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平静的夜
“从八岁开始，二十年的经历，你的坚强都被狗吃了吗？即使在面对我的时候，即使在面对青雉的时候，你可都是勇敢的发起了攻击呢！怎么如今面对区区的一个CP9，你却连活下去的欲望都失去了呢？！” 通红的目光直刺入罗宾的眼中，让后者下意识的选择了躲闪。近在咫尺的怒吼就在耳边徘徊，她却突然无法听清克罗克达尔究竟说了些什么，思维好像瞬间跑偏，过往所经历的点点滴滴，好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 “难道奥哈拉的仇，你不想报了吗？解读历史正文的愿望，被你舍弃了吗？还是你就准备让萨龙死也无法瞑目呢？又或者是，我从一开始就错了呢？呵呵……” 说着说着，克罗克达尔突然不屑的轻笑了起来，毫不留恋手中那温软柔韧的触感，随手将罗宾丢开。望着她似乎失去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上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 “说实话我很失望，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妮可·罗宾了。”克罗克达尔摇了摇头，声音中透着唏嘘与讥讽，“知道吗，自暴自弃的你，好像一条狗哎……” “我一直认为的妮可·罗宾是一个坚强的家伙，那二十年噩梦一般的生活都无法打垮她的精神，说实话这一点我很佩服。”克罗克达尔蹲下身，视线与罗宾齐平，“我都不知道换个位置，我能做到哪种程度，也许早就崩溃了也说不定。” “只是CP9而已，交给我吧。”克罗克达尔深吸了口气，右手在罗宾头上轻轻的揉了揉，“没有我的命令，你永远是巴洛克华克的特务，Miss.Allsunday。” “没有我的命令，你没有轻生的权力。”克罗克达尔的语气斩钉截铁，“哦对了，我还要纠正你一点，你所在的组织，巴洛克华克可是从来都没有毁灭过的啊……” “呼……”似乎是被克罗克达尔的话语所震慑，空气都瞬间凝滞。而克罗克达尔离开时的响动，似乎成了世界上唯一的声音。 …… 言犹在耳。 纵使眼前已经没有了那个高大的男人，但是他的声音似乎还在这片空间回荡。 罗宾有些茫然的仰躺在地上，也许因为海啸将来的缘故，天空变得阴沉沉的，虽未昏暗，却也无法看到一丝阳光。空气中充满着潮湿的气息，气压低的过分。 不知道是心理上的压抑，还是真的和气压有关，罗宾感觉自己居然有点呼吸困难。 “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双手掩在面上，罗宾无法控制的痛哭起来。她也说不上为什么会哭，只是心中那最软弱的地方似乎被刺中，只是想哭而已。 哭声哑然，纵然已经是情绪崩溃，却也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哭声。即便因此而使得她的嗓子变得嘶哑，但是这就是罗宾。 一个永远独自坚强的人，妮可·罗宾。 克罗克达尔离开了罗宾，向着冰山所在的市长府而去。 他愤怒的情绪，随着一路前进而逐渐平息，那股熊熊燃烧的怒火，也似乎在潮湿清凉的海风中被吹灭。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暴怒，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似乎只是看到罗宾颓丧的样子，就有什么东西如鲠在喉一般。甚至，在怒骂之后，他居然产生了一丝愧疚的情绪，有一种不知道该如何再面对罗宾的感觉。 他的离开固然是因为所说出的话，要去解决掉CP9的威胁，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一种逃避呢？对于突然产生的，这种让他烦躁的感觉，说句实话，他怕了。 顺利到达冰山所在的市长府，沿路巡逻的船工丝毫无法对他造成任何阻碍。以他的实力，轻轻松松的就潜入了进去，然后找了个无人的客房休息了起来。 他需要抓紧最后的时间，来思索他的计划，并且调整自己的状态。身体虽然无碍，但是他的精神，却有些不稳。 一切的一切，都要在今天晚上终结。 不论是冥王图纸，还是妮可·罗宾，他都不会舍弃。 …… 夜幕深沉，因为名为“阿库拉·拉格纳”的飓风将要来袭，岛上的人都躲到了船坞的地下室里。这里就像是防空洞一样，呆上几天完全没有问题，而几天的时间，海啸也就该退了。而同时，在船坞后面的市长府邸外，则聚集着一群群的船工。似乎因为害怕路飞他们会再次对冰山行凶，他们自发的组织着，担当着保安的工作。 只不过…… “排好队！不得有空隙！”一个看样子是个头目的人举着大木棒叫道。 “哦！‘Galley－La’公司！”其余的船工们群起响应。 “一只老鼠都不能够放过！”头目再一次高喊。 “哦！‘Galley－La’公司！” “……” 除了巡视外围的船工们，作为造船厂最强战力的五个工头，也都来到了这里守护，此时正一字排开的坐在冰山房门外的凳子上。同样的双手环胸，翘起二郎腿的姿势，远远看来，颇有气势。 这一夜，注定是不会平静的。 …… 病房之中，度过危险期的冰山逐渐醒转。虽然身体很虚弱，但是他的精神却还不错。靠在堆起的枕头上，冰山微微斜着身子坐在床上，眼睛有些木然的望着前方，显然正在出神。床边是用架子挑起的几个点滴瓶，扎着针的右手被他放在了身前。 “啊，受了伤也得不到休息啊。”冰山因为右手无法动，迫不得已用不习惯的左手挖了挖鼻孔，然后弹飞，自言自语着，“这些人，还真是有元气呢！不过……” “啊~~~好困……”冰山一手捂嘴，一手向上伸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露出了一副困倦不堪的表情，眼袋以及黑眼圈瞬间就浮现了出来。 “哦！‘Galley－La’公司！”和他的哈欠相呼应，窗外又传来了震天介的吼声。 过了一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冰山长长的出了口气。 “卡里法！”冰山轻轻的叫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随时紧绷着精神，等待着呼唤的人听到。 “啪！”颇为慌乱的推门而入，仍旧是一身秘书服的卡里法快步走了过来。看她的样子，显然也是很久没有休息，脸色黯然，头发也有些凌乱，不复平时那股干练的风姿。 “冰山先生，你有什么吩咐。”俯下身，卡里法轻声问道。 “嗯……”冰山张了张嘴，望着卡里法那带有三分疲倦，三分痛苦，三分柔情的双眼，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冰山先生？”卡里法看到冰山欲言又止的样子，再次呼唤道。 “啊……那个，非常抱歉，我的事让你们受累了……”冰山内心轻叹着，虽然知道卡里法的心意，但是有的事确实无法说出口呢。 “这……这是应该的……没有，没有必要道谢……”卡里法突然霞飞双颊，说话的同时居然有些扭捏起来，就如同青涩少女。 “只要是……冰山先生的话……怎么样都可以……”说话的声音越加细小，细如蚊蝇。 “啊，哈……”冰山用没有扎针的左手搔了搔头，脸上也有些发红，略微尴尬的笑了笑之后，才一整脸色，恢复了市长的威严。 “听说，草帽小子和弗兰奇那个混蛋，被你们抓住了是吗？” “嗯，是的，目前正关押在杂物室。”卡里法点头应道，说起正事的时候，她也恢复了平时的严肃认真，“冰山先生，以往的您对弗兰奇那种人太宽容了。” 确实，在冰山出事的这段时间，不论是市长府或者是造船公司，所有人的精神都格外紧张，甚至可以说是敏感。 而在这个时候闹事的人，自然会遭到他们不顾一切的打击。尤其闹事的两人，更是七水之都最大的毒瘤弗兰奇，以及被认定为谋杀冰山的妮可·罗宾的同伙的草帽路飞。没有当场格杀都已经是宽容大度了。 “卡里法，我想见见他们两个，把他们带过来吧。”凝神片刻，冰山突然对卡里法说道。 …… 在克罗克达尔养精蓄锐以待良机的时候，七水之都的各方势力也都按照命运所规划的轨迹，各自行动着。 海啸将近，夜晚的风透着彻骨的冰寒气息，饶是造船厂船工们身强体壮，被这带着大海特有的气息的风吹过，依然要打个寒战。 市长府邸，从一号船坞开始，船工们自发的开始了巡逻警戒。尤其以府邸内部，守护的人更是实力强大，一队队的船工喊着号子在院子里往复着。 不论是谁都知道，一次袭击没有成功，那么恶贼必然在今夜还会光临。而这也是经过冰山确认过的，袭击的人亲口说出了，第二天还会再来的话。 至于匪徒为什么会如此嚣张，冰山不说他们也无从猜测。所能够做的，仅仅是提高警惕，防备一切可能的袭击。 巡逻的队伍很壮大，而且作为七水之都的特产，这些船工们的实力各个不弱于海军精锐，虽然战斗技巧有可能稍逊，力量之类的素质却要远胜那些列兵了。毕竟是天天和木材，重物打交道的人，他们对自己的身体素质格外自信。 防守最后一线的，也就是守候在冰山病房之外的，是造船公司的五大工头。 能够成为工头，这几个人除了造船的技艺要超过普通的船工外，战斗力更是达到了碾压的层次。有他们寸步不离的守护，冰山所在的病房可谓是稳如泰山。除非这几个工头中有内鬼，不然无法对冰山造成任何的威胁。 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