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管桃下药
管桃看完信，还给丰川泽说：“信是假的，我不相信。”丰川泽急了，连忙说：“我发誓这是真的，是青龙寨里两位寨主的亲笔信，藤野君是我的发小，决不会骗我的。” “那一定是那寨主说假话，仅凭这一纸，就说老爷和子涵哥哥是土匪，我不信，没人会相信的。” “所以我今天找你来就是要你帮我一件事，藤野君已经查出冯子涵房间的衣柜里有暗格，冯子涵脖子上贴身戴着一把小钥匙，肯定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非常可能有我父亲的东西。” “子涵哥哥的房间有暗格？我在冯家这么多年，却从来不知道，藤野四郎是怎么知道的？连子涵哥哥贴身戴有小钥匙他也知道？” “管桃，这些不重要，藤野君自然有他的办法，我急切想知道父亲的消息，管桃难道你都不想弄清楚冯家的真相吗？你朝夕相处的冯家少爷，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土匪？只要打开那个秘密的格子一看便知。” “......” “管桃？” “丰川，我不想....我不想去做那样的事。” “你不愿意帮我？你不敢看那个暗格？你心里也怀疑了也害怕了是不是？你现在还在维护他？他加害我的父亲，隐瞒五年前的事实真相，如今又强迫相爱的我们分开，与女土匪陈胜男关系亲密，所有的这些事情都说明了他不会是个好人。” “丰川你别说了。” “管桃，我现在需要你帮我，你会帮我吗？” “如果......我说如果，暗格里有你父亲的东西，这件事你会怎样处理？” “你放心，我知道冯家对你有恩，你不想伤害冯子涵。其实他是不是土匪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想知道我父亲的消息，冯家跟青龙寨的关系一直隐藏的极深，五年前冯府又与寨子彻底断绝了联系，不拿出些真凭实据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也绝对不会讲出五年前的真相，他的父亲已经死了，上辈子人的恩仇已清，我只想知道父亲的确切消息，带着他的东西，带着…你…回日本去。” “你真的不会害子涵哥哥吗？” “你不相信我吗，管桃？” “不是，不是丰川，我相信你。好，我答应帮你。只要不伤害到子涵哥哥，我可以帮你去偷钥匙，可以帮你去找你父亲的东西。” “好，我们今晚就行动。” “今天晚上？这么快？” “藤野君已经帮我们安排好了，”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药粉，“这是安神药，我保证是真的安神药，对身体没有害处的。你今天晚上将它放入冯子涵的茶水里，他喝下后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沉沉睡去，你取了他的钥匙后就到门口来找我，藤野君派了汽车给我们，到了冯府只有恒伯勤妈他们，他们不会怀疑你的。管桃，”他拉起管桃的手，“如果发现有任何不安全的地方，立刻出来找我，我会一直在门外守着你的。”管桃点点头。 这听起来就是一件即疯狂又刺激的事情，管桃年轻的心又害怕又期待地颤抖着。 两人就此商定，丰川泽送管桃回武馆。 管桃回到武馆，冯子涵脸色阴沉地在窗口坐着，看到她回来，一扭头起身回后院去了，陈胜男今日令陈犬出了洋相，又赢了擂台比武，等于是一雪前耻，心情异常地好，不停地在馆内忙来忙去。 管桃百无聊赖地坐在窗口，眼光扫了一圈，却没有见爹爹。正想着，管田顺此时急步走了进来。顾不上跟窗口的女儿说句话，快步地去后院找冯子涵去了。 话说管田顺又为何事如此着急？他今日本是去采买东西的，走在街上时一辆汽车从自己身边驰了过去，停在了前面聚仙楼地门口。汽车在这小县城，本就是少有的稀罕物，管田顺也不免留意了一下。这时汽车里下来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管田顺与他目光无意相接，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双眼睛好熟悉呀，自己曾经在哪见过？”正待再看仔细，那人已经低着头走进酒楼去了。管田顺边走边寻思，一个身影突然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满腹疑惑，决定赶紧回府见冯子涵。 管田顺进了冯子涵的房间，冯子涵铺开纸张正在写字，管田顺急急地禀报道“少爷，我刚在街上看到一个人，与府里原来的日文老师丰川泽先生……。”谁知刚说出丰川泽的名字，正在写字的冯子涵将笔啪地往桌子上一摔，说道“丰川泽！丰川泽！怎么？你们人人都欢喜他不成？你们欢喜他，我偏讨厌他，连他的名字也别在我面前提起！” 脾气发完了，看着面前恭敬地垂首侍立的管田顺，方觉得自己这一通气发得实在不妥，忙柔声说道“管叔叔刚才要说什么事？”管田顺素来是个主子说一决不道二的忠诚性子，冯子涵既然说不想听到丰川泽的名字，自己即使是有着天大的疑惑，也要在肚子里打个弯儿消化掉，决不往外吐露半分。遂说“我今日去采买了些东西，清单请少爷过目一下”。两人都不再提起之前的话题。 晚饭时间陈胜男最是伤感。明日冯子涵和管桃便要回学校，管田顺暂时留下来帮她张罗生意。自己与冯子涵的事情弄得不清不楚，可他明天就要回去了，相隔这么远见一面都不容易，陈胜男第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武馆开在这么远的县城里。 因为此次擂台两胜一平，中国武馆也算赢的漂亮，在县城也算打出了名气，众人都为此高兴，管田顺更是去买了一坛好酒来，大家纷纷都去敬陈胜男。觥筹交错嬉笑打闹之间，陈胜男的那点不愉快也早抛去九霄云外了。 所有人都很开心，除了管桃。 做了十六年乖乖女的管桃，今晚要做一件非常出格的事。红拂夜奔，文君私会，世间的奇女子总是要做出那么一件令人咂舌的事，才得以千古留芳的吧。管桃为自己这点小心思而激动得心脏咚咚咚地狂跳个不停。至于这其中的利害，有何不妥，有何蹊跷，有何后果，却哪里用心思去想过。 吃罢晚饭，各人回房。管桃用精致的玻璃茶壶沏了一壶碧螺春。今日她才发现，冯子涵几乎知道她所有的喜好，而自己却对他知之甚少，连他爱喝什么茶也不知道，只好跑去问了爹爹。可心思单纯的她又哪里想到，人家吃茶都是午后或者饭罢，用来解闷消食的，哪有如她这般临睡时眼巴巴泡了一壶送去的。 管桃等茶泡出香味了，才左看右看偷偷摸摸从荷包里掏出药粉来。看着这些白色的药粉她又发愁了，要加多少呢？当时也忘记问丰川泽了。加的多了会不会对子涵哥哥的身体有害？会不会太浓被发现？加的少了又怕不管用，万一自己取钥匙时子涵哥哥醒了怎么办？正犹豫间，屋外不知哪里的野猫突然叫了一声，管桃吓了一跳，手一抖，白色药粉全部掉进茶壶里去了。她连忙拿起茶壶摇了又摇，看了看确定药都溶水里了，又闻了闻，满鼻茶香并无异味，本想再尝一尝，又害怕自己万一舔一口就被药倒了，那可是要误事的。犹豫再三，才忐忑不安的捧着茶壶向冯子涵房间走去。 冯子涵此时正在看书，听到有人敲门，起身打开门，竟看到管桃双手捧着一壶茶，笑盈盈地站在门前叫他“子涵哥哥”。冯子涵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惊喜。自从半月前与管桃、丰川泽三人在桃山上不欢而散之后，管桃对他的态度总是冷冷的，见了他也不再亲热，只是板着脸叫他少爷。今日情形仿似又回到了从前，冯子涵简直都有些受宠若惊。 冯子涵忙迎上去，一边问烫不烫，一边已经伸手接过管桃手里的茶壶。 两人进了屋坐下，管桃搜肠刮肚地找话说，冯子涵也是一言不发，只单看着管桃微笑。 管桃忙斟了一杯茶，说：“子涵哥哥喝茶。” “好。”冯子涵答应着，拿起茶杯就往嘴里送。 “小心烫！”管桃一声惊叫未落，只见冯子涵眉头微皱，一杯茶已经下肚。 他若无其事地放下茶杯，说：“没事，好喝。” 两人继续相对无言，默默坐着。 管桃心里嘀咕，茶已经喝下去了，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睡呢？看他好像并没有犯困的样子，遂问道：“子涵哥哥，你困吗？” 谁知道冯子涵立马答道“不困不困，一点都不困，你坐就是。”这下管桃更犯愁了。 两人这样枯坐着终归不是个事儿，管桃又说：“子涵哥哥，我们说会儿话吧。” “好，你想听什么？” “我近日重读《红楼梦》，有一件事终究还是不太明白。” “说来听听。” “大观园里宝jiejie与林meimei论才论貌都是旗鼓相当的拔尖人物。林meimei虽与宝玉青梅竹马，可是却爱耍脾气。宝jiejie温柔贤淑，即讨长辈欢心又得姊妹们敬爱，下人臣服，妯娌和睦，如此一个玲珑人儿，为何却独不得宝玉的真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