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零五 曙光

    张洋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两方面的压力令他身心俱疲。

    预知今日，假如时光可以倒流，他宁愿孤独一人，也不想让自身活在满满的压力之中。他的性格如此，不是那种果决之人，凡事为别人考虑的太多，所以才导致了这般多的烦恼。

    邓小薇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了这丝情绪，她淡淡地道：“天色不早了，我去做饭，什么事等以后有时间你再对我说吧www.shukeba.com。”

    张洋没有十足的准备，听到对方这样说也不反对，轻点了下头。

    随即，邓小薇去了厨房，张洋则如释重负般地倒在了沙发上。刚才的那几分钟，真是肩上如抗了沙袋一样沉重。同样的，精神也是紧绷的。现在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这让张洋再次认识到无拘心境的宝贵

    与此同时，来到厨房的邓小薇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动手准备食材，而是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下会儿，她的表情很奇怪，目光跳动，看不出具体的喜怒。半晌后，她的手恨恨地捶了下墙壁，忍着心中的不满，拿起了菜刀，在水龙头下冲洗了一番。这是要施展高超的厨艺了。

    张洋自然不会知道邓小薇在厨房的表现，他还以为一切已经结束、过去了呢。殊不知平静表象的背后极有可能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深夜，两人同床而眠。

    张洋为了安抚邓小薇，陪在她的身边说了许多的话，

    邓小薇不着痕迹地问张洋，“你和林文琪应该不只是普通同学的关系吧？我猜你们曾经不是情侣就是其中某一个人爱慕过对方，那个人很可能是你，对吗？”

    人家看出来了，张洋不好再隐瞒，他诉说了过往的事实，“实话与你说吧，我与林文琪同校，但不在一个班级。那年我蹲了级，所以她要比我高一个学年。我们相遇的方式很偶然，最初我并没有对她动心思，但在某段经历的发酵之后，我们最终成为了男女朋友……”

    “这么说，文琪妹子是你的初恋喽？”

    “嗯，她陪着我度过了一段很美好的时光。”

    张洋毫不掩饰地说道。他无法不遵从自己的内心。

    邓小薇盯着张洋的眼睛，悠悠地道：“都说初恋令人难以释怀，现实看来的确如此。你们不会旧情复燃吧？”

    张洋怕她多疑，说道：“别瞎想了，有些事情终归是要放下的。”

    然而他遗漏了一句‘只是期限的问题’。这个时间，也许会是永恒。

    “呵呵，你放心，就算这件事在日后真的发生了，我也不会责怪你的。人是一种奇怪的生命，总是喜欢怀念过去的东西，感情也不例外。”

    邓小薇忽眨着眼睛，对张洋如此说道。

    “嗨，这怎么可能……”

    在这瞬间，张洋心绪如潮。邓小薇是在向自己暗示着什么吗？或是说她在警告自己，不要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张洋觉得口干舌燥，有种难言的压抑，而这种情绪来源于他心底的紧张。

    “睡觉吧，再聊一会儿天快亮了，明天我们还要工作呢。”

    张洋的心有点乱，不想再多说话，劝对方道。

    “嗯。”

    邓小薇似乎也有此意，她乖巧地合上了眼睛，很快地，便进入了睡眠的状态中。

    见状，张洋轻呼了口气，同样闭上了眼睛。

    似乎这一夜，很快地将会过去。

    但在安静的状态下，两人的内心久久不能平复，想着各自的心事。

    ……

    时间在流转，挂历上的日期在变，时光中的事情自然也在改变。

    这几天，海心石的平台内部有了好消息，原本凋零的业绩居然正在一点一点逐步的回升，并在近期明显有跃进的趋势。

    对于其中原因，张洋、廖柯几个人是清楚的，这种类型的网络平台，客户的选择当然是以服务的质量优先，赵宏江的‘寻机网’做不到，客源自会逐渐的减少，转而重新投到海心石的这边。

    平台内的许多人喜出望外，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原本认为海心石已经没发展了，大家每天上班的工作只是看看电影、玩玩游戏，可以做的任务微乎其微，通俗的来讲就是都在混日子、领工资。

    一些习惯懒散的人正巴不得这样呢，反正只要每月的工资不拖欠，一部人甚至愿意老死在这里……然而，公司的热血青年也不在少数，这些人怀揣着激情与抱负投入到每天的工作中，就是为了在社会上闯出一片辉煌的天地。如果海心石长久的持续这种临近落幕的状态、没有起色迹象的话，不甘于现状的他们可能会在一段时间的观望后选择离开。有雄心壮志的人都会渴望走到更高的阶梯、俯瞰更远的景色。

    张洋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自然可以理解这份心情。

    这次危机让平台损失巨大，但也不是一无所获的。起码从大家的种种表现中，张洋可以得出一些平时不易发现的结论。由于任务不多，有大把的空闲时间，所以张洋允许每一位员工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自主安排。在这自由的机会中，多数人都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且表现各不相同。有的轻松自在，尽情地享受闲余时光；有的态度沉默，不露声色，安静地守在办公间内；有的则焦虑不安，透露出对平台现状的忧心之色；还有的会来到张洋的办公室，为他提出一些有益发展的建议。

    即便张洋不知这中有多少人是装腔作势，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实意。但在他的认知中，如果一个人对这个团队没有一点的归属感，那么就算是演戏也会担心没有酬劳。因此，对于哪些人今后可以提拔重用，张洋内心已然有了谱。

    当然，以张洋的谨慎不会盲目的选择，他一定会进一步的考察、再三斟酌。

    漫漫的黑夜之后，曙光即将来临了。

    尽管对目前的一切，张洋早有预料，可心里，仍是忍不住地欣喜激动。

    皇天不负，等待终有时。

    为此，正在兴头上的张洋再度慷慨了一把，发布下了年度奖金的消息。

    这人许多人惊奇不已，这小半年来，平台的业绩如此之差，不缩水工资已是仁厚，没谁料到老板会为大家发放奖金。这不免让人心中感激，无形中增添了一些团队的凝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