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别样的相逢(1)
“伊儿,你应该很清楚,你拦不住我。”若微蹙的眉间有几分无奈,半晌,微扯唇角挤出了几个字。“让我走吧,我不想让你受伤。” “我也不能违抗大哥的命令。”伊手执竹鞭,立在门口,丝毫不退让。冰落若已经不是曾经的冰落若,她也不至于完全拦不住。 “那么,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若定定地望了伊半晌,似乎在犹豫,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她话音未落,左手已经用袖带缠住了伊的竹鞭。右手所执长软剑已经马上就要砍到伊。伊连忙松开竹鞭,猛得向后退了几步才险险躲过。 若一甩袖带,将竹鞭甩到伊面前,伊又连忙躲避。竹鞭直直地落在她的脚下。若趁伊躲竹鞭时,运起轻功,转身离开。伊追出去时,已不见人影。 伊靠在门上稳住自己的气息。她居然还是这么强!那么,从前的冰落若究竟是什么样的?原来,他们之前所见的冰落若是真的在放水!原来,外界传闻冰冷漠然的冰落若也会心软。这与她而言,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 若出了木屋,才知道,这个木屋,紧邻那座寺庙,在玉门关附近,正是那日她被忆迷倒的地方。若听到厮杀声,心下起疑,运起轻功,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飞掠过去。 玉门关附近,浅溪一个人在苦苦支撑,他早已伤痕累累,却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倒下。然而当烽又一次持剑凌厉向他地逼近时,他却已经站不稳,喉头一片腥咸。他自知闪避不及,索性放弃,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他真的已经撑不下去了。果真是上苍要亡莫氏。人无论如何都斗不过天。如果天命该当如此,他也不需要再做无力地反抗了。 然而,他意料之中的疼痛始终没有传来。反而听到了两剑相碰的声音。浅溪睁开眼睛,看到一道白影立在身前,替他挡下了那一剑!浅溪勉励站起来,打量着挡在他身前的背影。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袖带还在随风飘扬。婀娜的身形,乌发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如葱般的玉手上持着一把长软剑刚刚好挡开了漠林烽的剑。 “若儿?”浅溪和漠林烽近乎同时说。那人不是失踪了近十日的冰落若又是谁?浅溪神色一暗,她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漠林烽怎会如此亲昵地叫她?莫非,她也投靠了漠林氏?不对,冰落若不是这样的人。而且,若果真如此,她便不会救他了。 “浅溪,你没事吧!”若回身扶住踉跄的浅溪,望着他苍白的脸和有些痛苦的神色,有些担忧地问。 “我没事。咳咳……若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浅溪一句话未说完就咳嗽起来,眉头紧锁,面色苍白如纸。“你这些天都去哪了?” 若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只怕是受了内伤,而且伤得不轻。“浅溪,你先休息,这里就交给我。可不可以答应我,等一下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不然,我也没法和依依交代。”若微微笑了笑,还开了一个小玩笑。 “好。”他只说了这一个字。浅溪打量了若半晌,他也觉得现在选择相信她有些荒唐,可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她。只是直觉而已。若莞尔一笑,把他扶到一边,一手搭上他的腕,这么多年在依依身前身后也算学到不少。确认他没有大碍后让他靠着石头坐着休息。 “若儿,我希望你可以搞清楚你的身份。”烽望着对面的人,和母亲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提醒着他她和他拥有一样的血脉,面对亲生meimei,他手中的剑也有了几分犹豫。他自幼最疼这个meimei。如今失而复得,他不愿再出手伤她! “大哥,别再执迷不悟了。十三年前,漠林文烨所做的一切,后果还不够惨重吗?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若有些哀伤。她记忆中的大哥,不是这样的。大哥曾经是那样温和,他总是会带她溜出去玩,娘亲责罚时总是会把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因为记忆里那个温和的大哥,若始终相信,大哥和漠林文烨不一样。可是她却忽略了,大哥究竟是漠林文烨的骨rou。难道,大哥终究还是要和那个人一样吗?
大哥?浅溪惊讶地望着若,她莫不是……漠林氏失踪多年的小姐?那个漠林氏的小姐,名字似乎也叫作若。可是听说那个小姐已香消玉殒多年。是谣言吗?那么,她又为什么是冰落若?真不可思议,冰落靖竟抚养仇人的女儿这么多年! “若儿,大哥要怎样做是大哥的自由。我们无权干涉大哥。而血脉,我们无法选择,你应该明白该怎么做。”斐望着若,一双黑眸中流淬的是无尽的温柔和满满的情谊!一身玄袍令他多了几分冷峻,少了几分儒雅,但是望向若的目光里却仍不失温柔。 “是吗?我该明白什么?助纣为虐吗?二哥,这可不是你的性格。不过,或许我是错的。不会助纣为虐的人是冰落忆,而你是漠林斐。这样的你和冰落忆几乎找不到共通点。”若仔细打量着斐,似乎想从那张陌生的面孔上寻到一点点熟悉,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不禁怀疑,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日日跟随她的那个兄长般的冰落忆吗?可是他手中熟悉的剑告诉她,他就是冰落忆! 浅溪恍然大悟。原来漠林斐就是冰落忆!怪不得他觉得他的内力那么熟悉,之前果然交过手。那么他所说的救他性命要还的故人是依依?难怪要放他一马来还!那么冰落若事前知道他的身份吗?看他的样子,是知道若的身份的。 “我是漠林斐,可我也是冰落忆。”斐有些痛心地望着若说,若望着他的眼神是那样陌生,那是冰落若一贯的冰冷和漠然,他从未想过,若有一天会用那样的目光看他。原来,他也变成与她而言无关紧要的人了吗?那样冰冷的目光,让他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