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辽州行9
秦桦和卫烁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异口同声地说：“风将军，我们不走！” “你们不走？”风越铭皱眉。 “当然。我们如果不知道雍城的事情，当然能够心安理得地离开，可是现在知道了，我们还走，我们还是人吗，还是流淌热血的赵国人吗？”秦桦说道。 “就是！”卫烁说，“我们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气。我们愿意就在雍城守城，共同守卫雍城。” 两人很是坚决，他们都愿意做临阵脱逃的逃兵。这样心怀百姓的世家子让风越铭佩服，也说不出什么理由让他们离开。 “你们不走，宝儿怎么办？”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宝儿身上，最终秦桦说道：“宝儿让冬雪带回安庆城。冬雪武功高强，将军再安排有些人手，不会有事的。至于秋霜，秋霜是郑神医的弟子，现在雍城马上就要打起来了，秋霜在这里可以帮我们更多的忙，还是把秋霜留下来吧。嗯，对了柔福郡主应该也要会安庆城吧，要不让宝儿和柔福郡主一起？” 风越铭摇头：“郡主不会安庆城。李公公说圣上有旨，郡主要把粮草亲自送到边城，让边城将士感受皇恩浩荡，所以他们明天就会押运这剩下两座城的粮草出发去另外两座城弘扬陛下的仁德。” 秦桦和卫烁都皱眉。他们虽然不懂兵法，到也知道雍城战事在即正是需要粮草的时候，朝廷明明压送着粮草在雍城，却不给雍城的守城士兵用，反而要千里迢迢送去另外两座靠近内陆，每年外族很少攻打的边城，这不是本末倒置是什么。他们明白这些风越铭肯定也想过，可是最后结果依旧如此，就不是别人的问题而是朝廷故意坑害雍城了。 秦桦一脸气愤地说：“柔福郡主脑袋是有问题吧！这粮草已经运到了雍城，而且雍城已经大战在即了，她自己贪生怕死不愿意待在雍城就算了，干嘛要把粮草带走。粮草本来就是朝廷给边关五城的，现在雍城急需，给另外两座城城主打一个招呼先用了难道就怎么了，还要劳民伤财把它运走。到时候雍城求救，难道新城他们就不支援，这粮草还不是又要运回来，真是没事找事干！” 卫烁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也觉得柔福郡主是一个蠢货。 风越铭倒是平静地说：“圣旨难为。” “将在外军令有所受有所不受！”秦桦立马说道。 风越铭没在说话，他在内心同意秦桦的话，可惜柔福郡主是这次粮草的监军，她握着圣旨在手。风家现在还不想和朝廷撕破脸面，所以有些事情只能选择妥协。 没有人听从宝儿的意见，小家伙知道发生了大事，也不吵闹，乖巧地任由冬雪抱着骑马离开雍城，去安庆城找绾绾。同一时刻，绾绾也从互市那边轻车简从来雍城找宝儿，不同的方向，互相寻找的两队人反而错过了。绾绾直到进了雍城也没有看到宝儿，而宝儿到了安庆城也没有找到他的母亲。 辽州靠近草原的边城有五座，雍城是最中间的那一座，不想其他的四座城池都是两者之间的距离并不远，能够相互援持。边城五城呈宝塔分布，雍城恰好就是在宝塔的尖上面，无法和周围的城池打围，有时候算的上一座深入草原的孤城。雍城周围地势开阔，草原一马平川，敌人很难藏身，同样雍城也难以设下埋伏，难守也难攻。 每年，图狼族的骑兵都要来雍城走一趟，城池周边的村庄早就被图狼族的骑兵劫掠一空，很多村庄都已经消失了。雍城的城主早就下令让雍城周围的村庄的人搬进城里，一是保证这些人的安全，二也是冲盈每年因为战事减少的雍城人口。这些年因为城外的村庄越来越少，图狼族的骑兵便改为攻城了，也不知草原外族是从何处弄来的云梯等攻城机械，一切都像模像样。 用攻城牵制住雍城兵力的同时，他们就能绕过雍城，去劫掠雍城后面的城镇。这些年雍城周边的城镇深受其害，很多地方都是十室九空，百姓们说道图狼族，都又是惧怕又是仇恨，恨不得食rou喝血来为自己的亲人报仇。 风越铭听了徐大人和雍城城主对这些年雍城战事的介绍，脸上的神色更加凝重了。图狼族的兵力如何，风越铭是知道的，他们的骑兵骁勇善战根本不输给他亲手训练的兵，而且他们还不怕死，把杀戮当成一种快乐，那样的凶悍和不要命是风家军没有的。风越铭不认为图狼族没有本事攻下雍城，毕竟他们的攻城机械不是摆着好看的。而且这些年，图狼族那位三王爷崛起，那位是一位军事天才，风越铭和他交手过一次，觉得那人不能小觑。 因为那位三王爷的本事，风越铭觉得图狼族可能把雍城当成了一个屏障，一个图狼族和赵国的屏障。有了这个屏障，赵国更多人觉得图狼族不过如此，不会想着要同仇敌忾报复图狼族的进攻，反而有一种得过且过的心理。有了雍城这个“示弱”的挡箭牌，图狼族有了更多暗中发展自己的机会。而当图狼族真的揭开自己的面纱，风越铭也不知道辽州军能够阻碍他们多久。 别看每年图狼族都进攻雍城，但他们从来都是适可而止，给人一种雍城人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守住城池的感觉。可是仔细一想，明明雍城的兵力一年不如一年，城墙也一年比一年破败，而另一边图狼族攻城的本事却一年比一年增长，士兵也一年比一年凶悍，但就是这样图狼族依旧不能攻破城池。 是雍城祖宗保佑，不，那是图狼族在放水，他们完全就把雍城当成一个训练攻城士兵的地方。这些年，图狼族的士兵在三王爷的培养之下，不逛只有骑兵，也有了步兵，还有专门攻城的机械兵，他们的战斗力在图狼族攻打雍城附近的城池的时候得到了完美展现。可以说，图狼族把雍城作为了图狼族的外围屏障，同样也是一个图狼族私人的练兵地。 风越铭的猜测让徐大人和雍城城主脸色难看。任谁发现自己经过千辛万苦守护的东西不过是别人因为看不上而故意放水，甚至自己能够守下来根本就是被人为了某种目的故意圈养的，自己不过是生活在别人故意构建的美梦中，是谁都不会心情愉悦，尤其是徐大人和雍城城主这种性情高傲的士大夫。 仔细想想雍城这些年的过往，他们也不得不承认风越铭的猜测可能是真的，他们真的是被别人故意圈养的，他们所谓的竭尽全力，不过是别人施舍的结果。士可杀不可辱，想想，他们就想生吃了图狼族的人。 徐大人和城主的心情风越铭能够理解，任谁被这样耍了几年都不会有好心情。风越铭也不穿他们的心思，说道：“两位大人，这些不过是我的一个猜测，是不是还做不得准。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好，今年草原年景不好，不知道图狼族会不会孤注一掷攻下雍城。如果图狼族抱着这样的心思，雍城就麻烦了。” 徐大人点点头说道：“将军说的是。雍城地势开阔，图狼族想要突然袭击倒是困难，我们的斥候暂时还没有在更近的地方发现图狼族骑兵的影子。” “我已经让叶青尽快赶过来，如果图狼族的三王爷真的来了，雍城的这一点兵马根本抵挡不住他们的铁骑。”风越铭又对雍城城主说，“如果可能，城主还是尽量劝城里的百姓离开。柔福郡主已经离开，虽然她临走前说会帮我像朝廷上书为雍城请求援兵，不过我估计朝廷很难派兵，粮草或许都不会送来，所以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等待雍城是一场熬战，或许雍城会失守……”风越铭面露沉重，难得地对一场还没有开始的战争不信任。 徐大人和雍城城主也是心思沉重，今年图狼族的骑兵这么早就出现在雍城周围，明显来势汹汹，做为图狼族南下首当其冲的绊脚石，雍城能不能像从前那般坚持下来真的是一个未知数。想到自己守护多年的城池有可能在自己手上失守，徐大人和雍城城主就觉得难以接受。 “将军放心，我会让衙役们劝百姓们离开雍城。”雍城城主说道，“让百姓们离开也好，雍城能不能留下来本就是一个未知数，离开雍城日子或许过的很苦，但至少保住了性命。做为城主，我不能给他们安定的生活，但希望他们都活着。” “城主大人爱民如子让人佩服。图狼族的骑兵随时都要来，雍城的防护需要马上建设，只有请城主大人多多费心。” “将军放心，我亲自监督防御工事的建设。” “嗯，我让两个年轻人跟着你，其中一位是卫烁，玲珑榜公子之一，尤其擅长机械。城主有什么想法可以和卫烁说，他或许能够帮着雍城改进守城武器。” 卫烁擅长机械的名声雍城城主也知道，听到卫烁也在雍城眼睛都是一亮，“如此，真是老天保佑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