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交接仪式
楚墨雪在将三王爷送上他的专属轿子后，再折回御花园时已经不见梁霜降的身影了，可能是符司睿和她一起回府了，他想了想今晚她被点名表演后就紧张得没有胃口，打算先回府为她准备一些吃的。 而这边已经回到秋水居的梁霜降将房内的镂空雕花木窗打开，谁叫那楚墨雪有这种从窗户进来的奇葩的嗜好。 她抬起左手，看着无名指上那一圈小小的金戒指，那可是由他娘亲的遗物打造而成的戒指，他竟然什么都没说就将这意义深重的东西给了自己，她庆幸还好那天她无法将这枚戒指取出来，不然要是弄丢了她可就罪孽深重了。 不多时，梁霜降就看到有一个人影提着一个盒子从窗户窜了进来，她再定睛一看，一只妖孽面带微笑，静静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接过他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好奇地问：“快坐下，你拿的是什么？” 楚墨雪逐层打开那画着红色牡丹的深棕色食盒，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全拿出来摆在了她的面前，分别有莲子羹，红酥饼，茶香糕，最后是一大碗里面放满了rou的粥，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一碗粥，而不是满满的一盘rou…… 他在摆好所有东西后才坐在了她的身边，见她目瞪口呆地瞪着那碗rou粥，疑惑地问：“怎么了？我还特地让厨子在煮这碗粥的时候放多点rou，你太瘦了得多吃点rou。” “你确定这还是粥吗？这是一盘rou吧？大晚上的你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梁霜降忍不住教训了一下他对那盘rou的认知。 楚墨雪突然拿起一个茶香糕塞进了她的小嘴，问：“好吃吗？” 她细细品味舌尖上那抹清淡不腻的茶香，然后点了点头回答：“很好吃。” 见她吃得津津有味终于不再啰嗦，他想起了交接玄武玉的事，便柔声对她说：“夏青衣已经把玄武玉交给宇轩了，宇轩定下在两天后将玄武玉交给柳逸颜。” 梁霜降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略为失落地道：“大哥要去江南了啊……” “你看这几天抽个时间出来，我带你回柳府跟他饯别。”见不得她这副模样，他抬起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她虽然很想回柳府，但要是由楚墨雪跟自己一起去的话，她怕会吓到两位老人家，以为她不懂事禁不住诱惑所以红杏出墙了，她为难地道：“这、这不太好吧，我爹娘和大哥都不知道我跟你的事。” “那我让凌儿带你回去可好？” “谢谢，”梁霜降对他感激地一笑，然后想起了她今晚和符司睿的对话，她忍不住跟他说：“今晚我跟符司睿说了让他写休书了，但是我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迟迟不写这封休书。” 楚墨雪闻言紧张了起来，小睿不肯写这封休书的原因自己倒是清楚得很，他现在唯一希望的是小睿维持着这当局者迷的状态直至将那封休书交给这小人儿！他狭眸微微眯起，似是不经意地问她：“他都问了什么？” 她耸了耸肩，边吃边说：“也没什么啊，就问我是什么意思，府中是不是有人欺负我，还问了我要是他把我休了我怎么办。” 见她神情无异，他猜想即使小睿在无意识中说出挽留她的话也撼动不了她的心半分，于是也跟着舒了口气，但他这副担忧的样子却被梁霜降捕捉到了，她咬了一口最后的红酥饼，笑着揶揄他道：“你在担心些什么，不妨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还可以替你解忧呢。” “明知故问。”见她取笑自己，他别过脸不看她。 “哦~有人吃醋了！哈哈哈！”梁霜降在笑完后见他半响都没有回嘴，以他那腹黑的性子还有缺德的嘴居然由着自己取笑他还不回嘴？难不成他其实很在意这件事？那她只好哄哄他了，她一把捉起他的大掌，用自认为很诚恳的语气说：“你放心吧，我对他的感情早就被他抹杀得一干二净了，你不必如此紧张。”是的，随着柳暖儿那一缕幽魂也被符司睿伤透了心后，她和他说是陌路人一点也不过分！她对那个花心暴力男能有什么感情？ 他瞪了她一眼无奈地道：“赶紧把这些都吃完吧，吃完了好睡觉。” “我严重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在喂猪！”哪有人吃完就睡觉的，怎么说都得坐着休息一下子啊。 楚墨雪唇边勾起了一个戏谑的弧度：“如果你承认自己是猪，我不介意被你说成是喂猪的。” “你！你！你！”梁霜降觉得自己刚刚不应该那么好心地哄他，瞧瞧，这妖孽说出来的话多得罪人！ “放心吧，就算你变成了圆圆肥肥的小猪我也爱你。” “……” 这欠抽的示爱让梁霜降火冒三丈，在把他赶出去后她再把那个华丽的食盒也扔给了他，然后对他做了个鬼脸便把那双镂空雕花木窗用力地关了起来，然后迅速地把窗上的小铜扣扣了起来。 —— 九月初二，是柳逸颜交接玄武玉之日，交接地点是宫中好比一个宫殿大小的祭天坛，祭天坛顾名思义在平日里是被用作为祭天求雨之类的法事的作法之地。 坛的周围均以灰白色的青石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和祥云图案的半人高的石柱围着，每根石柱之间约相隔一米；而坛中央以坚固的青石筑起了一个约两层楼高的高台，高台的东、南、西、北方均有一条直通高台上的阶梯，寓意皇上代表的青龙与其他三王分别的朱雀、白虎、玄武镇守四方。 在五行之中，本来是东青龙即为青帝、南朱雀即为赤帝、北玄武即为玄帝、西白虎即为白帝，中央才是皇帝，但因当年祁朝开国皇帝为了感恩而将皇帝称号让给帮助他创国的金凤凰，故此自命为青帝。 梁霜降梳着男子的发髻，穿着绛色九凤逐日朝服站在观礼队伍的第二排，她前面的第一排分别站着楚墨雪、符司睿、柳逸颜三人，但这三人所穿的衣服却不是朝服，而是穿着他们三人各自代表的神灵的专属衣服。 符司睿穿着前后均绣有咆哮状的银斑虎立于岩石之上的月牙白长袍；楚墨雪则穿着以金丝和红线齐绣着一只头顶有一簇火焰、翱翔于祥云间的朱雀的赤红长袍；柳逸颜身上的是用银线绣着的蛇缠绕着用金丝绣着的乌龟的玄黑色长袍，至于符宇轩至今未到。 梁霜降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一眼与她并肩而立的夏琛——双鬓染霜的他却用不符合年龄的锐利的目光看着入口处，她想他可能在等自己的外甥，人家常说外甥多似舅，符宇轩的行事作风其实跟他很像，包括对朝政有着同样的执着，只是宇轩自己没发现而已。 因为太保还未确立人选，所以第二排只有她跟夏琛，自第二排往后便是各官员按自身等级来站，她忍不住汗颜，让她站在这个位置实在是有点尴尬…… 突然一把尖细响亮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皇上驾到！” 她看到一个脂若白玉，浓眉大眼，身穿胸前绣着张牙舞爪青龙的黄绿衣服的男孩子走了进来，见身边的人全都纷纷跪下，她连忙跟着众臣一撩袍子，跪下齐喊：“臣等参见皇上！” 符宇轩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站在了观礼队伍的正中央面向他们道：“众卿家免礼。” “谢皇上！” 符宇轩朝身后的捧着明黄圣旨的太监挥了一下手，道：“来人，宣读圣旨” “柳逸颜上前接旨。”那位太监恭敬地走到皇上的身边扯着嗓子喊道。 柳逸颜撩起袍子，再次跪在地上领命。 李公公将手中的圣旨摊开，以他尖细的声音朗声将圣旨上所写的读出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上任玄武王叶秉因病薨逝，需立新玄武王治理江南，今特赐封柳逸颜为新任玄武王，赐其封号为逸王！” 柳逸颜伸出双手接过那明黄色的圣旨，对符宇轩行一拜礼，大声道：“谢皇上！臣定当不负皇上对臣的信任！” 符宇轩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李公公对柳逸颜说：“逸王快请起，你现在得跟着皇上登上高台祭天。” 符宇轩从面向东边的阶梯、柳逸颜从北边的阶梯在同时登上高台后，他们各拿三炷约两指宽的香点燃，然后对天地各拜了三拜，符宇轩先将三炷香插在放置在一个精美的锦盒前的小鼎香炉中，柳逸颜在照做后对他撩袍单膝下跪，接着符宇轩将那锦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枚雕刻成蛇与龟的通透青玉交给了他。 符宇轩忧愁地看着他拿在手中的玄武玉，反正高台下的人都听不到他说话，他将柳逸颜扶起后，很是担心地说：“逸王，这枚玄武玉……” 还没等他说完，柳逸颜便打断了他的话：“臣知道，皇上不必多说，既然夏家将如此逼真的伪品给了我，我若说这枚玄武玉才是真的他们又能奈我何？” 符宇轩扫了一眼台下正仰望着他们的太傅，赞赏道：“果然是有其兄必有其妹，朕就放心地把江南交给你了。” 柳逸颜想起今天早上收到的消息，面色不佳地对他说：“皇上，臣收到从各地传来的一些不好的消息，等仪式结束后烦请皇上宣召另外几位重臣在御书房一起议事。” 见他神色凝重，符宇轩点了点头，在心中猜想这肯定又是夏家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