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中年男不知是不是脚软，连跳几次都够不到，肖晨无奈之下只好喊道：快看你后面！有只丧尸快追上你了！话音未落，中年男噌地一声跳起，双手牢牢抓住了肖晨的手臂。 翻墙出来，两人沿着拱形的装饰桥慢慢滑到地面。车站大门口还陆续有人往外面跑，被咬伤的或抓伤乘客尖叫着消失在黑暗里，而透过窗户看过去，大厅里的景象简直是一个活生生的地狱。 肖晨不忍再看，转过头问中年男子：“你公司在哪里？” “你真的跟我一起回南城？那太好了！”惊魂未定的中年男双眼放出了光芒，“我公司在南山路工人路交叉口，半个小时能走到。我叫胡庆民，你叫我老胡就好了。谢谢你救了我！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学过武术？那么高的墙，你怎么一下子就上去了！” “我叫肖晨，我学的是跑酷。” “跑酷？那是啥功夫？”胡庆民一脸无知的表情。 肖晨笑了笑，没回答。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过几条大街，来到公司大楼，胡庆民拿出门卡走进大厅。胡庆民准备下楼取车，肖晨拉住他说：“先别下去，找找看有没有趁手的家伙。” 胡庆民问：“什么家伙？你是说……”双手做了个砍人的动作。 肖晨点点头，胡庆民四下看了看，忽然一拍脑袋说：“我老板有套高尔夫球杆，一直放在他办公室里，你看行不行？” 肖晨连忙叫他带路。趁着胡庆民去取球杆的时候，肖晨从一张桌子上拎过一只背包，将里面的东西倒出，往里面塞了点矿泉水、卫生纸、面包等能找到的东西，很快胡庆民拖了一只大大袋子出来，肖晨打开袋子扫了一眼，抽出567三只中号铁杆，握在手里挥了挥，感觉重量刚刚好，于是抽出背带，将三根球杆捆了斜绑在背后，然后把背包丢给胡庆民。 下楼时，肖晨从楼梯口取出消防斧扔给胡庆民，胡庆民犹豫道：“这个，我看不用了吧……” “背着！”肖晨头也不回，经过传达室时，又顺手拿了两只手电筒。 胡庆民来到一辆中华骏捷面前，打开车门。肖晨心想老胡人不怎么样，倒挺爱国的，支持国货！两人坐上车，这才感觉心脏落回了原地。 胡庆民从包里掏出一包中华，递一根给肖晨，两人吸了几口烟，定了定神，然后胡庆民问道：“兄弟，你看我们现在走，还是等天亮了再走？” “现在人少，路上比较好开，等到了明天，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胡庆民点点头，然后发动汽车往外开。车刚转过第一个路口，呯的一声，一个血rou模糊的身体撞在了左边的车窗上！ 胡庆民连忙急刹车，两人同时下车，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倒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子，胡庆民走过去问：“你没事吧？”走到跟前看了一眼，大叫一声妈呀，急忙往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人伸出一只血手，眼睛流露出求助的神色，他的脖子被硬生生咬下一大块，断开的喉咙不停往外喷着血，发出漏气一样的咝咝声。 肖晨也吓得退了几步，然后向他冲过去，一边冲胡庆民叫道：“快救人啊！” 胡庆民拉住了他，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把他扔这里不管？”肖晨一把甩开他的手。 “他活不了了。伤成这样，挺不了几分钟的，就算我们把他送医院也无济于事，现在市区一片混乱，医院里更不用说了……” 伤者的气息越来越弱，那只伸出的手终于不甘地垂落在地上。 肖晨紧握拳头，狠狠地砸在车顶上。 两个人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肖晨沙哑着声音说：走吧。 夜深了，除了路灯，城市一片黑暗，人们都熟睡了，还不明白外面发生的一切，只有偶尔从远处街角传来的惨叫声提醒着他们这残酷的事实。一路上空无一人，空旷的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 路上一直一言不发的肖晨突然问道：“老胡，你女儿大多大了？” “12岁了。我和老婆离婚后，就把宁宁丢给我的老父老母，这边工作忙，一年也回不了几趟家。这丫头性子倔，怪我跟她妈离婚，已经一年多没跟我说话了，我也是没办法。这两天公司不忙，我想回家多陪她几天。你呢？回家看爸妈吧？” 肖晨看着窗外，说：“明天是我妈的忌日。” “哦，对不起。”老胡表情略显尴尬，“怪我多嘴！顺利的话，我们天亮就能到了。你先休息一会吧，等会换着开。” “嗯，没事。” 车开到高速入口，一名交警示意他们回头。胡庆民探出脑袋问：“怎么回事？前面有事故？” 交警挥了挥手：“道路封闭了，调头吧！” “哎，怎么回事？我们急着赶回南城！为什么不让开？” “别问了，回去吧！” 旁边的车道有一辆车驶过，老胡指着那车说：“同志，南城来的车不是能开吗？为什么我们不让开？” 交警摆摆手说：“那车跟你们一样，是在前面调头回去的，南城方向已经三天没有车子过来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老胡有些慌了，“南城到底怎么了？肖晨，你说现在怎么办？” 三天前…… 交警的话让肖晨突然想起一件事，两天前的早上他爸打来电话，当时信号差，没听清楚他说什么，联系到现在的状况，当时的声音渐渐在他耳边清晰起来： 不要……回来…… 不要回来！ 他爸两天前就已经打电话警告他，不要回南城！ “走吧！我们回去。”肖晨沉声道。 “回去？你不回南城了？那我一个人去吧，我放心不下宁宁，我就她一个女儿，要是她有什么事……”老胡声音带了点哭腔。 “回！先休息一晚，我们明天走国道。” 胡庆民立马转忧为喜，一脚油门下去，笑容满面地说：“我就知道，你这人够哥们……” “哎哟！”老胡话音未落，肖晨猛地坐直了身子，把正开车的老胡吓了一跳。 怎么了？老胡不解地问。 我哥们！肖晨急忙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谁呀？”一个没睡醒的男声懒洋咩地响起。 “猴子！快起来收拾东西赶紧离开学校找个车回你老家去，记住别去车站，外面很危险，带上点防身的东西……” “老肖你大半夜发什么神经，不跟你说了我睡觉了啊！” “我草你*（%…#你爷爷的老子没功夫跟你开他妈的玩笑，你丫赶紧给我滚出来！”肖晨对着手机一通臭骂。 “到……到底怎么回事？”猴子懵了。 “有丧尸！丧尸！你家在北方，情况应该好很多，别多问了，赶紧找个车，随便你怎么找，搭车回家去，越快越好！还有，罗锋在不在寝室，叫他一起走。” “大半夜叫我去哪里找车啊！锋子早上送他女人去机场了，现在还没回来。” “什么！他去机场了！？” “是啊，我晚饭时打过他电话，没人接。” “草！”肖晨心里一沉，预感到事情不妙。 “老肖，真的有那个，丧尸？我该怎么办啊？”猴子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别慌，先跟你爸妈通个电话，看看有没有在这边的朋友接你回去。你在寝室里不要乱跑，找一个防身的武器，跟我保持联系，好吗？” 肖晨的声音让猴子镇定了下来，收了线去打电话了，肖晨紧锁着眉头，用手指揉着太阳xue，他预感罗锋可能出事了。 猴子很快回了电话，说他爸妈暂时安全，也不清楚这边发生的事，猴子怕他们担心，含糊地说有急事想回去，他爸说明天想办法联系下朋友。然后猴子又问肖晨的打算。 肖晨把回南城的计划说了一下，提到罗锋时，两人都沉默了一下，肖晨安慰说：“猴子，你就待在寝室里等你家的消息，我想办法去机场看看。” 猴子想了想说：“我跟你们一起去！” “你别去了，那边危险，我有消息会告诉你的。” “别啊，我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车回去，我决定还是跟你一起去找罗锋，然后回南城，等找到你爸，我们再一起往北走，你看怎么样？” 肖晨思考了一会，简单跟胡庆民说明了一下情况，得到他的同意后，肖晨答道：“好吧，你在寝室等着，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