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和离

    “你放心，妖王是被掳走的，又不是被当场击杀，所以不会出事。”杳清逸强忍着心中不快，看上去一派淡然地安慰着林岚。

    “为什么？”林岚心乱如麻，竟没听懂杳清逸话中意思。

    “骏驰若是想杀他，妖王在大醉之下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他早就在寝殿里就下手了，又何必费力带他走。所以，他一定没事。”杳清逸耐心地给林岚解释。

    林岚松了一口气，点头。师父说的，应该绝对不会错。两人继续从千里镜中搜索。

    至圣仙尊在雨台山的大殿里已经坐了两个时辰了，至圣女仙还是不肯出来见他。清溪陪着笑脸，尴尬地没话找话，“至圣仙尊，依您之见，这次六界将有大动乱的预言，会以怎样的形式出现？六界大战吗？还是别的？”

    “这个，预言球没有明确显示，还真不好说。有可能吧。”至圣仙尊冷淡地回答，那个别扭的女人就是不肯来见她，这让他非常地失望。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一万四千多年前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女子来做妻子。当初自己还真是被她那温柔可人的外表给骗了，以为她定会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妻子。他怎么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连说话都愿意高声的人，会不声不响地给他带了一顶让六界都震惊的绿帽子呢。

    “至圣仙尊，那，您对我们如何应对，可有什么愿意指导一二的？”清溪也看出至圣仙尊的不耐烦来，不过他可不敢轻易离开，又努力想挑起话题。

    “不知道到底面对什么样子的动乱，你们做好所有能做的应急预案。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至圣仙尊又说了一句，实在不耐烦了，就沉声说，“你去通知你师姐一声，就是我在这里等她不为别的，是为了跟她商量和离的事情。请她务必来见。”

    清溪苦笑着点头，无可奈何地说：“我再去请一趟师姐。”

    至圣女仙一听要和离，在愧疚难堪的情绪之中，陡然松了一口气。她等着他来提这个问题，等得好苦。如今他既然明确说出来了，自己不管多么没脸见他，也得硬着头皮去见一见了。

    至圣女仙磨磨蹭蹭地终于出现在大殿门口时，至圣仙尊已经快将所有耐心都磨没了，看到她来，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来，语调冰冷地问：“你终于肯来了？”

    至圣女仙见他是这样的态度，心下更加安定了几分。她最怕的就是他说原谅她，依旧对她好。那样的话，她真的能愧疚致死。好在他现在对她是恼怒的，不会再要求自己与他重新开始。除了这个，他要如何惩罚自己，让自己付出什么，她都无怨无悔。

    “君倾，刚刚师弟跟我说，你要跟我和离，可是真的？”至圣女仙低声开口。脸上的愧疚神情一览无遗。

    “我若是不这么说，你是不是打算这一辈子都躲着我？”至圣仙尊神色恢复了些，淡淡地问。

    至圣女仙深深低着头，声音细弱游丝一般：“是我对不起你。我没脸见你。”

    “那就补偿我。”至圣仙尊依旧不动声色，脸上和声音里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

    “我不知道该怎么才算是补偿你。如果我死了你会好过些，你杀了我，我也毫无怨言。”至圣女仙终于抬起头来，认真地说。

    “你想求死？”至圣仙尊努力维持的平静再也维持不下去了，陡然变色，声音里也满是怒气，“你一心求死，是不是因为杳清逸他爱上他的徒儿，忘了你了！”

    “这不怪他，当初是我抽了他的情根，封了他的记忆。他不记得我，很正常。”至圣女仙忙不迭地开口替杳清逸辩解，她不想这个世上有任何一个人对杳清逸产生任何误会。一点儿都不行。

    至圣仙尊叹了口气，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分明对杳清逸还是一往情深，自己又何苦非要来跑这一趟，难道就是为了来看她这个样子吗？还真是碍眼得很。这件事拖了一万多年了，是该结束了。他再也不想跟眼前这个女人有任何牵扯了。

    “我不需要你补偿什么，今日我来就是为了我们正式和离的事。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不相干。你也不必做出这幅样子对着我。我懒得再看。”至圣仙尊话说得绝情，脸上的表情更加绝情。当初若不是她裂灵下凡去了，也许一万三千年前，他们就已经和离了。他也不至于别扭了这么久。

    “君倾。请允许我再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真的非常感激你。谢谢你的成全。日后若是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灵韵誓，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绝不会推辞。”至圣女仙真诚地说。

    至圣仙尊摆摆手，从怀中拿出一张牛皮纸，递到至圣女仙面前，冷冷地说：“不必了。动乱将至，还不知道到时候六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要紧。这是和离契约，你在上面滴血确认就行了。”

    至圣女仙接过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上面。和离契约上立刻升腾起红色的光芒，接着呼的一下子，蹿出了一团火焰，在空中上下翻腾了一小会儿，化为了灰烬。

    至圣女仙望着那随风飘散的灰烬，彻底放松了，也开始无限迷茫起来。她又是孑然一身了，接下来，她该做什么？

    至圣仙尊站起身来，看了一眼一脸迷茫的灵韵，这个女子，从今往后，跟自己再无瓜葛了。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原来的爱恨情仇已经随着万年的时光都变得很稀薄，他本来以为自己多少会有些不舍，没想到根本连一丁点儿都没有。一万三千年，对神仙来说也许只是一段时光而已，可也足以改变许多事情。既然决定结束，那就这么结束吧。他收回目光，淡淡地说了句：“我走了。不必相送了。”

    至圣女仙本来还想着要送一程的，怎么说两人如今能放下过去，准备重新开始，都是一件好事。虽然自己还不知道如何重新开始。可他既然这么说了，自己也就没有厚着脸皮再多纠缠的道理。干脆如他所愿，两人再无瓜葛，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