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明暗之间
烈焰熊熊，战火如炽，遍染天际。 在赤金色的光芒映照之下，克罗克达尔身周的环境显得越发昏暗。 这里是因佩尔顿大监狱的Lv.5，所谓的严寒地狱，便是与极地冬岛相比也不遑多让。四周围所能看到的，只有茫茫然的冰雪，以及无法望到尽头的冰原。透着一股荒凉的冷寂，与生命绝地所特有的漠然。 然而，就是这片看似生命不存之地，却仍旧有着动物活动的痕迹，仍旧有披着厚厚的积雪，顽强的破开冰层生长而出的植物，让人不得不感叹生命之力的伟大。 得以从无限地狱这一樊笼之中脱身而出的海贼们，难以掩饰自身激动的情绪，在这一光与暗共存，生命与死亡共舞的天幕之下奔涌而出，一时间颇有种黑云升腾的感觉，乍一看去恍如群魔乱舞。 他们都是被定性为“极恶罪犯”的人，哪怕是放在横行伟大航路的恶棍当中，也都是毫无疑问的恶党。自然，能有如此恶名的人，也都不是易与之辈。即使因为囚禁的生活让他们的身体格外虚弱，但是留存的实力却依然令人侧目。 就如此时，他们的脚步仍旧如同快疾的奔马，以飞一般的速度穿越了冰原。凛冽的寒风如刀，却对这些来自无限地狱的强者们，无法产生任何的影响。 他们的脚步或沉重，或轻灵，却都极为迅捷。在极速前进的同时，也都在细微的活动着自己的身体，哪怕并不大，但长久的拘禁总是对他们有所影响的。 “看到了！”不知道哪个人低喝了一声，接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暴虐气息，从这帮海贼群中凝聚升腾，如渊似狱。而一双双泛着血色，带着浓郁的暴虐之气的目光，也纷纷投向了远方那通往Lv.4的阶梯。 即使还隔着有一段距离，但是以这些人的耳力，却已经在隐约间听到了那边传来的战斗的声响，同时伴随声响而来的，还有淡淡的血腥与硝烟的味道。 “姆噜呼呼！！来比赛吧，我绝对是第一名！”残忍的一笑，浓妆艳抹的女性海贼压低了身子，更快速的向前冲刺。冲刺时，似乎是下意识的双手成爪垂在身侧，五指随着她的奔跑而撕扯着空气，竟似乎留下了道道抓痕。 卡特琳娜·戴彭，以残忍虐杀为乐，是被称为“史上最凶恶女海贼”的人。 不过对克罗克达尔来说，更加印象深刻的，却是她那个比乌索普也差不了多少的长鼻子。在冲刺的时候，就像是破风的长枪…… 她的那声呼喊，就是最尖锐的挑衅，同时也真正挠到了这些罪犯们心底的痒处。 试问，有什么人会心甘情愿的被关押拘禁？ 如今终于从那黑暗中解脱，又怎么能忍受得住，不去闹个天翻地覆？ 无数个被关押的日日夜夜，早已经让这些曾经孤傲不群的大海贼们心中积压了无尽的暴戾之气，此时正是需要来一次尽情发泄的时候！ 在这一刻，他们的世界似乎只余下了自己，他们的眼中也只有血红的一片。于是他们毫不停留，于是他们全速冲刺！ 尽情的杀戮，尽情的破坏！ 他们早就迫不及待，早就在渴望着这一场无比盛大的血腥狂欢！因佩尔顿的守军，就是他们首当其冲的目标！ 螺旋而上的长长阶梯，几百级台阶在他们脚下转瞬即过。 血与火的战场，穿着制服的狱卒，穿着囚衣的罪犯，衣着怪异的非人存在混乱的杂糅在了一起。四周是滚动的熔岩，灼热的气流让空气隐隐有着波动，更有不少的黑烟蒸腾不休，却是这些海贼们最怀念的一幕场景…… “开始杀戮吧……”猩红的舌头舔过嘴唇，女海贼带着无边的煞气猛扑而下。 …… 与此同时，与那些急躁的海贼们相反，造就了这一切的功臣，克罗克达尔却与罗他们几个落在了后面，意态悠闲的漫步而行，完全没有一点越狱之人所应有的急迫。 也许确实是因为他入狱时间尚短，没有其他海贼心里那么深的积怨。但是在特拉法尔加·罗看来，即使被关个十年八年，克罗克达尔很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变化。那份将一切变化握在手里的淡定从容，让他从心底里泛起寒意。 同时，在寒意之后罗更多的却是一种难言的激动之情。 “因佩尔顿的守备，比我想象的要出色呢，居然在罪犯的大暴动之下，依然组织起了防线……”克罗克达尔一边走着，一边夸赞着因佩尔顿的主事人。他是发自真心，但是这份夸赞落在周边人的眼中，却变成了一种另类的嘲讽。 “再怎么出色，不也被你给玩了……”库洛卡斯摇头晃脑的走着，他依然是那份让人想要揍他一顿的语调，嘴角也依然向下扯着。 库洛卡斯的态度不算友好，让罗不禁颇为他捏了一把汗。毕竟，不论是他曾经是海贼王船上的船医的身份，还是那个假肢的制造技术，尤其是在做手术时，库洛卡斯居然仅凭借简陋的器械就完成了对神经的接驳的壮举，都让他叹为观止。 虽然这个堪称奇迹一样的手术，主要依赖于了他手术果实的能力，却并不妨碍他对于医术高明的医生的尊重。毕竟，他最敬重的那个人就是医生…… 不过事实证明，罗是白担心了，他毕竟加入克罗克达尔麾下的时间不长了解不多，所以并不知道当时库洛卡斯上船的缘由与情形。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算是缓和很多了。而早已经习惯的克罗克达尔，自然并不在意。甚至用克罗克达尔的话来说，他们的相性已经从仇恨变为了厌恶，之后大有可为呢！ “……嗯，这样也算是好事，没有被攻进来的话，Lv.5的犯人们不是还被关着呢吗？多好的收小弟的机会啊……”克罗克达尔扯了扯嘴角，明智的没有接库洛卡斯的话。 事实上，因佩尔顿烽烟四起的战端，其实也只是对罗他们几个的掩饰。不管是Miss.双手指，还是小六，还是被释放的囚犯，都是吸引狱卒注意力的存在。甚至有着路飞和巴基这一对好兄弟的联袂演出，更是让明面上的战斗如火如荼。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