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4
走了不知道多久卞白贤才看见面前的别墅。 欧式田园风格一览无遗,两层建筑物立在眼前,红色的素材与大自然的绿色似乎形成了鲜明对比却又不会显得突兀,从栏杆处便能看到院子里栽种的珍贵树苗,车库在右侧不远的地方,里面停放着一辆蓝色的跑车预示着主人的归来。 一条大狼狗懒洋洋的趴在门口,耷拉着耳朵对一切充耳不闻,偶尔会因为卞白贤的注视而摇起尾巴,但卞白贤很清楚他四年前初来的时候,它是如何冲着他吼叫着,若不是管家用棍子敲打大门恐怕想让它闭嘴难上加难。 回头依旧能看到山下优美的景色,右手边被人开垦出的大路仿佛还能从中看到卞白贤走过来的足迹。 没有出租车愿意开到山顶上。 因为所有司机都清楚的知道山顶上那栋别墅是谁的资产—— 它的主人叫吴亦凡,是个极其阴晴不定的家伙,曾经有人驾车到山顶试图去看一眼所谓最美的景物,谁料想还没到达别墅门口就被吴亦凡手下的人抓住砍了一条腿,你瞧那条狼狗,能够长这么大全靠着那些不知好歹的人砍下的rou喂着的。 事情说的极为玄乎,现实也不尽然。吴亦凡确实干的出来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他这个人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良心,如果猛然间来了恶趣味,他还有可能拉条鳄鱼逗一逗你。 自然,不是为博美人一笑。 在买下这座山的时候吴亦凡就有放话不让人自由进入,手握着地契的他自然有能力cao控来人,触犯不到法律。本来以为这地方清净,立下规矩以后难得落下清闲,让他没想到的是,会有人偏偏喜欢碰钉子。 自从入住以后吴亦凡整天就没安宁过。 上山的理由奇葩到他本人都忍俊不禁,明摆着一副我就进你能怎么样的态度让吴亦凡终于是在隐忍中爆发了,这才有了上面的事情。只不过那条狼狗吃人rou长大的传说就显得过于夸张了,卞白贤曾经住在这里一段时间,不长不短一年有余,自然是知晓它的习性。 偶尔会因为无聊咬咬脚边的青草磨磨牙,主食一向是熟了的牛rou,吴亦凡把他宠坏了,现在连生rou都不肯上去闻。 从医院出来没敢去通知任何人,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好说歹说也没说服司机往山顶上过去,只是在山脚处便停了下来,到达这里是卞白贤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对于腰的考验自然是不用说,疼痛难忍的时候卞白贤会止步坐在树边歇息,也会想着干脆给吴亦凡打一个电话,如果他愿意放下身段过来接他,那就说明冰释前嫌一切都好,反之他转身离开正大光明,谁都不用欠着谁。 思量了许久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不是卞白贤自卑没那能耐,而是吴亦凡亲自来接送别人的几率太小太小,更何况有些事情只有见了面才好开口,隔着一个话筒总觉得怪怪的。 想到这里卞白贤舒了口气抬脚走近别墅的大门,脚边的狼狗倒是快活,四年了也未曾忘记他,一如当初的用脑袋蹭着卞白贤的裤脚,眼睛紧眯着张嘴打了个哈欠,嘴里还发出类似阿啾的哼响声。 卞白贤低着头难得笑出声音,刚打算蹲下身子去蹂躏蹂躏这个好久不见的“老朋友”,突然听见对面有人开口问,“您找谁啊?” 声音很是沧桑,能够听得出年岁已高。 余光中看见男人满是褶皱的手指握住门锁,一身管家服装穿的倒是干净利落,动作不见得丝毫多余,甚至于开锁的时候连手指都未曾抖一下。 感觉到对方抬起头,绕开锁链的动作显然有那么一刻的僵硬,然后便沉默着将门拉开,“我说大黄今天怎么奇怪,对陌生人都不咬了。” 对方慈祥的笑了笑。 “是白贤少爷回来了吧。” 卞白贤惊愕的抬起头盯着刘柯,对方倒是笑眯眯的对上他的视线,眼角的皱纹蔓延开来。“虽然我已经老眼昏花认不清什么人了,不过白贤少爷我还一直都留有印象。那时候你也像现在一样站在门口,背着一个双肩包剪着学生头,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小孩子,一直不肯放行,没想到与现在对此,变化竟然这么大了。”
卞白贤笑笑显然有些窘迫,“没想到刘叔你还认得我。” 自认自己手上的汗都可以浇花了,刘柯能认得他还真的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可以说卞白贤从未想过能让刘柯这个在吴家举足轻重的老人第一眼就猜出他一二,毕竟四年了,就算记忆不变他模样也还是会有落差,说他长相阴柔了也好帅气了也罢,与曾经稚气未脱的自己相比他变得翻天覆地。 刘柯笑笑亲昵的拍着卞白贤的肩膀,“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四年前的你可是给了我很深刻的印象呢。” 玩笑的开口,很快就入了话题,“是来找少爷的吧?他现在正在书房歇着,你来了正好也可以帮我问问怎么了,最近他啊一直心不在焉的,我这个老人又不得他欢喜,难为死我了。” 跟刘柯说话总是要再三斟酌,他这个老人话语中藏着些什么你很难察觉,毕竟经历的事情太多了,眼睁睁目睹着两代子嗣争夺家产自己又能站在最安全的地方不惊不扰,瞬间的判断力以及城府那是极深才可以办得到的,若他还年轻或许对于吴亦凡会是个威胁,但现在刘柯老了,看事情也会相对平静,就算猛然间腾起野心也会在刹那间灭的干干净净,所以吴亦凡这才放下心思把事务全权交由他打理,不然由着吴亦凡的性子,刘柯再衷心也会很难熬。 卞白贤点头往书房的位置走过去,刘柯眯着眼睛亲自目送着卞白贤的背影离开这才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出来。 照片里的人赫然与如今的卞白贤一模一样,“没错吧应该…” 他喃喃道,“四年的时间怎么就没印象了呢,给我这张照片又让我这个老人家记住卞白贤这些年的经历,这是为的哪般呢?搞不懂搞不懂啊…” 他笑着将照片揣回口袋里,一边摇着头一边转身去关上铁门,“年轻人的感情啊,我这个老人家是落伍喽——” **** 我被回忆困的无处逃生。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