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肖晨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唐静的骨头被捏得生疼，她忍着痛，呜咽着说：“我们在药店找药的时候，外面来了好几辆摩托车。猴子往窗外看了一眼说，他们找上门来了，叫我藏在柜子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然后自己出去开车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好一直躲着。我听到车子开出去没多远，被那群人给围住了。我等他们走远了这才跑回来……” “他们往哪边去了？！” 唐静指了一个方向。 肖晨跨上摩托车调过车头，石佛按住了他，眉毛一挑：“你就这样去？” “你别管！！猴子是我兄弟，我不能让他出事！”肖晨打起了火，石佛让开路，冷笑着说：“你去啊，他们在哪里，有多少人？20个还是50个？你打算偷偷溜进去，还是正面冲进去？准备用枪还是用刀？” 肖晨楞了一会，狠狠地把车子一推，走到路旁，擦掉脸上的泪水。 石佛走过去站在他旁边：“这事交给我。” “不，你不用卷进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猴子原本可以逃到北方去的，是我把他带来南城，我答应过他事情办完就跟他一起回北方，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把他救出来！” “我说过了，这事交给我。我出去一趟，天黑以前回来。” 石佛独自骑车走了，肖晨坐在房间里一言不发，脸上全是懊悔的神情。唐静温言安慰了几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红着眼坐在一旁。 天色刚暗，石佛回到住处，背上多了一个长长的帆布袋。他拉开袋子，取出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摆在桌子上。屋里的人全都傻了眼。 第一件是一把自制的短唐刀，刀身长四十公分，刃厚一公分，刃身用手工镜面打磨，木刀柄已经被磨的十分光滑。 第二把是通体漆黑的虎牙，看上去像军品店买的精仿货。 第三把是仿制的砍刀丛林虎，形状长度跟原款很相近，只不过刀柄比原来的长出6公分左右，并配了一根一米长的套管，可装可拆。 第四把是自制的猎刀，线条比起凶残的虎牙来要柔和许多，刃长25公分，厚0.5公分，整刀都做过斜磨处理，刀刃处再经过多次的纯手工抛磨，刀刃异常锋利。 第五把也是自制短刀，刃长15公分，宽2公分，厚0.5公分，刃背上有一排锯齿，中间开有一条血槽，手柄用黑木雕刻打磨而成，线条流畅。 石佛轻柔地擦抵着自己的爱刀，眼神里流露出的不是暴戾，而是温柔的神色，像是抚摸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这些都是我的宝贝，藏在家里差不多有十年了。后面这三把，是自己打着玩的，没沾过血。想要的，在我后悔之前拿走。” 肖晨第一个上前，挑了那把锯齿刀，黄小滨拿走了虎牙，老胡和唐静没有动。 “猴子的事，我来处理。不过现在我有话要跟小滨说，其他人先出去。” 肖晨疑惑地看了石佛一眼，然后第一个走出房间，其他二人紧随其后，唐静带上了门。 石佛转过身，在黄小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他们有多少人？” “26个人。”黄小滨回答。 “确定？” “是的。碰到你们之前，我一直被关在他们的仓库里。” “有枪吗？” “没有。”回答的很肯定。 “吸毒多久了？” 黄小滨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你，你说什么？” 石佛从座位上站起，把手按在桌子上，双眼射出锐利的光芒，黄小滨感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避开他的目光。 “我替你接骨时，没发现手臂上面有针孔。吸的是毒烟吧？” 黄小滨刚要开口，石佛摇了摇头：“不要解释，我从来不怀疑我的判断。在监狱里，像你这样吸粉的人见的多了。你知道在里面混的最惨的是哪种罪犯吗？是那些沾毒的。永远像条没有骨头的鼻涕虫，还没挨打，就跪在地上求饶，越求饶挨的越狠。毒瘾来了，倒在地上打滚，别人路过了，也只是朝他们吐一口痰，没有人会同情他们，倒在地上连看一眼的人都没有，在牢房里他们连坨屎都不如！谁都可以揍他们，我亲眼看到有人像一条狗一样被活活打死……” “别说了！！”黄小滨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你吞了他们多少货？” 黄小滨吃惊地望了石佛一眼，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又低下头去。 “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你说你同学杀了他们一个小堂主所以抓了你，可是你看看外面，死人比活人还多。就算他们要报仇，一刀捅死不是更干脆？他们要抓的不是猴子，是你！猴子运气不好堵了枪眼。现在，告诉我，货在哪里？！” 黄小滨低声抽泣着，过了好久，终于抬起了头，说出了藏货的地点。 石佛拿起桌上的丛林虎，开门走出房间。 临走时留下一句话：“做人还是做鬼，你自己选择。” 城北的一间仓库里，中间的货物已经被搬开了，中间留出一片空地，一群人围坐在中间喝酒打牌划拳，还有人围着他们在玩摩托车。四个角落各放着一只空油桶，里面不知装了什么化学药品，烧着熊熊的火，将整个仓库照得透亮。离地面五米多高的地方，有一圈凌空的走廊，后半个仓库用钢架隔了个二层，上面放满货架。 石佛拉开仓库的大门，径直走了进去。 里面的吵闹声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单枪匹马进来的人。 “胶王出来说话。” 石佛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草，你谁啊！？”有几个性急的小喽罗跳上了桌子，手里拿着西瓜刀和铁棍。 “胶王出来说话。” 石佛面无表情，重复了一句。 “谁找我？”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仓库深处传来，一个赤膊的男人从楼梯上走下来，三十七八岁，一米七六左右的身高，身形偏瘦，但肌rou占身体的比例却极高，随着身体走动，可以清晰看到皮肤下面的肌rou群蠕动的轨迹。 “跟你做个交易。货归你，人给我。” “哦？”胶王走到石佛面前10米处停下来，“什么货？” “别试探了，东西就在我手上，人我一定要带走。” 胶王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说：“我怎么知道货是不是真的？” 石佛从包里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用油纸包着的白色块状物，用手指掰下一小块，轻轻的捏，一些白的慎人的细粉从指间飘下来。 胶王双眼一亮，转头跟手下低语了几句，那人招了招手，二楼上有两个人探出了身子，猴子被他们架在中间，身上绑着绳子，头耷拉着，胸前的衣服上全是血渍。 胶王指了指楼上说：“把东西放在地上，人你自己带走。” 看到猴子的惨状，石佛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上面清晰可见暴突的筋脉。他喃喃自语道：“现在的帮派真是越来越不讲规矩了……” “你说什么？”胶王没听清。 石佛猛地抬头，双眼射出两道摄人的光芒：“我决定了，人我带走；你，得死！” 嘭的一声，白色的粉块被石佛捏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