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追击
青衫跃入,不等下人来报,来人已急不可耐窜到跟前,蹲下身用两指放置侍女鼻息,确定已死,这才直起身双目炯炯瞪着沈彬。 “你是何人?!”沈彬见有外人闯入,不禁扬眉,厉声问道。 “在下孟青,乃兰王府中导师是也。”一把拦住下人汗如雨下的话头,孟青挺直脊梁,人如松柏,直挺挺看着对方,面上一派正色,与朝中那些新进的年轻官员一般,毫无惧色。 “原来是孟导师。”沈彬拱了拱手,长眉皱起,心下生出疑虑,“就是不知孟导师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如此无礼的闯入他的房中,若不是看在兰王二字,倘若是一般人他早就杀之而后快。只是他平时与兰王关系并非深厚,大家各司其职立场分明,这半夜忽然而来,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又猛地想到家中那排行第七的meimei,沈彬面色一凛,腾升出不安感来,难道今夜之事是兰王…… “深夜叨扰少将军,真是不好意思。” 孟青嘴中说着道歉,眼睛里却毫无愧色,大手一掏,自怀中取出几个黑黢黢的硬石头来,大声道,“其实也不瞒将军,在下此次前来是想问将军讨一个meimei,名叫沈殊。” “殊儿……?”已猜到对方缘由,沈彬依旧面色不改,挂着客气问道。 “不错,这沈殊姑娘几日在兰王府内做了件错事,兰王平日性子里温和,当时当地也没有管辖,没想事情严重,这几日已经伤害到兰王的身体,我作为该府导师,自然而然要问沈府讨个公道。” 将那几个黑黢黢的硬石头敲碎开来,石头里面皆是硬质粗粉,粗糙不堪,孟青将其摊开,指给沈彬看道,“你看看,就是这几个假石头,那沈殊为讨兰王欢心,竟不知从何处弄来这几个破石头伪装成进阶石送到王府,兰王将其炼制不到一天便成了这个样子,何等狂妄!” 草草略了那石头几眼,沈彬心中腹诽,眼中冷光闪烁,说道:“既然如此,孟导师不如回去回禀兰王,殊儿即是我沈彬的七妹,这管教一事便由我这个做大哥的来做主,我一定会好生管教……” “不可!” 孟青却猛烈的摆手反驳道,“那沈殊既以如此手段瞒天过海,欺骗兰王,罪无可恕,这人我必须得亲自带回去让兰王好生处置不可!” “就不知少将军令妹现在何处?!夜色已晚,我也好将其早些带走前去复命!” 见青衣长衫男子步步紧逼,沈彬长眉绞起,露出几分不耐,硬着头皮道:“可如孟导师所说天色已晚,七妹现下恐怕也已睡下,这罪责一事不如明日再谈,我沈府现下也有几间客房,孟导师现行休息,等到明日再……” “此女罪不可恕,怎可拖到明日?!” 孟青眉梢一扬,黑发上的玉冠泛出流光,言辞凿凿,“难不成少将军作为沈家长子,是想包庇自己的meimei,将其窝藏起来了不成?!” “这——” 沈彬被其一噎,愣在当场,没来得及反应,那孟青已经单手举起,重重挥下,“既然少将军已无话可说,众人听令,彻底搜查沈府!不管沈府七小姐沈殊窝藏何地,都要给我活着带回到这里!” “是!!” 入秋之暮,京师沈府一片星火燃烧,孟青带着兰王营几十人开始四处寻找一名十四岁的年轻少女。当沈侍郎沈元冲及其夫人何氏从睡梦中被惊醒之时,一连串的锣鼓已经震破天际。 “走水啦——走水啦——” “快!快——救火!在柴房——!!” 沈府内一片混乱,孟青一行携着众人顺着人流来到柴房,却见火光冲天,那不断燃烧的火焰发出猩红的光芒,仿佛震慑九天淤血凤凰,不断的喷涌而出。 “可见过沈七小姐在何处?!”孟青随手拽住一名流窜下人,低声喝道,那平日里原本清澈见底的双眸竟也被火焰烧出一抹红光。 “不、不、不……我不知道啊……大人,求求你放过我把,我只是一个下人啊……!”那下人被眼前的凶狠人唬住,张嘴便是痛哭流涕的求饶,就差没当场湿了裤子。 “——可恶!”孟青眉宇紧锁,最终还是放手让那下人跌跌撞撞的跑了。 “孟大人勿急,此火虽大,但并非毫无回旋之地。”
随行的洪武见此宽慰孟青道,他长臂一指,指向自己共患多年的战友,朗声道,“你看,我们这么兰王营多的兄弟都在,中间大有水系灵力的高手,只要我们合力并源,将灵力集中与火焰上空,形成冰墙及大雨,说不定就能一举成功灭掉火势!” “如此……就仰仗各位了。”孟青瞪大眼睛,目光隐隐水光,最终唤作一句沉重的道谢,命人将火势周围三丈之内空了出来,让洪武及几名将士上前。 夜月之下,淡蓝灵力慢慢浮动与大地之间,深紫苍穹繁星荟萃,共同谱写一幅星河画卷。 姗姗来迟的沈彬昂起头来,望着这幅磅礴画卷,他眯起眼,鹰隼般的眸子掠过层层火焰,直射到柴房里两个蜷缩在一起的身影。 “你……还好吗……” 沈殊木然看着怀中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少女,她的性子一向那么淡然,一向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做出最理智的判断,但是如今,此情此景,却让她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她怔怔看着眼前人,时光恍若一瞬间来到的前世,那些在暴风疾雨的中逐一离去的战友,他们每一个都在死前做出最后的斗争,即便牺牲,也是子弹爆炸一般瞬间飞灰湮灭,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侥幸的机会。 那些被封存在脑海里多年的名字逐一浮向脑际,却如同大海里的浮渣一样,浮浮沉沉,永远也抓不到手心。 “小姐,咳咳,小姐,你不该来救圆圆的……” 圆圆裂了嘴角,试图想在沈殊面前笑一笑,但是一笑,脸上的伤口便疼地滴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落在伤口上,越来越疼。战友,他们每一个都在死前做出最后的斗争,即便牺牲,也是子弹爆炸一般瞬间飞灰湮灭,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侥幸的机会。 那些被封存在脑海里多年的名字逐一浮向脑际,却如同大海里的浮渣一样,浮浮沉沉,永远也抓不到手心。 “小姐,咳咳,小姐,你不该来救圆圆的……” 圆圆裂了嘴角,试图想在沈殊面前笑一笑,但是一笑,脸上的伤口便疼地滴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落在伤口上,越来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