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话 粉碎
“给我站住！！” “臭小鬼！” 深暗的小巷，怒骂，奔跑，复数的大人们似乎正在追赶着什么，厚重的喘气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 “呀啊！” 少女跌倒了。 然后，她的内心就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自己被发现的太早，在自己还没有跑出这个城镇的时候就被人发现，自己毕竟还只是一个11岁的孩子，与大人之间的差距，自己一清二楚，一旦自己跌倒，自己肯定就会被抓住。 “还想跑！” 果然，下一刻，两只粗大的手就抓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臂，紧紧地握住，不让她再有任何消失在自己眼前的可能。 “放、放开我！” 但是，本能让少女不停的挣扎着，似乎想要摆脱困住自己如同钳子一般的大手，可惜迎来的却是重重的一击，而自己也失去了意识。 等自己再醒来时，自己已经被绑在了十字架上，周围围满了人。 似乎是在等着自己醒来，留着花白胡子的老者握着手杖来到了离自己几米的地方，虔诚的看着自己。 少女知道，他看的不是自己。 “神啊！今天我们就在此处献上纯洁的女子为供奉！请您赐予我们生命的雨露！以此火焰的祭品起誓！！” 是的，少女是祭品。 只是如此而已。 这个城镇尽管有着不低的文明，但是却仍旧信奉着不知名的神明，每当祈雨、祭天的时候，总是会奉献一名少女为祭品，而在这个城镇出生的少女几乎每一个在生下来的时候就获悉了自己的命运。 “……” 在祈祷的人群中，少女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合十的双手，虔诚的眼神，祈望的神色，唯独没有对自己的孩子即将被烧死的挣扎以及痛心。 为什么…… 少女低下了头，紧咬着嘴唇，流下了浑浊的泪珠。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接受这样的命运？ 自己的出生，难道就是为了接受这样的命运吗？ 少女猛地仰头，张开了嘴，似乎是在无声的呐喊。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就告诉我，我的命运真的就是这样的吗？ ‘憎恨吗——’ “！！” ‘憎恨命运、憎恨这些人吗？’ 有声音在脑袋里回响，少女惊异的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注意到身下已经燃烧起来的柴火。 ‘憎恨你所经历过的痛苦吗？’ “你是……” ‘渴望美好，但又不曾憎恨，这样的心情我确实感受到了，真是美丽而又纯洁的灵魂。’ 没有理会少女的询问，那声音仍旧自顾自的响在少女的脑中。 ‘虽然还达不到那位大人的要求不过也是难得的灵魂，姑且就实现你的这个愿望吧。’ 下一瞬间，少女的脚下感觉不到炎热，火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 然后，原本围在自己周围的那群祈祷的人，倒在了地上，眼神呆滞，从嘴角流下一滩口水，但是微微起伏的身体显示着他们还有所谓的生命。 “这是……” 在少女尚未成熟的认知中，还无法理解眼前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她没有尖叫，只是用手捂住了嘴，及肩的粉色头发随着主人的急促呼吸来回颤动。 ‘这就是你的愿望。’ “我的……？” ‘渴求美好，而又不想怨恨，就这样把他们安葬，实在是很符合冥王军的愿望。’ “我的……愿望……” ‘来到吾等身边吧，人类，这样，就再也不用忍受这样的痛苦，也可以让别人不用忍受这样的痛苦，这样你的愿望不就彻底实现了吗？’ “彻底……实现……” “我的……愿望……” ………………………………………… “！” 沉浸在回忆中的艾莉丝猛地惊醒，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 幻觉…… 不，那种感觉比起自己的‘华丽安葬’还要真是，那种切肤的灼痛感，痛彻心扉的绝望，这一切显得都那么真实。 自己的过去，仿佛刚才又经历了一遍，即使现在自己清醒过来仍旧心有余悸。 “意外的纯真啊，你小的时候真是值得人同情。” “刚才的……是什么？” 面对德克赫斯特脸上一成不变的嘲笑，艾莉丝半眯着眼问道。 “幻胧魔皇拳。” “是被封印的究极的魔拳，只有教皇才能有资格学习，能够直接支配人脑部的传说之拳，原本如果没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是绝对不会解开的，不过我对你只是用了一般的幻胧拳，看样子效果要比你那微不足道的愿望强上不少啊。” “你说……微不足道？” 心中的伤疤被触动，艾莉丝咬紧了牙，原本妩媚的脸开始变得扭曲。 “小时候享受着阳光、自由以及别人给予的爱的你，怎么可能理解我的痛苦！” 圣斗士的修习，即使是现任的黄金圣斗士在小的时候也是要经受严酷的修炼，争取尽快的在德智勇上达到超人一等的地步。 但是，他们却也可以享受。 自由、友谊、关爱，这些艾莉丝都不曾有幸享受的东西，圣斗士们却可以在同样的年纪得到。 可惜，艾莉丝是真的错了，如果说圣域同时期有100名候补生，唯独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无法享受其他人可以享受的东西。 作为双子座的另一面所诞生的他，被视为是不必要的存在，从一开始，除了包括教皇和阿普德斯特在内的寥寥几人外，根本无人知晓他的存在。 德克赫斯特从一开始就生活在黑暗中。 明明有着不输于其他黄金圣斗士的力量及智慧，但是却始终无法站在明处，连离开双**这一点都受到严格的限制。 他，是唯一有资格面对艾莉丝的经历而不为所动圣斗士。 “……说完了吗？” 只是，德克赫斯特似乎没有心情再去管艾莉丝的想法，他缓缓的举起交叉的双手，脸上不耐烦的神情毫不掩饰。 “真不巧，小女生的哭诉我没有兴趣了解，而且你……” “挡住我的路了。” “！……” 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但是艾莉丝的精神受到的影响使得她几乎放弃了抵抗，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将小宇宙提升，将自己吞噬。 “消失吧！银河星爆！！” 银河、炸裂！ 花瓣重新落下，尽管大部分的花因为银河星爆的关系而毁于一旦，但仍是有少数残留了下来，缓缓的在德克赫斯特眼前飘落。 “我还以为这也是她做出来的假象，怎么……” 伸手接住粉红的芬芳，德克赫斯特微微抬起头看着漫天洒落的余香，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寂寞的神情。 “原来冥界也能盛开这样的花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