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各怀心思
〔1〕 苏芸今日穿了件半袖白色斜襟上衣，用淡粉色的针线绣出竹来，若隐若现，看起来也新鲜，与过膝的半身粉色百褶裙搭起来，与往日又是不同风韵。日日不同装扮，叫人看不厌倦，只能拍手称赞长得俊俏。头发绾成髻，明明是刻意做的发型，看起来却又极自然，嘴唇上又涂了层蜜丝佛陀的口红，显出精神来。 苏芸看着许友双远去的背影，笑着与邱承臻打趣道，“不想到公子也有这般雅兴陪着女伴来买衣服。” 邱承臻笑着不紧不慢地解释，“琢玉的meimei。哪是我的女伴？” 苏芸与黎珺听见了，互相对视了一眼。黎珺也盯着许友双的背影尴尬说道，“竟是眼拙没认出来。” “他二人面容上截然不同，怎的说你们眼拙。”邱承臻说着，看见在服饰店门口呆站着的许琢玉，只盯着苏芸与黎珺的背影看。“何时过来的？怎不进来？”邱承臻对着许琢玉说。 苏芸与黎珺转身去看，才看见是许琢玉。 “原来是许少爷。”苏芸笑着轻摇着手里的绢扇。 许琢玉被邱承臻这么一叫，才回过神来，看见苏芸笑意盈盈的双眼，跟上了心似得，止不住多看几眼。 “这般巧，陪着友双来挑衣服也碰见两位小姐。”许琢玉说道。 黎珺用手里的绢扇半遮着脸羞涩笑道，“我倒不知道男子何时这般耐性能挑出精细耐看的好衣服来。”黎珺今日穿了竖条纹的薄荷绿的短袖旗袍，脚下穿了双素雅白的高跟鞋。绢扇上画的也是淡绿色的夏日盛开的多多莲叶，唯一朵莲花长到莲叶上面，好一个一枝独秀。与往日里一个模样，恬静娴雅。 苏芸嗔怪看着黎珺，“两位公子留洋回来，眼光自然好。怎的这般说？” 许琢玉盯着黎珺，像是要把黎珺看透那般。黎珺被许琢玉盯得脸红，羞着低下头去。 “瞧着公子有话要对黎珺说似得。”苏芸看见了，话语中倒像是带了些醋意。 许琢玉摇了摇头，否定自己心中的想法，看向苏芸，“你又说的什么话？”然后回到适才的话题上，“我也懒得去替从贞与友双看，不如两位小姐帮着挑挑？” 邱承臻也道好，还顺道说了句，“友双生日宴上要穿的。要劳烦两位小姐细心些。”说完扬起嘴角看了眼许琢玉，把生日宴的事情说出来，正中许琢玉的心思。 “生日宴啊。”苏芸双手横在胸前环抱思索着。 “恩。”许琢玉接过去，顺势开口邀请苏芸，“到时候若是有空便过来。” 苏芸对许琢玉投以不明意思的笑容。然后走过许琢玉，去帮着挑衣服。 黎珺跟着苏芸走了后，邱承臻小声跟许琢玉提醒，“你瞧着苏芸也就罢了。怎的忘了黎珺是王老板的人？少来往些。” 许琢玉深吸一口气，“唔......不过觉得......”说到这里又禁了声，若是此刻告诉邱承臻他觉得黎珺与蜂鸟的身形也相似，邱承臻指不定怎么看他。况且他自然记得黎珺与王老板的事情。 〔2〕 恰好顾从贞试了衣服过来，问向许琢玉与邱承臻，“好看否？” 邱承臻撇嘴，稍微摇了摇头，“这洋装太过艳丽，与你气质搭不起来。” 顾从贞听见邱承臻这样说，也撇嘴，然后转头看向许琢玉。却不想许琢玉出了神没看她。“琢玉哥！”顾从贞嗔怪叫道。 许琢玉这才回过神来，敷衍答道，“承臻说得对。但有一点，从贞青春正当时，穿哪样都好看。” 顾从贞牵动月牙似的嘴唇笑起来。虽然觉得这洋装美心中不舍，但自然更重视许琢玉的看法，“如此我去挑别的便是。” 顾从贞走后，邱承臻冷哼了一声，“对着从贞总这般花言巧语。” 许琢玉也不回应邱承臻，远远看着苏芸手里拿起来的一套白色的裙装，“你瞧苏芸手里拿着的那件。”将旗袍与洋裙结合，裙摆处用西洋的纱裙叠了几层，做出羽纱裙来。领口与旗袍也不尽相同，比旗袍领口要硬些，元宝硬领的设计把领口上端敞开。又以银白色丝线在旗袍与纱裙下端各绣了好些海棠花。羽纱裙早几年已经常见，唯不见这般新颖的样式。 邱承臻顺着许琢玉的眼光看过去，点头道，“美是美。”然后又问道，“只是你想送给谁？” 许琢玉不明所以笑起来，看着邱承臻说了句莫名其妙非所问的话，“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苏芸正想拿着那套裙装过去找许琢玉与邱承臻，却不晓得店员与苏芸说了什么便将裙装拿走。 许琢玉与邱承臻也看见，正想着若是苏芸拿着裙装过来，定要让她自己先试试。店员走后，苏芸无奈，转身看见许琢玉与邱承臻也往这边看。耸耸肩表示无奈失望。 许琢玉正想走出去拦着店员，却不料顾从贞却从二楼衣库下来迎上去，满心欢喜接过店员手里的裙装。还拿着裙装向着许琢玉与邱承臻的方向，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下。 许琢玉右手扶额，从顾从贞身上移开视线，不解道，“从贞怎么突然瞧上那套裙装？” 邱承臻也疑惑，“又不是门口模特身上挂的那般显目。” 黎珺在服饰店另一边也看见，抬头往二楼衣库上望去，左颊上露出浅浅的笑痕。不多时便去找苏芸，来跟许琢玉与邱承臻告别。 “我瞧着顾小姐与许小姐已经挑好了新衣，我们便先走了吧。”黎珺先开口。不过明眼人都能瞧出来黎珺显露在脸上的坏心情。 “怎的像是生气起来？不成这会儿还能有人惹着你？”苏芸关切问道，带些责怪的语气，“两位公子面前，怎这般失礼？” “旁人不清楚，可我看得清楚。”黎珺稍有愠气，为苏芸不平，刻意往二楼处瞥了眼，“本是好意帮着两位小姐挑新衣，却当苏芸姐要与她抢似得，还遣店员来拿走。” 苏芸并不知道那套裙装是被顾从贞拿走了，面容上尽是疑惑，多少也尴尬，训黎珺道，“休要在这里咋舌根。” 偏偏顾从贞此刻试好了裙装出来，挽着许友双笑容满面站在几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