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九 第一单业务

    由于昨天忙活的比较晚，午夜时分才回来，因此冬日的暖阳已经高高升起了，两人还没有起床的迹象。

    张洋翻了个身，继续未完的美梦。

    便在这时，手机的铃声响起了。

    高分贝的英文摇滚乐刺痛着耳膜，使得张洋不得不振奋精神将电话接起。

    一首英文歌曲作为来电铃声，很多人会以为他的品味很高，居然听的懂外国歌曲，但实际上，这首歌的名字他都不认识，之所以会选择它作为铃声，完全是因为从前的太老了，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什么凤凰传奇的《月亮之上》、汪峰的《春天里》、杨培安的《我相信》……太OUT了，如果在外面让别人听到，一定会被瞧不起的，那种鄙夷的目光张洋见识的多了。

    所以，张洋便在手机的音乐软件中搜索，目的是发掘一首时尚的歌曲作为手机铃声，这样也能显示出自己是个有品位的人。不过，以他对音乐的理解，实在是无法分辨那些所谓的流行元素，在乐库里翻了半天，也没能确定下一首心宜的歌曲。张洋又要心疼了，因为这一会儿功夫，就走了许多流量。

    不过，对于张洋这个自诩为聪明的人来说，这样的问题显然是难不了他多久的。

    他心生一计，干脆从欧美的乐库里找一首大家都听不懂的英文歌罢了，这样既免除了自身的选择性困难症，又彰显了个人品味的突出。由此，便有了他现在的音乐铃声。

    张洋接起了电话，语气有点不快地问道：

    “喂，你谁啊？”

    “请问，你是跑腿公司的吗？”

    “额…这个…我这是个人业务，还没来得及以公司的模式发展呢。”

    “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没问题，需要什么帮助的，直接说吧……前提是先付款，支付宝转账。”

    “放心吧，钱的事无关紧要，报酬包你满意。你现在方便吗，来医大体育馆一趟，帮我送一件东西。”

    “当然方便，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张洋压抑不住心里的兴奋，想尽快地告诉曹铭飞这个好消息，我们接到了第一笔业务！

    但见到对方半裸着身子睡的正香时，便没了这份心情。

    睡吧睡吧，人都是懒死的。

    张洋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形象，套上一件轻便的大衣，下楼了。

    赶往体育馆的路上，他心里琢磨着，对方让他帮送东西，应该目的地的范围在哈市之内，不然远的地方他也去不了啊。并且这件东西一定是有些价值的，这个人才会大价钱请专人去送。

    为了让对方信服自己，以便更快地达成交易，张洋将身份证都带上了。

    不过他总觉得好像哪点不对，电话中得那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的味道。

    算了，这个时候不应该思考太多，反正无论如何，这单业务在张洋心中已成了必要揽下得目标，决不可能放过。这或许会成为他坚持下去的信心。

    沿途，他看见了一张张刺眼的小广告，正是昨晚他与曹铭飞的劳动成果。

    这时突然想起，奇怪，今天的传单怎么没人揭呢，难道是那个‘好事者’宅在家里，没来得及出来？

    想到这儿，张洋汗了一下，昨晚他可是信誓旦旦地要揪出那个‘好事者’的，却因为早上睡过了头，把这事抛在脑后了。

    来到体育馆，张洋远远地见到了两个熟人。

    说是熟人，其实只见过一两面而已，不过给他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在他的意识里算得上熟人了。

    两位风格迥异却同样帅气的青年一静一动地站在体育馆的门口。

    陈帆在体育馆的玻璃门前不停地踱着步子，而柳振则静静地倚在柱子上，双手抱在胸前，脸上的表情如一汪清澈的水那样淡然。

    他见到了人家，对方自然也看到了他。

    陈帆好奇的道：“喂，你来这儿干嘛，不是医大的学生进不去的，必须有学生证。”

    张洋也非常不解这两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你们是科大的学生，怎么也会在这儿？”

    陈帆理所当然地道：“我女朋友在这里，我当然要常来看看。”他对医大的熟悉程度已经不低于母校科大了。

    柳振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身子直了起来，声音细腻地道：“至于我呢，只是个跟班的。”

    每次张洋听到柳振的声音，都会觉得有些不自热，因为如果只听声音，不看脸的话，真容易误会是个女人……呃，似乎看脸也容易误会。

    张洋必须承认，他的外貌真的是太精致了，如果是个女人的话，定然会具有无以伦比的吸引力，追求的人会排满哈市的一条主街。

    另外，柳振的身上有一种迷人的气质，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即便张洋是个男人，心里都会忍不住产生一丝倾慕的感觉。

    三人间勉强算认识，张洋友好地笑了笑，目光却在四处游离，寻找着那位雇主。

    陈帆发觉了张洋的异常，心中生疑，“小子，你在找什么呢？除了我们两个外，这有你认识的人？”

    张洋随口应付，“啊，没，没找什么。”说话时，眼神却仍在飘忽。

    柳振忽然似笑非笑地道：“你是在找我吧，没错，我有一个快件需要你帮忙。”

    张洋一惊，而后大喜，“太巧了，原来你就是我的雇主啊！”但随即察觉到不对，柳振如此独特的声音，自己怎会分辨不出呢？电话里的声音明显与他不符。

    陈帆突然气急败坏的道：“原来是你啊！”

    张洋一时愣住了，“什么是我？”

    与此同时，他恍然发觉，电话里的那个声音和陈帆很像啊，相似度足有百分之九十。

    心中不由地得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结论，难不成雇主是这个家伙？

    但眼前这个情况，似乎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陈帆完全没有作为雇主应有的态度，看他的表情，甚至比自己还要不可思议。

    联系种种，张洋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该不会这几天撕我广告的是这个家伙吧？

    张洋心中顿时涌上些许愤怒，我又没招、没惹你，你至于这样碍我生意吗？

    但毕竟理亏在他，他这种行为属于破坏公共环境，人家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可以视而不见，他就非得学雷锋呢？

    便消极地自语：“唉，看来我这第一单生意是没法做成了。”

    陈帆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满大街的见到小广告。一旦见着，心里便不自在，就忍不住伸手撕掉。

    这两天他到医大转悠，发现一夜之间竟然到处都是同一类型的小广告，气不打一处来，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清理干净。不想第二天，小广告就死而复生了，要不是他的记忆力精准，恐怕都要怀疑前一天的事情是幻觉了，于是又花了时间逐个撕掉了。谁知第三天，又复活了……令他不得不惊叹某些人的毅力了，心里琢磨着，这贴广告应该比撕广告费事吧？便不打算做无用功了，因为他怀疑那个人是个死脑筋，跟自己较上劲儿了。

    为了一劳永逸，他约了柳振出来，决定设计诈出‘幕后黑手’的真面目，然后对其进行一番说教，劝对方改邪归正……没想到居然闹出了这个剧本。

    这时，陈帆本想苛责几句，却被一旁的柳振以神色示意阻止了。

    柳振耐心地询问张洋原因，后者没什么好保留的，况且他对柳振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便将自己创业的目的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柳振还没什么反应，陈帆却笑的不行了，“不是，你这样都可以创业，cao作太low吧？要知道，现在是信息化时代，在微信朋友圈里、论坛网站或者各大微博上都可以发布信息啊，那样多有效率，干嘛出来贴小广告，又没几个人看。”

    张洋无语，陈帆也想的太简单了，要是这些手段行的通，以为他愿意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寒冷的天气里贴这玩意吗？尤其是贴完还会有不尊重劳动的家伙撕掉……

    当下没好气的道：“你说的那些东西太高端了，我乡下来的没玩过。”

    陈帆是个聪明人，立即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沉吟着说道：“要不这样吧，看你创业挺辛苦的，我俩帮帮你吧。”

    张洋半信半疑，“你怎么帮我？”

    柳振接口，“他的意思是他的朋友圈里好友很多，微博的粉丝也很多，可以帮你有效地推广。”

    陈帆不满，“怎么能这样说，明明是你的粉丝比我多好不？那天我看了一下，你在朋友圈里发了两个字‘晚安’，十分钟内就有好几千人给你点赞，简直是宅女杀手……”

    柳振谦虚，“你是响当当的音乐王子，我比不上你的。”

    陈帆摇头，“你还是宅女杀手呢。”

    ……

    眼见这两人争论个不停，张洋趁势打断，“那本人万分感谢两位侠士仗义相助了。”

    陈帆道：“小事一桩，无所谓。”

    柳振道：“不客气。”

    张洋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广告纸给了这两人一人一份，让他们原封不动地按照上面的信息发布便可。

    陈帆见他往怀里一摸，就扯出一沓传单，严辞道：“警告你，再也不许随处乱贴了，不然让我发现，可就别怪没人帮你的忙了。”

    柳振略有疑惑的道：“只有你一个人吗？”他想，一旦业务多了，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张洋笑着道：“还有一个室友，他跟着我干。”

    张洋看上去很高兴，但实际上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他不知道两人推广的效果会如何，也猜测不到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接到第一笔业务，又与两人闲聊了几句，互留了联系方式，便悻悻地告辞离开了。

    不过没走出几步远，被陈帆叫住了，“你回来。”

    张洋很不解地看着他，“还有事？”

    陈帆神情思索，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

    见状，张洋也不搭言，停住脚步在原地等待他开口。

    而柳振却在望天，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半晌，陈帆说道：“我有一个任务，你接不接？”

    一听这话，张洋哪会犹豫？不假思索，“接啊！当然接！”

    又追问：“什么任务？”

    陈帆道：“我女朋友利用课余时间在一家艺术学院学美术，每天都是很晚才下课，她怕夜路，你去送她回家好了。”

    张洋惊愕，没想到任务居然是这个，不禁问道：“那你呢？”

    柳振替陈帆回答了，“乐器考级、组建乐队、练习编曲，以及为不久后一档音乐选秀节目做准备。”

    陈帆点头，“没错，最近我还报了一个乐理补习班，是著名音乐人XX亲自讲授的，过两天就要开课了，我可不能错过这个学习的机会。”

    这些内容对于张洋来说太高端也太遥远了，什么编曲、乐理的，听着都迷糊。只能暗叹，人家的世界真的不是自己这种穷人可以理解的。同时心中也有疑惑，他这么爱好音乐，为何不进入一个有关于音乐的学院、而是报考了科技大学呢？

    张洋哦地一声，心里却有些踌躇，原本，作为一个职业的跑腿人，便不该对任务挑三拣四，可是……一想到将要和陈帆那美丽的女朋友相处，他的心就跳的厉害。

    美丽的女人总是会在男人心中留下影子的，张洋也不例外，毕竟余染染实在是太漂亮了，高贵的公主发、精巧的脸蛋以及优雅的气质无不令他心怀倾慕，总想着什么时候能再次见到她。

    张洋知道，自己这样太不仗义了，人家帮了你，你却对人家的女朋友怀有异样心思，这简直……十恶不赦啊！

    但是有些情绪，尤其是对异性的情绪，一般情况下，是根本压抑不住的，所以张洋便有了迟疑。

    陈帆不耐，“你接不接呀，不接我找别人了。”

    张洋鬼使神差地来了这么一句，“我接你女朋友，你放心？”

    闻言，陈帆嘴角流露出忍俊不禁地笑意，“一百个放心。”

    一瞬间，张洋坦然了好多，既然人家都不在意呢，你还怕什么？

    并且，张洋也知道陈帆为什么不在意，自己只不过是一介diao丝，没钱没势颜值又不够，而余染染是高贵的如公主一般的女孩，哪可能会对他有想法？恐怕也只有陈帆这样优秀的青年才配的上她的男朋友。

    这些事情一相通，张洋不但压力没了，心里异样的感觉也随之淡了不少。

    当即再不犹豫，“OK，报酬怎么算？”

    “一次五十，不少了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

    就这样，张洋第一单的业务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