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轻型部队
青竹大喊大叫了一番,句句刺耳。 白叔心中有愧,也不由跟着心软看向莲姨。莲姨闻言脸色霎时一白,却依旧狠了狠心,掌心冒出金色灵球,如同电球花火,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木桌轰然倒塌,连带着桌上搁置的药盒一起打翻在地,汁水飞溅,混合电火,冒出一阵烧焦青烟。 青竹吓了一大跳,当即闭嘴,如临大敌一般盯着莲姨。 莲姨咬牙切齿道:“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跟兰王没什么关系,你们若是要怪就怪我吧!” 眼珠精芒闪烁到沈殊身上,“要是沈殊姑娘不嫌弃,等到时候兰王殿下平安归来,我这贱命就算送给姑娘也可以!” 如此威逼,哪有什么余地可以转圜? 沈殊闭眼调息,隔了一会儿才淡淡道:“我现在身体欠佳,要是孤身前往恐怕无法招架。” “那姑娘的意思是……” 听到长时间无所反应的沈殊终于开口,莲姨欣喜异常,眼睛铮亮。 “至少也要给我一队人马,人数不得少于三十人。” 沈殊忽地睁开眼,黑曜石般的眼睛光芒流动,“而且里面必须含有一名对兰王殿下极为熟悉之人,一名善于挖掘或者采石人,一名通信人,五名善于负重之人,一名大夫,两名对药材熟悉之人,一名府中脚程最快之人,以及其他后备人员,我都要身体素质最好的。如有先天性心脏疾病或家族中带有此类病史的,统统不要。” 沈殊薄唇一张,滔滔不绝说出一大堆要求,听得莲姨和白叔一愣一愣。莲姨柳眉一簇,想说这些要求未免太挑剔了些。 沈殊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答道:“这已经是最轻型的人员配备,如果这都达不到,恐怕就算一万个沈殊,也不一定能救出兰王。” 她说都是实话,私进陵墓这种事情她在上一世只有极少的几次经验。 而且大多历史上的几座大型陵墓都被现代科学家布置一新,各种电子仪器和设备随处可见,光是绕开星罗密布蜘蛛网般的镭射电流就已经让人疲软不堪,要是再对上从未开封过的新鲜墓xue,古代贵族各种防盗之法骇人听闻,她光想想就觉得是件苦差事。 她宁愿去某国刺杀总统,也不想去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找罪受啊! 莲姨愣神半响,虽然觉得沈殊的条件开得离奇,但也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照办了。 一群打扮各异的人出现在了眼前,光看气质就知大多数都是出自兰王营精心调教的士兵,少有几个姑娘以及汉子也是在长得壮壮的,皮肤黝黑,一看就知道经常干些粗活。 三十人的队伍一下子拥挤在了沈殊的房间,他们极快的分成两派,一派是被莲姨从兰王营拉来的士兵,一派是被白叔从府中挑选出来的下人。 两派人互相瞅了一眼,明显兰王营的士兵气场更胜一筹,他们看了一眼那些动不动抠手抠脚的下人,纷纷感觉自己被羞辱了一般,颇有些不悦的站到了一旁,与下人群保持了一段距离。 下人们本就出生卑微,忽然被叫到偌大华美的房间之中,又见到一名身着淡色衣裙的少女侧躺在床榻上,容颜清秀绝美,乌发如云,不禁又羞又燥,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虽然这样的组合略显怪异,但是能在短时间凑齐,必然就不会有太大错误。 沈殊点点头,只说道:“我还需换件衣裳,你们就去外面等我吧。” 莲姨和白叔互看一眼,立即召唤这三十人往房外走去。房间外头,兰王营人头攒动,气势高涨,早就按捺不住蓄势待发。 “王妃,您真要跟他们一起去?!” 那群嘈杂人声一走,青竹便急不可耐的问道。 她时不时眼神担忧看向沈殊胸口,那里刚刚上了药包裹着纱布,根本不能再动弹。要是真的再去皇陵折腾一番,这条命说不定都会赔上! “说实话,我还真的不太想去。” 沈殊叹气,掀开被褥坐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看胸口肿胀,没有人比她自己更珍惜自己这条命,公子煜昨夜拼命留她下来,无非也是想保住她。 可惜人算天算,比不上人心难算。莲姨白叔是公子煜的人,公子煜一去了无音讯,他们这么做她也能够理解。只是……公子煜的性命重要,她沈殊的命就不重要了吗?
她曾在兰王府中住了一段时日,与兰王府内的众人还算熟悉。与莲姨人海茫茫中一起找过燕子信,也与白叔和孟青一起煮茶相聊。 时光飞逝,曾经相处融洽的人,却也有威逼自己之时。几月来维系的感情,也就轻而易举的被一把利剑劈碎,成了虚无。 沈殊闭眼,青竹气愤的嗓音仍在徘徊:“王妃既然不想去就不要去!青竹是站在王妃这边的,只要王妃令下,青竹就算赴汤蹈火也会帮王妃逃出兰王府!” 逃? “不必了。” 沈殊摇摇头,转而对她道:“公议景在送你过来时,可有留什么物什?” “这……” 青竹顿时紧张的眨眨眼,开始左顾而言他。 沈殊淡淡笑了笑,说了一句什么,青竹额头瞬间冒出虚汗,即刻从屋中将物什丢给了沈殊,“王妃别取笑青竹了,青竹再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和邪王殿下有什么牵扯啊!” 沈殊不以为意,看了一眼,有些惊讶,隔了一会儿才幽幽道:“本就不是他的东西,他自己倒用得顺手。” …… 莲姨白叔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沈殊出来。 百名兰王营的高手齐齐望去,见一名身形窈窕的女子从房中走出,身量不高,深色衣裳,额头的碎发尽数拨到脑后,满头乌发扎成一束高马尾,肤色极白,双眸极黑,淡眉薄唇,眼神透出来的光线与唇线一般透着隐隐坚毅之感。 女子的锋芒隐而不透,像是光滑温润未加雕琢的曜石,明明身似弱柳,却步履沉稳,举手投足说不出的帷幄淡定,似乎如此这般纵横人群已有许多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