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毛驴搞腹诽,一切为主人
富贵险中求,绝处方逢生。不管什么时候,‘浑水摸鱼’这一招都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自己是不是应该在此时干点什么? 学究就这么想着,他的心里到底还是无法豁达起来。尽管自己这个老男人已经老的基本上算不上个‘功能齐全’的男人了,但他觉得自己最少在撒尿的时候还不至于蹲着。这就足够了。即便是死,他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在他临近家门的时候,风无端的就刮得大了起来,落在地上的雪整个被掀了起来,大地一片苍茫,疙瘩村一下子就像是消失了,消失在白花花的云山雾罩间…… 天空中飞过几只麻雀,随后竟有几只斑鸠也惊慌的飞了过去,空中划过怪异的响声,像是鸽哨,但却那样的沉闷,远没有了以往的嘹亮,悠远透彻…… 而此时,通往区里蜿蜒如蚯蚓的山套小路上。一头毛驴倔强的低着头迎风猛走着,脚掌践踏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响声。它时不时的支棱起长而尖两只驴耳朵,像是对什么有了警觉…… 毛驴的后面有一个人正拽着驴尾巴。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他在借助驴的力气让自己举步维艰的脚步尽量的快起来。 毛驴的鼻孔里喷出白色的气雾,很明显,如此的吃重它有点心不甘情不愿。这人太他妈不仁义了!自己背上驮了百十斤的货不说,奶奶个嘴,尾巴上还拉个人,要知道人家的尾巴火辣辣的疼好不好? 它好几次都想抬起后蹄来给那个人一蹄子,而且这一蹄子绝对要向他裆里招呼。要知道人家可是个还没娶媳妇的小公驴好不好,你如把俺的尾巴给扯了去,自己堂堂的驴样可就破了相。回去后那邻家的小母驴还小花妹子不休了自己另找新欢? 但它想归想,毕竟还是没敢。刚才自己都挨了一顿棍棒了。奶奶,这人下手可真重,要是自己的主人他绝对舍不得对自己棍棒相加。哎,你说俺那主人,肯定脑袋被驴踢过。这次去区里找区委的干部绝逼是个好差事,说不定主人就因为这次还能‘立功受奖’。 毛驴替自己的主人感到无比的可惜。说实话,毛驴有预感,这次的差事肯定是次上位的好机会。它的预感一向很准,虽然它是一头驴。可是连驴都能想明白的事,自己的主人咋就想不明白仨? 但是毛驴不会说人话啊,主人硬要走,自己虽然‘啊呜啊呜’的对他竭嘶底里的解释了一番,可主人到底明没明白自己的心呐?哎,主人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他只会拍拍俺的脑门,他只会给俺吃把黑豆。这都是命啊,活该自己的主人没这好命。 毛驴很失望,所以它就不会尽力的去干好自己分内的事了。要是自己的主人在,这会儿他们肯定早就到了区委。毛驴呲了呲牙,它偷偷地看了看拉着自己尾巴的那个家伙,它感觉的自己肚子里一股炙热的气流正向自己的肛门涌了过来。 报复总是让人感到愉悦的。而对于驴子来说也一样,人物一理嘛。只要能报复了那个家伙它就驴心大快了…… 那股浊气终于来到了驴子的肛门,它把自己的屁股调了调位置,此时的位置绝佳,正好对着那个人张口气喘的大嘴巴…… “卟~~”的一声,屁随声动,这一屁那叫一个准确无误的正好就…… “我靠!” 紧跟在毛驴身后的人,万万没想到毛驴会放屁,他更没想到这屁里还会夹杂着点黏糊糊的已经变异了的草料。他那‘靠’字还没喊出口,嘴巴竟被什么东西糊住了…… 糊住了…… 糊住了! 其实此时的毛驴也没想到自己如此牛逼,放个屁还外带赠送的。它兴高采烈地跳了跳四只脚,以示庆贺。当它回头一瞧,麻麻里格轰,老乖乖,这一屁真给力,硬生生的崩出个‘黑脸包公’来。 它本想对那个人说声‘Imsorry’的,但一看情况有变,不仅有赠送还有外挂,自己这是要找死的节奏啊。它可就撩开四蹄撒丫子开跑了…… 那人那还顾得上拉着驴尾巴不放,双手赶紧的往脸上招呼…… 哎呀呀,这臊,咋还有豆腥味?这驴跑稀啊!奶奶个熊,看我不削你丫挺的个畜生! 可惜,双眼被驴稀粪糊了个严丝合缝,黑乎乎竟连一丝光亮也感受不到了…… 他没敢睁眼,摸着黑的他向前走了几步,他想摸到毛驴拿水袋,可他只听到‘哒哒哒’的一阵疾驰声离自己远去…… “回来,你个畜生!” 这嘴巴一张倒好,硬生生的他可就被灌了一嘴的‘黑豆糊糊’,可惜这‘黑豆糊糊’不仅加了松软糜烂的草料,还是掺杂着黑豆的夹生饭…… 山路崎岖,那毛驴第一次感到在这举步维艰的山间小道上,脚下生风原来是如此的酸爽…… 话说这毛驴失去了前进的坐标,心里老不是滋味。跑了一段路想想它便掉回头来往回跑。家不仅仅是人类的避风港,也是毛驴的避风港。此话真心不假,要不哪来的‘恋家’之说。 毛驴虽倔,但却是记性及其好的一种家畜。不管到什么地方只要你带它走过一次,好了,以后其余的事你就甭cao心了。如果你套了驴车你尽管坐在车上图自在就好,哪怕你眯上一觉毛驴也能把你一路拉回家。 都说毛驴是直肠子驴,话里话外充满鄙视。其实不然,毛驴是一种极其心思缜密的家畜。在家畜中,毛驴是唯一一种能平安穿过狼群的动物之一。 听俺爷爷讲,有一年大雪封山,家中无粮,苦于生计,俺爷爷不得不冒着危险进县城去买粮。 套了驴车,其间山路已被大雪覆盖的没了边际。在苍茫的雪海里,人类是容易失去方位感的。然而凭着毛驴超凡的记忆,俺爷爷和毛驴竟平平安安的穿过山套进了县城…… 回村时,经过‘白狈岭’,俺爷爷的心可就抽搐起来了。天一黑下来,谁能保证在那个是非之地能遇上点啥? 毛驴不紧不慢的走着,时不时的支棱起耳朵像是在警惕着什么一样。 此时,俺爷爷已意识到毛驴反常,也便一手抄起了那杆长长的皮鞭。同时,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一把亮晶晶的‘杀猪刀’。俺爷爷常走夜路,自然知道啥叫‘有备无患’。
那时的山里不像现在如此安全,狼群时时出没,有时候甚至会穿过乡村大举迁移。尤其是在冬天,狼群为了填饱肚子,有时不惜只身冒险袭击家畜。 而这‘白狈岭’绝对是狼群的集聚地。白天稍好,一到夜里那绿幽幽的狼眼如同幽灵般到处乱窜…… 爷爷虽是算好了时差,但一路上雪厚难行,走到白狈岭已经日落西上,就连彩霞也都飞了。 爷爷虽然蜷着心,但心里害怕路还得要走。一旦天黑下来,那麻烦就更大了。 他没敢敦促毛驴,他知道此时自己一定要沉着冷静,一旦自己慌慌了毛驴势必会受影响。 俺爷爷把刀坐在屁股底下,眼睛可就露了怯了。 凉风嗖嗖,心也凉的飕飕,四处乱瞟的眼最终定格在前方不到二三十米的山岗上…… 真有狼,而且距离还那么近。俺爷爷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只站在巨石上的狼正用那吊眼死死盯着自己…… 爷爷的心一阵哆嗦,毛驴也像是有了感应,脚步一下子就有了一点错乱,走的不像以前那样沉稳了。凌乱的蹄声出卖了驴子的胆怯,同时也是在告诉狼群,这头驴子已经惊慌了。 爷爷攥着刀把的手渗出了汗,如果是一头狼,或许爷爷还有胜算,但就在那头站在巨石的狼的身下竟还有三只卧着的,它们虽然一动不动,但眼神却随着爷爷的驴车在移动…… 爷爷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驴子。驴子打了个响鼻,浑身上下抖了抖。脚步竟恢复了平稳…… 毛驴抬着头,目不斜视,一路不急不缓的向着疙瘩村进发。它的眼神坚定,路在脚下,目标就是家。 而此时俺爷爷看到,那只站着的狼紧跟其后,足足跟出了三里多路,也就是说,那头狼在整个白狈岭范围之内都在围着俺爷爷和毛驴打转…… 如果毛驴此时撒蹄狂奔,那俺爷爷和毛驴必死无疑。狼群不敢轻易出击,一方面是它们怀疑俺爷爷有备无患,再就是怕俺爷爷身后还有大批人马。要不就一头驴子一个人他们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从自己身边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过了白狈岭就是下坡路,毛驴可就撒了欢。俺爷爷也就大了胆的放了个响鞭…… “啪!” 一声脆响,响彻空中。当俺爷爷再次回头观望时,那只紧跟其后的狼已经消失了…… 临近疙瘩村,爷爷跳下驴车,这才发现那头驴子已是浑身被汗浸透,腾腾的热气整个把驴子笼罩在一种‘聪慧’的光芒中。 那头驴子不吃不喝了三天三夜,俺爷爷也不眠不休的陪了它三天三夜。 人们都说俺爷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其实俺爷爷清楚得很,要不是那头驴子沉着冷静,他们早已葬身狼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