷子欢喜，可到底是庶出，又是读书人，没有做生意的经验。这才抢着要将玫瑰园接过来。” “那又为何心急寻你做靠山？”苏芸又发问道，“直接投靠王司令不是来得更直接爽快些？” 许琢玉笑道，“你以为他不想？又省事。不过是为着王司令与周家长子有来往，如何肯帮他？这才来找我罢了。” 苏芸心疼许琢玉，埋怨周缙寅道，“你瞧他与你灌酒，不要真心帮他才是。” 许琢玉满意笑着，打趣反问道，“你可是玫瑰园里的人，如何胳膊肘往外拐？” 苏芸嗔怪看了他一眼，羞红着脸颊也不回话。 “帮不帮他，真不真心帮他，我心里有数，你不要担心。”许琢玉说着，伸手轻轻抚着苏芸的脸颊，肤如凝脂，说的便是她这样貌美如花的女子。 苏芸只觉得许琢玉指尖划过的肌肤，紧张生了鸡皮疙瘩起来。心里又紧张又害羞，抬头含情脉脉看着许琢玉。 〔3〕 许琢玉右手托着苏芸的下巴，渐渐靠近，苏芸才回过神来，愣怔地别过头躲开许琢玉。 许琢玉也微微怔了一怔，随后浅笑着放开手，重新倚靠着床背。倒真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偏偏她又娇羞得不像话，才叫他把持不住。 两个人均是泛红着脸颊默默无言，眼睛都往别处看，气氛尴尬又紧张。不时装作不经意瞥对方一眼，偏偏还能对视上，脸颊便涨得更红。 良久，许琢玉才整理过来，瞥了一眼坐在床边的苏芸，开口打破沉寂，“你最近找房子，可找到了？” 苏芸也不转头看他，怕自己适才的举动又惹得他生气，只得低着头微微摇头道，“还没呢。” 许琢玉喜欢看苏芸娇羞红脸的模样，伸手又握着苏芸的双手，偏头浅笑着打量苏芸的面容，“我在民意四路替你找了个宅子。我去看了，觉得还不错。明日休息日，领着你去瞧瞧。若是欢喜，就定下来。” 苏芸微微点了点头。 见苏芸没有异议，许琢玉继续说道。 “虽说离玫瑰园要比长堤街远些，又不及长堤街热闹。可左右邻居也都是些老实人。加之焦竺也住在那里，你们有个照应，我也放心些。” 两个人说着话，敲门声却不合时宜突兀地响起来。 吴哲左思右想，仍旧是放心不下，决定还是过来探个究竟。 “苏小姐。”见没有人应话，吴哲敲门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抱着就算两个人睡了，也要把他们吵醒的决心。也不怕把旁边的客人吵醒。 两人听见敲门声，对视浅浅一笑。许琢玉无奈叹了口气，放开苏芸的双手让她去开门。实则对吴哲也是极为满意的，若是他此番不回来，他倒要好好审视一番吴哲。 房门打开，吴哲看见坐在床上穿着好好的许琢玉，又瞥了眼衣着整齐的苏芸，愣怔不知所措。 苏芸抬头瞥了眼吴哲，忍俊不禁问道，“军爷此刻过来可有事情？” 吴哲这才回过神来，转而看了眼苏芸，支支吾吾道，“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营长好些了否。”说着，还硬着头皮走进房间来。 苏芸将房门关上，也跟着进来。 “既然营长醒了，就不麻烦苏小姐在这边照顾了。交给我便是。”吴哲转身对着苏芸说道，“苏小姐忙活一晚上也累了，如今夜也深了。我在旁边叫了间房间，苏小姐过去歇下吧。”说着，便将房间钥匙掏出来递给苏芸。 苏芸看了眼许琢玉，接过吴哲的钥匙来，“谢过军爷体谅。”随即便拿过手提包往旁边房间去。 苏芸关上房门后，吴哲急忙走到许琢玉身边，关切问询道，“营长，你没事吧？” 许琢玉长叹一口气，躺下将被子拉过来遮着头说道，“便睡吧，你今日也累了。” 吴哲应着，便往沙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