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一般来说，很多地精都把工程学和搞爆破作为自己的职业，不过这个也是没办法，首先身体上就不占优势，想种田又提不起大的农具，想搞养殖畜牧业，结果养条土狗出来都比他们高更别提什么牛羊骡子马了，万一放牧的时候被踩出个好歹可怎么办？所以地精们为了生存只能选择充分的开发大脑智慧，人类常说的矮子虽小心眼多这句话其实就是为地精量身定做的，地精种族的长老们很早就明白知识就是力量、书中自有黄金屋和颜如玉的道理，所以在地精开设的九年义务制学堂里，颇具科技色彩的工程学成为了地精们从小学一年级就必须学习的必修科目，杠杆原理和动滑轮可以省力一半等等这些粗浅知识是随便任何一个地精都烂熟于胸的常识。但无论地精的长老们如何煞费苦心，地精里还是有部分不成才的二杆子，这些地精为了糊口只能沦落为矿工，身为地下种族，辨别矿石也是必修课，在地精的社会里流传着很多不成器的矿工挖矿结果挖到宝一夜暴富的传说，所以很多不爱学习的地精都不觉得当名傻卖力气的矿工有啥不好，搞不好哪天搞块高品质魔晶出来劳资就发了的想法。

    拉塞尔、铂金就是出身矿工家庭，从小到大就听着他老爹这些憧憬长大，虽然他老爹从落地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百年，但他一直嚷嚷着只要劳资挖着了全家就发了的美好愿望别说还没有实现就连宝贝毛都没见着一根儿，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铂金算是出身贫寒，在全家几十口中铂金算是懂事特早的这类，在接受义务教育的期间，铂金一直严格要求自己努力学习，所以在学校中铂金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但就在即将毕业的前夕铂金却做了一个让老师们意想不到的决定，原本按照惯例像铂金这种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绝对能够挤上地精世界推荐给艾斯拉帝国各种研究所当助理工程师的班车，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拉塞尔、铂金居然主动放弃了这种能够到地面上工作和生活的出人头地的机会，他居然选择了投门入派拜炼金术士为师的歧路。

    地精学校的老师们在感叹拉塞尔、铂金勤奋好学的同时，也深深感到教育改革确实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刻了，短短九年的义务教育虽然能教会很多小地精的生存能力，但很大程度上这种短期教育只能算有针对性的职业教育，跟人类社会中的高职校差不多，要想从根本上提高地精界整体的教育水准，还是得办高等学府而且必须办！可老师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拉塞尔、铂金之所以选择继续从头学习炼金术，完完全全是从经济利益的角度考虑问题的，他人小鬼大知道十个从地精学校毕业的学生有八个都走了老路，给人类的工程师当了助理，毕竟艾斯拉帝国的文明流传了几千年，所以当助理的收入虽然在地精中显得是高帅富，但在人类的有钱人眼里那点钱就是个渣。搞爆破的收入虽然高一些，但炸药桶那玩意儿确实相当危险，人类不是不会爆破，就是觉得用魔晶磨出来的粉末参合在火药中的稳定性实在不高容易在工厂里发生爆炸造成人员伤亡，所以干脆就把这项危险的工作外包给了数量巨大而且繁衍迅速的地精们，别看很多搞爆破的地精动不动就戴着拉风墨镜四处装酷——“兄弟，不好意思，劳资是搞爆炸的”，不过这些貌似低调的炫耀实则是把脑袋栓裤腰上的亡命徒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那天身边的炸药桶就能把自己也崩上天？

    不管拉塞尔、铂金承认不承认，哥布林跟他们确实还是有一些血缘关系的，要知道哥布林就是仗着繁殖能力超强母哥布林一胎能生八个娃的本事到底还是打出了属于自己的一块地盘，所以哥布林和地精互相都有点看不起，哥布林看不起地精自甘堕落没有一点骨气甘心成为人类的附庸，地精也看不起哥布林的不学无术，稍微好点的一般在自己面前放个紧急求助的牌子在大街上当伸手派，但更多的哥布林都是成群结队的当小混混耍流氓干点偷鸡摸狗收保护费的勾当，当然，这些保护费主要是向它们的近亲地精收取，面对强大的人类或其它种群，给它们十个胆都不敢去勒索。所以地精很反感哥布林，说它们是地精的吸血鬼一点都不过分。

    拉塞尔、铂金之所以最终选择炼金术士作为自己的职业，主要是这厮喜欢动脑筋，地面上的人类和兽人、野蛮人中间战争不断，尤其是人类和人类的近亲野蛮人，在是否皈依宗教的问题上一言不合竟然前前后后打了几百年，战争中最吃香的莫过于做粮食生意，但铂金不敢也不想，粮食生意虽然容易一夜暴发，但风险与收益也是成比例的，高收益的同时也带来了高风险再说他也没那么大的实力，其次便是铁匠这个职业，拉希姆、波尔也是看到族人们揣起把锤子带几个风箱随便出出门都能揣着大把大把的金币回来过上好日子而眼红起来，波尔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二把刀水准，所以在出来闯荡之前，重新掏钱找了家打铁速成培训班回炉了一下打铁的技术但又觉得还是有点不放心，咬着牙又花高价找假证贩子办了一个高级铁匠资格证书，不过他的水平在外行眼里看不出来，但在内行眼里其实不说矮人铁匠就是人类的铁匠也知道他是个二百五水货，但正所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波尔索性放弃了在艾斯拉内陆城市的发展，扭头就跑到边疆要塞里讨生活，因为战争的原因，许多边陲小镇都很需要铁匠来制造兵器和修补装备，但因为随时都有可能丢了小命，稍微有钱一点的铁匠都不愿意再到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战斗的危险地区挣钱，波尔的矮人身份和那张歪货烫金证书就立刻派上了用场，不管怎么说，在人类的眼里，矮人就是打铁高手的代言人，加上那张唯妙唯俏的歪货证书，波尔很快就在落日要塞里谋得了一席之地，当时之所以选择落日要塞而不是黄昏要塞，原因前面其实已经遮遮掩掩的交代过了，黄昏要塞十来万人，加上相对来说比较安全，所以里面的铁匠很多，波尔不容易在铁匠堆里冒出来，选择落日要塞虽然危险但正因为危险许多铁匠都不愿意常驻，波尔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儿，所谓危险？呵呵！

    铂金与波尔的相识，是在于矿石的合作上，作为一名悉心研究炼金术的地精，铂金绝对属于肚子里有货真材实料的专家，与波尔相似铂金也是选择单干，它专门找自己的同类收购各种不起眼的低级矿石，炼金术这门学问的精妙之处正是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点石成金能力，其实炼金术说穿了一点都不奇妙，就是冶炼合金的学问。铂金通过自己丰富的学识，就有这个本事够把那些低级矿石杂合起来冶炼成高硬度的合金，当然为了保密铂金不可能公布配方和流程，冶炼出来的合金成品也被他故弄玄虚的取了许多颇具梦幻的名字譬如太阳之泪种种。

    铂金经过奋斗，已经算是一个地精中的成功人士，在艾斯拉拥有了自己的房产不说，关键是他掌握的技术就是一棵摇钱树，基本上任何一名有料的炼金术士都是各种族梦寐以求的香饽饽，按照有钱人不涉足险地的原则，铂金本不应该出现在黄昏要塞，但这厮心眼奇多，他的成功被地精学校的老师们引以为傲，于是自作主张的帮他在地下世界里广为宣传其实是给地精长老会施加压力从而提速教育改革顺便提升自己的工资待遇，请想象一下，一名在我校义务制毕业的学生拉塞尔、铂金，通过本校坚实的基础教育在没有接受任何正规炼金专业的高等教育下，仅仅是靠磕头敬茶拜师这种古时候才有的落后方式，就取得了在地精世界里令人眼红的成功，这要是真的搞起了地精中的高等院校，别说炼金专业、爆破、建筑甚至文秘等等人才的大规模培养都是可行的。说到底科班教育绝对比言传身教的方式好，其实吧说到深层次的原因还是地精学校的教师们就是不能接受拉塞尔、铂金的成功不是他们训练出来的结果。

    无论怎样，拉塞尔、铂金的成功带火了地精世界的炼金术士，其它地精蛇有蛇道、虾有虾路各显神通纷纷找老炼金术士拜师学艺，拉塞尔鬼精，知道再让自己的同类给自己送低级矿石来迟早会被其它地精琢磨出自己的配方，这个道理类似于人类世界里所有的医生处方都让正常人看不懂的原理一样，一切都是为了保密。铂金每年都会出门一趟，一边兜售自己的成品，一边顺便收点矿石回去，说到底就是他疑心病太大，什么事情不经自己的手就是不放心。波尔和铂金的认识正是在于铂金向波尔兜售他的太阳之泪。

    所谓边学边干，波尔在落日要塞扎根后，因为竞争比较少，所以生意也还过得去，随着实践经验不断加深，波尔也很想找一点优质材料打造一些能给自己露脸的独家产品，这个时候铂金送上门的太阳之泪简直就是瞌睡来登了就有人主动递过来的枕头，两个矮子一拍即合，经过数次激烈的讨价还价后，终于达成了长期的供货协议，甚至老波尔还尝试向铂金提出干脆把黄昏和落日要塞的太阳之泪代理权给劳资算了，在自己用不完的同时，顺便搞搞批发零售，反正谁又会嫌金币咬手呢？（第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