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节
曾经的青柳) 飘泊在异界的日子里 “什么?明天过生日……那今天催得那么急做什么?” 晴儿诧异的问。瞧今天蔺如芬那架势,就像是火上房似的。 “不这么催你,你能当回事?快把通迅器关了,这两天你就消消停停的呆着。”龚春玲很为自己的办法得意,弄得晴儿哭笑不得。 陶家老宅据说是经过几次扩建,做为陶家的代理族长,陶铸夫妇的住处非常讲究,大厅、吧台、健身房,千类设施小而全,还有六名佣人随时听候差遣。 “你比以前消瘦了,不过,女孩子保持这个体形也不错,只是得做两套新衣服才行,还好,我带来了裁缝。”龚春玲眼睛就像是尺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何止是裁缝,夫妻俩连调酒师和美容师都带来了,用她的话说,用惯了的,就算是请她去高级美容院都不去。 “不过是一次生日宴会罢了,我又不是主角。不用这么隆重吧?我身上这套衣服就挺不错的。”晴儿站在那儿,像个木偶似的任凭老裁缝在身上比来比去。 “别告诉我,你就穿着身上这件衣服,两手空空的去给爷爷拜寿,礼物我都帮你准备好了。”龚春玲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手中轻轻摇晃着鲜红如血的葡萄酒,兴致勃勃的从旁指点,不时还出点儿主意。 在上层社会,时尚是永恒的主题,一件款式不合潮流的衣服,哪怕出现一道过时的花边,或者一丝一毫的尘埃,即使面料和做工再考究,也会让主人沦为笑柄,以晴儿的身份来说,自认为不需要靠服装来体现自己,可龚春玲对于时尚脉搏十分的关注,或者说,她本人就是时尚潮流的先行者,只要是她的意见,裁缝都能虚心接受。 此外,作为上流人士的服装,严谨也是必须的,从老裁缝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就能感觉出来。 “颜色偏暗,女孩子用的应该鲜活灵动一些,再拿两种线让我看看。”龚春玲紧锁眉头,似乎是察觉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神情之严肃让晴儿感到好笑。 “差不多就行了,我觉得挺好。”晴儿弱弱地抗议着,如果真的要返工,那意味着她还要继续摆艺术造型,虽然强度不高,只是太无聊了些,而且那位老裁缝年事已高。如此高强度地工作,她很担心这位老人家体力不支,昏倒在工作岗位上。 很显然,她的呼声被热衷于工作的母亲置若罔闻了:“还是不好,再换!” 漫长地四个小时,母亲的脸上总算是露出满意的表情,换装工作接近尾声。扣子、花边、鞋帽、手包的搭配……丝毫马虎不得。 “对了,还有首饰。”龚春玲一拍手,一个女孩神情肃穆的捧出一个奇丽木盒子,盒子和表面刻古朴的花纹,华丽而不失典雅。盒子内静静躺着十余对精美的耳环,在顶级黑色丝绒和灯光的烘托下,释放璀璨迷人的光芒。 晴儿对这些价值不菲的珠宝其实是不屑一顾的,她随便拿出一颗钻石,都会让这些小东西黯然失色。龚春玲的眼光同样挑剔。她只是看了一眼,便轻轻摇头。 女孩心领神会,小心翼翼地翻起丝绒,展示出下面的第二层,母女二人再次摇头。 第三层,仍然是摇头……一直到第十层,龚春玲刚要摇头,却听得晴儿道:“妈,就这套吧,我喜欢。” 那是一套镶嵌耀金的蓝钻首饰,犹如大海般的湛蓝深邃,纵使晴儿见惯了珠宝,在看到这套首饰时,也不几得眼前一亮。 将这套首饰取出来单独放好,龚春玲挥手让女孩下去。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老裁缝上前请示。 “就这样,辛苦你了,弗朗索瓦先生,你去忙吧。”龚春玲淡淡的笑了笑。 晴儿就像是听到了特赦令一般,当既倒在沙发上,夸张地嘘了一口气,总算是不用再摆那艺术造型了。 “至于么?自从你回家之后,有几次是安安稳稳地在家里陪妈说说话?”龚春玲翻了个白眼,不是赶路,就是开会,她早就疲惫不堪,此刻却不愿休息,就想多看看儿子说说话。 “怎么会呢?我恨不得永远像一只小袋鼠,躺在妈……那里。时时刻刻聆听妈教诲……”晴儿口中立即马屁如潮,拍得龚春玲眉开眼笑,明知道女儿有意逗自己开心,可她确实是很开心。 不过,晴儿想马虎过关似乎有些不太可能,她正准备溜走的时候,龚春玲又开始追究了:“别以为你这一番甜言蜜语就能糊弄我,刚才谁站在那儿不耐烦的?” “咳,我不是不耐烦,我是怕弗朗索瓦先生累着,为什么不换一个裁缝?他看上去连针都拿不动了。”晴儿赶忙另找原因,却没看到龚春玲眼中一闪而过的喜色。 “不许这么说弗朗索瓦,他十六岁就为你外公做衣服,在我出生以前,他就为我做了很多漂亮的衣服,十六岁生日的时候,他为我做了第一条裙子,你知道那裙子多漂亮吗?我至今还把它挂在衣橱里。你也一样,小时候的每件衣服都是他做的,他就像我们的家人。”龚春玲有些生气的样子,出嫁的时候,为了把弗朗索瓦也带走,她可是和父亲大吵了一场。 “冤枉。我正是将弗朗索瓦当成家人才这么说,你难道想让他活活累死?为什么不给他一笔钱,让他能颐养天年呢?他就喜欢给人做衣服?”晴儿对这一点相当不理解,从骨子里,她和所谓的上流社会格格不入。据她所知,母亲的家族也是一个大家族,而且是混迹官场的,具体是什么她没有打听,估计这一回还要去拜见外公外婆。 龚春玲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当你振振有辞的时候,最好先搞清楚什么叫做忠诚。即使你不需要,也不要践踏弗朗索瓦的忠诚。那是他能给我们最高贵的东西。对于忠诚要鼓励。而不是挫伤。弗朗索瓦先后效力于龚、陶两家,这是他的殊荣,作为裁缝,他的报答就是用毕生的精力为我们做衣服。如果我们换裁缝,别人会耻笑他是因为服务不周被赶出来的,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回报?” “那岂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晴儿当然明白忠诚的意义。
“办法只有一个,弗朗索瓦希望他的子孙能够继续为我的后代做衣服,那进他就可以躬身而退。”龚春玲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就这点事,你直接说不就得了,用得着兜这么大圈子?”晴儿有些无语。 “这么说你同意了?”龚春玲满脸得意的笑容。 “同意什么?”晴儿觉得自己似乎落进什么圈套。 “弗朗索瓦的孙女就是个非常优秀的裁缝,她设计的时装获得了巴黎时装设计大赛的冠军,那可是世界最顶级的服装赛事。”龚春玲很少称赞别人的。 “妈,那叫时装设计师。”晴儿纠正,‘设计师’和‘裁缝’别看性质差不多,可身份完全是不一样的。 “弗朗索瓦的孙女将是你的专用裁缝。”龚春玲说道。 “免了,我常年在外奔波,能做几套衣服?是你一年不知要做多少衣服,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晴儿这才明白什么才是重点,赶忙拒绝。 “她当然也给我做衣服,你是堂堂陶家族长的女儿,我姓龚,你说当谁的裁缝更风光?这也是给她一个身份,懂吗?”龚春玲瞪了她一眼。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没问题。”晴儿倒也不再反对,能够满足一个为父母服务几十年的老人家的心愿,也没什么不好。 片刻之后,龚春玲找来弗朗索瓦,将先前的谈话据实相告,话还没有说完,弗朗索瓦已经是老泪纵横。 “你先问问孙女的意见,她要是愿意,今后就为晴儿做衣服。要是她不愿意,你也不要强求,可以吗?”龚春玲的证据很和蔼。 “她愿意。”弗朗索瓦斩钉截铁地回答。 弗朗索瓦离开以后,母亲独自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对她而言。这位看着她长大的老人绝不止是个裁缝,而是亲人,亲人即将离去难免令人伤感,这种感觉是别人无法弥补的,晴儿静静的离开,留给母亲独处的空间。 年轻一辈自然有年轻一辈的聚会,晴儿大清早就被父母撵出来,美其名曰要熟悉熟悉家人,她不愿意和那些暮气十足的中、老年人在一起,只好去年轻人们聚会的地方。 “雨晴jiejie!” 跟她打招呼的是三叔陶健的两个女儿,也就是陶远豪的两个meimei,陶远雯,陶远莹。 大家族麻烦事很多,有人的地方就存在着利益的纠葛,大家族尤其严重。久而久之,孩子们之间也不可避免的分成了小圈子。关系近的,血源亲的会组成一个小圈子,祖辈、父辈关系好的,相互亲近的也会聚在一起。亲疏不同,远近有隔,上一辈的想法免不了影响这些孩子。而这样的划分,最终也会影响他们长大以后的关系,就像陶铸和陶健兄弟二人亲近,他的两个女儿虽然和晴儿初识,也觉得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