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变身
回到住处以后，大家都没问他，高小六想，包括凌阳，大家一定都以为我去找姑娘去了，算啦，我也就不解释了，先叫他们三人帮忙干活吧。 他拿着工具，把叔侄三人喊了过来：“你们谁会用这些工具？帮我把手表弄出了窟窿来？”他指着刚放在桌上的塑料袋里的工具。 尕喜子一脸的惊讶：“撒？阿木有听错吧？手表弄个窟窿？老板你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东西吧？你要是不想要了就把它给我撒？” 高小六浑身疲惫，他实在懒得解释。 “让你弄你就弄，别废话，我都累死了！” 拴舍笑呵呵的跟着说道：“木问题！你这表里是不是还要装东西呢？” 高小六上了楼，一看凌阳卧在垫子上正在睡觉，也就没有打扰他，悄悄拿了阜康陨石下来，交给叔侄几个：把这个石头表面打光，然后这样镶嵌到手表上，明白了吗？” “这活儿简单！你就放心吧！”叔侄俩忙去了。 “尕虎子，你去把车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一遍，看有没有啥异常的东西。我睡觉去了。 “木问题，高老板！” ....... 第二天早晨，大家早早的起来了，都知道今天是非常重要的日子。 尕喜子把做好的手表给高小六拿了过来，他一看，不由得赞叹起来：“没想到你小子手还挺巧？这石头磨的也光，镶的严丝合缝的，离远看还真能蒙住人呢。” 拴舍已经做好了早餐，一看高小六称赞尕喜子，就在旁边说道：“尕喜子大学木有考上，但是开车、修理、钳工样样都会，人也不懒，可就是勤劳不致富啊。” 高小六上了二楼，把表给凌阳看了一眼，然后带在了手腕上， “凌阳你看，我这样子，保证谁都不看不出来啥来吧？” 接着他给常老板发了个短信，常老板很快回复：一切准备就绪，随时恭候。 凌阳其实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高小六昨晚上楼拿陨石的时候他是知道的，只不过假装闭起了眼睛。 他对今天即将要试常老板的四眼石忐忑不安，心中既充满了期待，又有莫名的恐惧。 我会不会再次变成人不人兽不兽的怪物呢？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奇幻电影上常看到的那些令人恐惧的怪兽，要是变成那样，真是生不如死啊！还不如当藏羚羊呢。 唯独能让他平静下来的就是蒲亦然。只要一想起她的摘下面巾和头盔时长发散落的瞬间，凌阳心中就充满了温暖，也再次燃起了希望。 她长的太美了！身上散发着难以言表的气息，若果用古文来形容，就是“美目盼兮，巧笑倩兮”。那张精致的鹅蛋脸早已深深的映在凌阳的脑海中。 上帝，真主，菩萨，求求你们今天保佑我显出人身吧！凌阳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呼唤着众神的名字。 “我来检查一下，拴舍，尕喜子，你俩今天的任务都清楚吧？到时候一定要盯住我和尕虎子的信号，明白了吗？” “高老板，你放心吧，衣服我们已经换好了，镜子也准备好了，保证把你交代的事情做好！”尕喜子拍了拍胸脯。 “那好，我们出发！” 凌阳依然卧在后备箱里。 今天车里装的满满当当。路上，高小六不断的叮嘱大家到目的地之后的注意事项，尕喜子笑道：“高老板，你也太紧张了吧？要是这点狗绑饼的活儿我们都做不好的话，还咋好意思跟你混撒？” “好好好，有你这话就行！趁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你们赶紧从这儿下车上楼！” 凌阳裹在严严实实的毛毯中，半闭着眼睛想心事，听见高小六让尕喜子叔侄下车，这才知道已经到地方了。 又开了几分钟，车停在了圣地奇缘公司大门口。 常老板带着几个保安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高小六皱了下眉头，从车上跳了下来走到常老板身边，俯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常老板，你手下的保安在这里不大合适吧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让受惊吓,万一......” 常老板听完，扶了下眼镜腿：“好，我这就让他们退下去。”他向车里张望着，期望能看到小高的那个朋友。 保安在常老板的吩咐下已经离开了大门口。 高小六打开了后备箱，凌阳的身体已经完全蜷缩在毛毯之中。 “来！尕虎子，我们一起用力！” 他和尕虎子小心翼翼的抓住毛毯的两端，兜着凌阳赶紧走进了圣地奇缘大楼。 常老板很有眼色的帮着开电梯门。一进电梯，常老板眼睛就紧紧盯着毛毯中被凌阳的蹄子顶起的突出地方，露出疑惑的表情，高小六干笑了两声应付道：“他走不了路，胆子太小了，搞得我都神经过敏。” 电梯上，高小六和尕虎子死死的抓住毯子，一点都不让里面的凌阳露出来。电梯瞬间就到了八楼，凌阳又被拎了出来，就在高小六和尕虎子即将抬着凌阳上楼梯的工夫，常老板终于忍不住了：“小高，好歹也让我看一眼吧？你说都到了我公司.....” 高小六和嘎枸有些气喘吁吁，这样抬东西根本就不顺手，而且还是在上楼梯，在这个当口儿，常老板提出来要看，他只好应付了一句：“你没看我正忙着吗？” 常老板不再言语了，老老实实站在八楼等着。 一到楼顶，果然全都被围栏围了起来。他们将凌阳放下。 高小六对毯子里的凌阳说道：“凌阳你先不要露头，刚才常老板的要求你也听到了，你看他现在提出了要见你的要求，这会儿石头在他手里拿着，要是不让见的话，我担心他会不会拿一把？” 凌阳心想，我要是想让他见早就见了，何必要等到现在？这特么分明是在关键时刻要挟我们。但是这会儿又没法和高小六交流，只好奋力的蹬了下蹄子。 “我明白了，是坚决不许，对吗？”毯子里又没动静了。 “好好，我明白了。” 他冲着尕虎子使了个颜色，尕虎子点了点头。 高小六从楼顶走了下来，常经理还在那里眼巴巴的等着。 高小六突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在人家的地盘，用人家的石头，还把人家当贼一样提防，凌阳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常老板，我刚才把你的要求给我朋友说了，但是眼下他的情况非常不好，，你也知道，我和他之间不好直接交流，现在他的神经已经绷得非常紧了，大家都紧张的要命，你说你这个当口非要见他，万一弄出意外......” 常老板一看高小六满脸不高兴的样子，连忙说：“好好，那就算了，你可千万不要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好，我把石头给你！” “常老板，咱们的约定我记得很清楚！现在先请您下楼吧？”高小六松了口气。 常老板一走下楼，尕虎子赶紧报告：“阿门兄弟和叔叔已经上到对面的楼上了。摄像头还木有来得及检查呢。” “咱们先不要着急，只要我们一开始找摄像头，他们躲在监视器后面就能看到。等我先琢磨琢磨看看摄像头能装在哪里？” 高小六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在等待合适的阳光，一边环视了围栏一圈，他发现只有一个地方能安装摄像头，就是楼顶天窗平台上放着的几十根脚手架钢管。 “尕虎子，我身后有一堆钢管，你看到了吧？你现在不要特意去看它，你绕到旁边，翻过围栏，去看看钢管那头有没有电线？” “好勒，你等着！” 尕虎子从一边翻过了围栏，很快，他就从围栏缝隙中招呼高小六: “高老板，你说得真准！管子那头有5根电线呢？” 靠！这常老板真是特么的有心机，居然搞了这么多！ 高小六从旁边又看了看，那钢管竟然都被粗铁丝固定住了，刚才对常老板生出的一点同情感霎时就消失了。 在这个位置，镜子反射可能起不了太大的作用。高小六抬头看着拴舍和尕喜子的位置， 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高原上午的阳光很是强烈，凌阳被蒙在毯子里非常难受。四个蹄子不由自主的乱动起来。 现在需要在关键时刻马上遮住摄像头。趁着常老板发现异常上楼的时候，迅速完成试验。 “尕虎子，我现在就在毯子里把石头绑在羚羊身上，然后咱俩一人抓住毯子的一个角，把它盖在管子上，明白没？” “明白老板！就是不让狗日的看到我们在干啥！” 高小六拿着四眼石，背对着摄像头，靠着尕虎子的帮助，在毯子里摸索着把石头绑在了凌阳的身上。 “凌阳，我说站起来你就站起来啊？” 凌阳现在像个进了医院的病人一样，只能乖乖的听从高小六的安排。 不用说，他现在神经已经紧张到了极点，浑身都在出汗，仿佛大难临头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高小六在给他绑石头的时候，能感觉到他身上肌rou的凝结和抽搐，他只好轻轻拍了拍凌阳的后背以示安慰。 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差掀起毯子的那一瞬间了。还有没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呢？高小六突然看见对面楼顶露出的尕喜子叔侄的脑袋。 “快给你弟弟打电话，让他们做好准备！” 马上街上的店铺，周围各个大楼里的人就要上班了。必须要抓紧时间了！高小六的心突突突的跳了起来。他抬起手腕，看了看那块“手表”。 “凌阳，我要掀开你身上的毯子了！你慢慢跟着站起来啊？” 高小六一边说着，一边冲他对面的尕虎子示意做好准备。 他们拽着毯子的两个角，慢慢站起了身体，凌阳也站了起来。 “唰”的一声，两人迅速将毯子盖在那堆钢管上。 凌阳现在完全暴露在了楼顶，他站在耀眼的阳光下，四个蹄子下的水泥地上都被一滩汗水洇湿，他背上的四眼天眼石正在熠熠闪光。他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在等待被行刑，又像是等待命运的审判，亦或是涅槃后的重生。 楼顶上异常的宁静。显得有些悲壮。 高小六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一刻终于来了，待会儿能看到什么样子的凌阳呢？ 他想起了人头马的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