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第二天一早，肖晨他们被窗外丧尸的低吼声吵醒。 肖晨、石佛和黄小滨连忙爬上楼顶观察情况。往南望去，丧尸就像一波波黑色的海浪一般，在街道间游走。从东西两个方向游荡过来的丧尸刚巧碰上市中心的大尸群，形成一个数千规模的大群体，丧尸们在食欲的支配下，不停挪动着双脚，数千只丧尸嘴里发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回荡在空旷的建筑群之间，那噩梦一般的声音足以让人如入地狱。 石佛喃喃自语道：“现在我明白胶王他们为什么不追过来了。” “待在这里太不安全了，如果那边的丧尸继续往北走，我们的退路就被断了。必须趁早往西走，那边丧尸没有那么密集，而且路也更开阔，不容易被包围。” “可是有两名伤员，路上太危险。” “水和食物都不多了，如果不转移的话，那我们今天必须出去一趟。” “我跟你们一起去！”黄小滨对石佛有些敬畏，不敢直视，所以从后面绕到了肖晨身边，对肖晨说。 “你？你身上有伤，就别去了，我们去就行了。” “我想为大家做点事！”黄小滨有点激动，稚气的脸上带着一种小男孩特有的坚毅的神情。 肖晨有些为难，黄小滨连忙接下去说：“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我以前在学校是长跑高手，而且我人瘦，动作灵活，让我帮你们放哨也行啊！” “可是你的身体……” “我的伤不碍事的。候哥因为我才伤成这样，不帮大家做点什么我心里过意不去！”小滨真诚地说。 肖晨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正说着，唐静推门上来，叫了声：“肖晨，有点事跟你说！” 石佛转身说去收拾东西，黄小滨也连忙跟着下去了。 肖晨问道：“怎么了？” “老胡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我看他有些反常，经常一个人呆坐着不言不语。”唐静是心理医生助理，对这些情况自然是一目了然。 “对，上次在剧院，他……没找到女儿，可能有些伤心过度吧！”肖晨没敢说实情，含糊地带了过去。 “我想给他吃点镇定类的药物，不然发展下去可能会出问题。我这里写了些药物，你们出去如果看到药店，可以留意一下带些回来。”唐静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 肖晨没想到她这么细心，连忙接过，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 “对了，猴子怎么样了？” “他没事，皮外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可能有些惊吓，休养一两天应该就没事了。” “那太好了，这两天害你辛苦你了！” “不用客气！我还没谢谢你们呢。”唐静脸上微微一红。 “跟我们在一起，你……还过的习惯吗？”肖晨问道。 “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我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而且你们都是好人，跟你们在一起，我很放心。” “那就好。你家里其他人呢？” 唐静的脸上掠过一丝哀伤和牵挂，抬头望着蓝天说：“已经联系不上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肖晨看着她瘦削的身影，忍不住泛起一丝怜惜，他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臂，说：“会的，只要活下去，就会有希望！” “但愿吧！”唐静报以一笑。 整理好装备后，肖晨石佛带着黄小滨沿着楼顶往西走，然后通过另一幢楼下去，穿过街道。 一路上只要发现面包店杂货店药店，肖晨和石佛就进去掠夺一番，黄小滨则在外面给他们把风。 他们一直往前搜索，离落脚的地方差不多已经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这才准备调头回家。黄小滨突然从边上窜出来说：“肖哥，石哥你们快过来看!” 黄小滨带着他们来到屋后，那里有几只被干掉的丧尸，不同的是，这些丧尸是被子弹爆头而死。丧尸的周围散落着弹壳。 “我的天哪，是部队！”肖晨欣喜地叫道。 “看看再说。”石佛抽出猎刀，往前走去。 他们一路跟着尸体和弹孔往前走，转过巷子后，前面出现一所小教堂，越往前走，丧尸越多，快到教堂门前时，尸体已经排成了一个扇形。地上丢着两把突击步枪，黄小滨捡起来拨弄了一下，发现没子弹，失望地丢在一边。石佛从教堂门口的那堆丧尸下面挖出两具战士的尸体，脸上已经被咬的面目全非，有一位还保持着临死的姿势，手里拿着M9战术匕首，匕首深深插在一只丧尸的脑袋里。石佛从他手里抽出匕首，擦了擦收到包里。 三个人推开教堂的门，里面又是另一副惨状：几个躲在教堂里的市民已经被冲进教堂的丧尸分尸，血和rou溅得到处都是，有不少丧尸倒在地上，已经数不清楚是几只了，因为肢体被砍碎混在了一起，地上积了厚厚的血水，红里透黑，散发着腐尸和新鲜尸体的臭味。 肖晨心里一沉，猜想是几名战士为了保护教堂里的平民，杀到弹尽粮绝，而教堂也被丧尸攻陷。 三个人对望了一眼，摇摇头，正要转身离开，肖晨瞥见角落里有什么东西。 仔细定睛一看，肖晨被吓得耳边嗡地一声，心猛地跳了一跳： 只见教堂的角落里，站着一个黑黑的人影，整只左臂都不见了，右手手里还握着一把斧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不知死活。 “我靠，是人是鬼？” 黄小滨也发现了，惊呼了一句，跟着肖晨往里面走，石佛叫住肖晨，手掌往下压了压，示意他慢一点，然后抽出腰上的猎刀。肖晨点了点头，将刀握在手中，慢慢向那人靠近。石佛和黄小滨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 肖晨已经看清他的面目，身上的作战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头盔下面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脸上的血污已经发黑，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迷彩。双眼紧闭着，左臂齐根切断，断口整齐，用急救纱布包扎着。右手拿着一把普通的小斧头，刃口已经卷曲，血滴在地上形成一个大圈，凝固后像是一条黑色的毯子。一米八左右的身高，驻立在原地纹丝不动，看上去像是一座铁铸的雕像。 肖晨慢慢靠近，想要确认他是死是活，走到离他不到半米处，他的双眼突然暴睁，收缩的瞳孔里仿佛射出两道有形的钢针，右手的斧头横空劈来，那速度之快，就像空气中突然多出一把斧子，就在电光火石间，肖晨弯腰低头，往前急扑，险险躲过被斩首的厄运，跌倒在地，脖子上被刀风刮了一下，忍不住用手摸了摸，没有流血，大呼幸运，一颗心脏却是狂跳不止。 “我的妈呀！是活人！”黄小滨脱口而出。 “你别紧张，我们是人，不是丧尸！”肖晨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站在一米开外对着他说话，那名战士却毫无反应。 石佛蹑手蹑脚地绕到他身后，对肖晨点了点头，肖晨继续说道：“你看，我们没有恶意，我现在把刀放地上，我们只想帮你……” 肖晨试着向前走了一步，斧子如闪电般劈来，肖晨连忙往后一跳。 石佛的大手突然从后面伸出，一把盖住战士的脸，右手捉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膝盖一顶，斧子脱手而出，然后石佛的手刀切在他的脖子上，战士身体一软，倒在石佛怀里。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这话从石佛口中说出来算是很高的赞赏了。 “现在怎么办？”黄小滨问。 “先把他带回去再说吧！”肖晨说。 “谁背？”石佛问。 “当然是你啦，他那么高，我背不了！”肖晨拾起刀一脸轻松地走在前面。 石佛脸色铁青，不情愿地将那个战士扛在肩上。 “早知道一刀宰了省事。”石佛嘴里嘟囔着，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