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怎么做才对
好好的山贼做不成,当了良民。 张宝塘愣了愣,四凤则噗嗤笑了。 “啥意思啊哥。”张宝塘问道,他听得有些糊涂。 “意思就是她是被山贼抓了,但是又反过来把这些山贼说服了,然后对来解救的官兵说这些山贼不是山贼,是救了她的山民。”四凤笑道。 张宝塘觉得这话像是绕口令,想了一想才明白怎么回事,神情顿时再次惊讶。 “君小姐太厉害了,她是怎么做到的?”他说道,带着几分激动,“或许是治好了山贼头领的病?” 朱瓒将父亲的信收起来站直身子。 “管它呢。”他说道。 “那君小姐那边暂时不用担心了,有这群良民护着。”四凤笑道。 “本来就不用担心。”朱瓒说道,“就让她在那边祸害这些良民吧。” 说到这里哈哈笑了。 张宝塘顿时也高兴的笑了。 “二哥,你好久没这样开心的笑了。”他说道,“还是君小姐厉害。” 鬼才因为她笑呢,朱瓒立刻拉下脸。 “我笑是因为我爹写的信。”他说道,说着又咧嘴笑起来,“这些家伙们竟然替我爹说好话。” 是挺好笑的,张宝塘也再次跟着笑。 反正挺好笑的,这些日子总算是听到一些让人开心的消息了。 “君小姐也在河北西路,不如干脆让她去见伯父好了。”他灵光一闪说道。 “让她见我爹干什么!”朱瓒瞪眼说道。 四凤在一旁点点头。 “是有点太快了。”他一本正经说道。 张宝塘没反应过来,朱瓒已经抬胳膊杵向四凤,四凤笑着躲避。 “我是说伯父肯定能照顾好君小姐,不会让锦衣卫们动她,到伯父那里更安全。”张宝塘跟上笑闹向前的二人,认真的解释。 “凭什么?”朱瓒哼声,“我爹又不欠她钱。” 张宝塘这次反应过来了,愣了愣。 “原来你这么关心君小姐是因为欠了她钱啊。”他说道。 四凤顿时拍腿大笑,朱瓒呸了声。 “你瞎了啊,哪只眼看到我关心她了?”他瞪眼说道,没好气的摆手,“滚滚滚。” 说罢大步向马棚里去了。 四凤前仰后合的笑着跟着,张宝塘站在原地摸摸头。 “哪只眼看到?”他自言自语,“哪只眼都看到了啊。” ……………………………………. 相比于马场的热闹,黄诚的书房里就显得阴沉冷清,虽然屋子里也站着四个人。 黄诚坐在几案前看着其上摆着的信,他的眼角嘴角都重重的低垂着,显得人更苍老更阴沉。 屋子里鸦雀无声,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忽的黄诚猛地大喊一声,伸手将面前的几案掀翻了。 屋子里响起杂乱的声音。 站在四周的人也吓的活了过来,看着黄诚。 对于一个腿脚不便又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掀翻一个几案是很耗费力气的事。 黄诚剧烈的喘息,人也摇摇晃晃像是立刻要倒下,四周的人涌上。 “老爷。”他们喊道,声音紧张又不安。 黄诚没有倒下,被这些人搀扶着,伸出手指着地上跌倒几案散落一地的狼藉。 “欺负我老了吗?”他沙哑的喊道,“觉得我黄家要断子绝孙了吗?” “老爷你别生气。” “老爷,我们从长计议。” “老爷,事情再看看。” “或许是成国公贿赂了他们呢。” 扶着他的男人们纷纷劝道。 黄诚一阵冷笑。 “贿赂,别的时候说贿赂也就罢了。”他说道,“这次可是锦衣卫亲自去的,对于陛下来说,没有人可以贿赂锦衣卫。” 四周的人一阵沉默。 “都是这金人闹的。”一个男人叹口气说道,“大家安稳日子过久了,实在是怕了。” “是啊,就连陛下不也怕金人再次兵临京城。”另一个男人说道,“现在离不开成国公啊。” 黄诚神情阴沉。 “离了他朱山,这大周就要亡了吗?”他说道,“没了朱屠夫,天下人就吃不到猪rou了?” 在场的人对视一眼。 “这天下的好将领多得是。”一个男人点头说道,“但在这北地,朱山一手遮天,其他的将官都被打压难出头。” “是啊,咱们派过去那么多人,都被朱山的人打压着。”另一个男人说道,“真是让人恼火。” “好容易这次有个机会让朱山受些教训,结果…”大家纷纷说道,也都看向地上散落的信纸,“这么多说好话的,又是这么个时候...” 看来只能让朱山再次逃过一劫了。 这句话大家谁也没说出来,但谁心里也清楚。 黄诚更清楚,他站着呼哧呼哧的如同拉风箱一般喘气,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猛地推开搀扶的人,一瘸一拐的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地上的一片狼藉脚用力的踩着一张信纸。 “我还没死呢。”他狠狠说道,“我还没死呢。”
………… 暮色降临,嶂青山高大的身影笼罩了整个山村。 “小姐。” 柳儿的喊声从山下传来,站在院子里的君小姐将手札收起来,看着在灶间忙碌的妇人。 “婶子,我回去了。”她说道,就好像做客的人告别,丝毫没有在这里枯站一日的尴尬和失望。 妇人转过身看着她笑了笑。 “君小姐走好。”她说道,也没有被缠着的恼火和烦躁,更没有告诫不要再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什么也不在意。 君小姐施礼转身走开了,柳儿已经接过来,顺便又看了眼这边的妇人,带着几分不悦撇撇嘴,不过小姐高兴的事她自然不会反对。 “小姐,累了吧?”她殷勤的搀扶着君小姐,“你就按我说的带着小凳子来,坐着跟站着不是一样嘛。” 君小姐笑了。 “坐着和站着怎么能一样。”她说道,“要不然只有程门立雪,没听过程门坐雪的。” 柳儿眼睛溜溜转。 “可是我觉得坐在雪地里更有厉害。”她说道,伸手摸了摸屁股,缩头做出瑟瑟的样子,“好冷好冷。” 君小姐哈哈大笑。 “是啊,坐在雪里是更厉害。”她说道,“而立雪的本意不是为了显得厉害,而是为了恭敬,太厉害了就不是恭敬,而是胁迫了。” 说到这里她轻叹一口气,虽然她没有哭闹没有言语哀求,但对于师母来说这样天天的站在眼前也是胁迫了。 她抚了抚柳儿的头。 “柳儿说得对,坐着和站着一样。”她点点头说道。 是吗?她说的对吗?柳儿糊里糊涂,但被小姐夸赞总是好事,带着几分得意嘿嘿笑了,扶着君小姐的手轻快的迈步。 虽然现在也没什么证据,但不管她也好这里的人也好,心里都确定张青山就是赵志宜,这位萧婶子和女孩子也就是师父的妻子女儿。 不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萧婶子这样怨愤。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一个男人扔下妻子一走十多年,怨愤也是很正常的。 君小姐叹口气,俗话说父债子偿,这些人的怨愤,那就由她来替师父承受和化解吧。 只是,要怎么做,做些什么才能化解呢? ******************************************* 感谢广寒宫主a、?最后一枪?、南方的冰一和氏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