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坏知县
“各位,今天渡口的盛景见着没,那排场可真叫大,城里的几支丧葬班子的锣鼓手们全被黄知县拉去了,吹吹打打热闹得很啊。”一个看模样应该是在渡口干苦力的汉子喷着口水大声说道。 刚刚喝了一口茶的李扬一个没忍住喷了出来,我勒个去,原来是拉着丧葬班子去迎接咱,这黄知县胆子可真够大的啊。 茶棚众人没搭理他这个陌生人,七嘴八舌的说起了这件事。 “听说是京城来的大人,想必职位不小吧,不然黄知县那铁公鸡怎么会舍得花银子请锣鼓手去迎接呢。”一个半大道,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嘘声,毛孩子就是毛孩子,一点见识也没有。 “屁,那刘大人年年来咱们蒙县,住的虽是悦来客栈,却是在那后院住。全蒙县的人都知道那房子平日里都是闲置或是给过往的商队苦力住,住这种地方他们的职位能有多高啊。”一个上了些年岁的汉子满脸不屑的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刘大人可是正三品的大官,只可惜处在工部右侍郎这个位子上,算是把那正三品的职位白瞎了。”有人一脸你们不懂得神情说道。 “就算这样,那人家也是在皇上身边效力的啊,按道理说黄知县没胆子这么对待的。”少年疑惑道。 “呵呵,黄知县在京城也是有人的,就连知府大人也得对他客气三分。而且这刘大人是来修缮河堤的,银子可得黄知县掏,他当然不乐意了,谁不知道黄知县爱财如命啊。”有人这样说道。 “就是就是,听说两年前咱们这里大旱的时候朝廷可是拨了不少赈灾粮,最后全被黄知县给贪了。”某人神秘秘的说道。 众人大惊,不由问道:“还有这事,我们怎么不知道呢?” “那是当然,我告诉你们啊,我家的邻居是在衙门当差的,两年前的一天深夜我在渡口干完活回家的时候正好瞧见两辆大车停在他家门口,上面全是麻袋。虽然当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可后来我家的婆娘串门的时候见他家顿顿都是大白馒头,我这才明白过来,那辆大车全是白面!”某人一惊一乍的说道。 众人大哗,其中有人气道:“该死的黄胖子,两年前咱蒙县可是饿死了一百多个人啊,都是这死胖子害的!” “不对啊,既然是朝廷派的赈灾粮,那黄胖子要这么多粮食干吗,总不能自个都吃了吧。”有人提出了疑问,这可不是银子藏在地下烂不掉。 “切,这就是你不知道吧。你们难道忘了两年前咱们在渡口的活计有一段时间特别少吗?估摸啊,应该是黄胖子把那批粮食卖给了南方客商们,他们这才直接返回去了。”某人分析着说道。 李扬不由得点了点头,很有道理嘛。忍不住插话道:“这事你们可有证据?” 陌生人骤然插话,立刻让喧闹的茶棚陷入寂静,厂卫遍布天下,别介这人是搜集消息的官家人啊,平头老百姓牵扯进去,那绝对没什么好处。 看着众人闭口不言,李扬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抱拳笑道:“在下杭州商人,途经贵地暂歇几日。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在下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听故事,还请诸位继续,这顿茶就当是在下请诸位了。”说着,摸出一小角银子递给了同样站在里听故事的茶棚老板。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放下心来,而且听这人口音还真是江浙那边的人,没有传说中厂卫那种cao京师口音,鲜衣怒马的架势。 收起戒备之心,众人的话就多了起来,反正茶水免费也不怕喷多了口水。“这位相公问的好,要说这证据啊咱们大伙还真没有。不过呢,衙门里的人肯定都知道,不然我家那邻居也不可能大半夜鬼鬼祟祟的赶着两辆大车回家去不是。” “哦,原来如此,受教了。”李扬满脸感激的说道,把那说话自认激动地难以自已。 “那敢问诸位,黄胖子只做过这么一件坏事吗?”李扬一句黄胖子出口,立刻引得了众人的好感。 刚才那上了年岁的汉子摆了摆手道:“当然不止这些,这黄胖子在蒙县待了近十年坐下的坏事可不少啊,其中有对来往客商私立了这样那样的赋税,搞得原本很多经过我蒙县的客商们宁愿绕道去开封也不经过蒙县,今天大家伙能这么悠闲的坐在茶馆里和相公你闲聊,全是拜他所赐啊。”这话一出口,一伙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却多是苦笑,活计太少,养家糊口都难。
“来掌柜的,给诸位乡亲倒茶。”李扬又掏出一道。掌柜的一见,忙不连跌端起茶壶开始挨个满茶。 这么一来大家兴致更高了,又有人接过话头抱怨道:“这欺负客商们也就罢了,更可恨的是这黄胖子在办案的时候吃了被告拿原告,这些年办的糊涂案子数不胜数,到如今大家伙凡事能忍的事情虽也不上衙门告状去。” 这口一开可就不好收拾了,直到太阳偏西众人才散去,而做东的李扬也付出了将近一两银子茶资,当真是财大气粗。 不过这一两银子也没白花,十几口子七嘴八舌的将黄胖子这些年犯下的事说了个七七八八,若是全部属实,这死胖子被砍十次脑袋都是轻的。 回到悦来客栈,端着一只脸盆的小二哥悄没声息的跟了上来,刚刚走进客房放下脸盆便道:“公子,这边是账目,上面全是衙门吃喝用的花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账册地道李扬面前。 李扬接过翻了几页,微微一笑取出五两银子递给了小二哥,“离开这里,暂且躲避一段时日,明白吗?” “小的明白,公子放心就是。”匆匆说了一句,小二哥飞快地走了出去,行装已经收拾好了,现在银子也到手了,咱说走就走! 关上房门,李扬点起一支蜡烛仔细的查看起了账册,原本晌午衙门众官吏一个月吃三百两银子他还有些不信,可是这时一看账册再无半点疑惑。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