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拉开序幕
夏戚在被灌了不少定惊汤后，终于醒了过来，睁眼后发现自己还活着，狂喜之余的他看到刘仲良在身旁，知道自己肯定是被他救了，而且他现在估计是在保护自己；反观夏蒙，自己为他鞍前马后，不给五十两黄金报酬就算了，他竟然还派王大力来杀自己！要是没有刘仲良的庇护，夏蒙一定会再派人杀他，与其这样不如自己把他的罪状都供出来，反正现在不是他死就是自己完蛋！夏戚在刘仲良承诺派人保他周全后没多想就把夏蒙如何让他买凶劫狱的事全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除此之外，他更说出了夏蒙平时是如何贪赃敛财，陷害忠良，强抢民女，杀人放火。 虽然夏戚醒来后有点语无伦次，但刘仲良赶紧命人将夏戚所说的一字不漏全都写下来，即使日后对簿公堂，他手中也掌握了不少夏蒙所做的坏事，他明白对于夏戚这种贪生怕死之徒来说为了保命而出卖夏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一答应留他狗命，夏戚就毫无顾忌地把他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在夏戚絮絮叨叨地说了三个时辰后，他终于把他知道的夏蒙的坏事都说了出来，期间记录的人更是写坏了几支毛笔，可见夏蒙仗着自己是夏家人所干过的坏事真的是罄竹难书。 刘仲良在耐心地听完后，天牢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王大力受不住严刑把夏蒙唆使他杀那六家二十几口人的事供了出来。他满意地点头，对什么样的人就该用什么方法，他刚才听夏戚说王大力也替夏蒙做了不少勾当，所以他所欠的肯定不止这二十几口人的性命，他沉声吩咐那个亲信：“继续审问王大力，让他把自己所做过的坏事都说出来。” “是。” “把他们所说的话全都记录下来，然后让他们画押，明早我再拿进宫请示皇上。” 当符宇轩看到两人的供词后，气得浑身发抖，难怪近年来举报夏蒙或其手下贪污的官员的家中都会遭遇各种不测！而陈殊也曾为筑堤经费一事调查过夏蒙，或许是因为这样才会夏蒙栽赃陷害，所幸的是杀害陈殊管家张涛的人正是王大力，等他被传上堂作证后，陈殊、骆帆和秦武三人就可以洗清冤屈。 以免再生枝节，符宇轩和刘仲良都决定明日就开堂审理此案，而且南方水灾要是再不治的话，恐怕就会有越来越多的难民。 刘仲良告退后，梁霜降也故作不舒服的样子，向符宇轩说要回府休息，然后快步追上刘仲良。 “刘将军请等等！” 刘仲良闻声回头看向气喘吁吁的梁霜降，不解地问道：“太傅？怎么了？” 她低声道：“今晚三更时分，我会过府与将军商量一些事，望将军务必等我！” “是关于什么事？” 梁霜降抱歉地一笑：“在这里不好说，此事只有我们二人知道，将军切不可与别人提起。” 刘仲良见她神情认真也不再多问[图片]去看看，点头道：“好。” “那我先告退了。” 当梁霜降回到摄政王府，她马上让凌儿把上次帮她买的东西拿出来，然后低声吩咐了她一些事，随后凌儿便离开了摄政王府。 夕阳斜照，黄昏的余晖懒懒地照在梁霜降身上，她正站在房门前焦急地看向秋水居的拱门——半天都过去了仍不见凌儿回府，凌儿明明说最多就需要两个时辰就能完成，难道是她失手被抓了？ 小芝出来劝了她几次让她先用膳，她没见凌儿回来悬着的心就放不下来，哪还有胃口吃饭。反观小芝倒不担心凌儿，她见识过她的武功，虽然差了点，但这种任务对凌儿来说是轻而易举能办到的事情，她想她大概是在哪里吃东西吃到忘记回府了吧，算了，她还是出去找一下她好了，省得夫人这么担心。 在小芝提出沿路去找凌儿后，梁霜降马上点头，交代她一定要小心，如果找不到凌儿就向将军府的人打探一下消息。 在小芝离开不久后，在梁霜降头顶的横梁有个人无声无息地跳了下来并稳稳地站在了她的身后，他眼明手快地捂住了梁霜降的嘴，硬是把她拖到了房间内，放开她后迅速掩上她的房门。 梁霜降气得发抖，她指着那个人：“你、你、你就不怕被人看到吗？” 要知道这时代的观念那么封建，要是被人看到他这样拉扯她还不得一起浸猪笼嘛！ 站在门前的楚墨雪好整以暇地扯了扯衣袖的褶皱，无辜地笑了笑：“放心吧，我趁没人才拉你进来的。” 她本来还想骂他，但转念一想，难道他是来通知自己凌儿出事了？她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着急地抓着他的手臂问道：“是不是凌儿出事了？！” 楚墨雪没有回答她，反而走到布满饭菜的桌子旁坐下：“不请我喝杯清茶？” 瞧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凌儿应该没什么事，但关心则乱，梁霜降依然很是担心地问：“凌儿是不是出事了？你快回答我啊！” “她没事，幽言楼另有任务交给她。” 她这才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跟着立刻下逐客令：“是吗……谢谢你还特地来通知我，现在你可以走了。” 楚墨雪瞥了她一眼，别有深意地道：“以前我也只是听说过‘过河拆桥’这个词，没想到这词今天却用在了我身上。” “那你想怎么样？” “过来，我饿了。” 梁霜降对他命令式的语气很是不满，很不客气地回答：“抱歉，我们这里没煮你的饭，你要是真的饿了就回幽言楼或者墨王府吃。” “我饿得走不动了。” “我的侍女等下就回来了，要是被她看到你在我房内，说不定我们真的会被当成jian夫yin妇，然后再被抓去浸猪笼。” “我又不怕。” “你走不走？” 他置若罔闻，拿起面前的碗筷，很自然地夹起菜来吃。 她无语，翻了个白眼，想自己就算再费口舌他也不会听，反正知道凌儿没事就好，要是等下小芝回来了，她再跟她解释吧。于是她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也举起碗筷大快朵颐了起来。 楚墨雪看着她的吃相突然笑了出来，惹得梁霜降又瞪了他几眼：“看什么看，吃你的，吃完就给我滚回去。” 他关心地道：“慢点吃，别被噎到。” 他又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了，梁霜降郁闷地回答：“知道了。” 他细心地发现了她其实还蛮喜欢吃他面前的糖醋排骨，但因为手太短，每次都夹得很吃力，所以他很自然地替她布菜，把她喜欢吃的都夹到她的碗里。 她皱眉问：“你怎么……” 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楚墨雪打断了：“你让凌儿收买厨娘把麝香混进夏蒙的食物中，还约了刘仲良三更时分相见，是想把雄黄蛊交给他吗？” 雄黄蛊是幽言楼独有的药方配制而成的逼供神器——点燃雄黄蛊加上内服麝香，就能让人仿佛置身在梦境般说出最内心最真实的话，而没有内服麝香的人只会提神醒脑，精神上稍微有些亢奋。 她对于他知道她的企图时并不吃惊，毕竟凌儿也是幽言楼的人，他这个门主知道也无可厚非：“你都知道了？” “只要我想知道，还能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对他这番自信霸道的话，梁霜降鄙视地别了别嘴，我借尸还魂你造吗？ 她这个小表情当然被楚墨雪捕捉到了，他饶有兴趣地问：“看你的表情，似乎你的身上藏了不少秘密。” 她摆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敷衍道：“我的秘密你不都知道了吗？” “你就像是个谜团，要解开并不容易，不过没想到你胆子可真不少，竟想当众斩杀夏蒙。” “不然，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救陈殊，而且夏蒙心狠手辣，所杀的人，所做的坏事多得数不清，难道他不该死吗？” “该死，所以我不会阻止你。” 梁霜降疑惑地挑眉，问：“你不怕我这么做会得罪夏家，然后逼得夏家造反吗？” 楚墨雪闻言笑了：“如果我没猜错，夏蒙即将服用的麝香的量是平常的两倍，你说皇上会去旁听，然后利用雄黄蛊让夏蒙说出真相甚至失常到弑君，再加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夏琛也没办法保他周全。” “唉，就知道比狐狸还精明的你肯定猜得出。” “过奖了。” 她威胁道：“有道是最毒妇人心，你也最好离我远点，再敢轻薄我看我不灭了你！” 对于她的威胁，楚墨雪从来都没放在心上，他看着她道：“这件事皇上不知道吧？” “对，你和刘仲良都得对他保密。” 楚墨雪不解：“这是朝政的黑暗，他迟早要面对。” 梁霜降严肃地说：“但不是现在，他还是个孩子，这些不光彩的事就由我们替他做吧。” 看见她那认真的模样，他突然觉得她如同初春的阳光，温暖炫目，声音也不自觉地温柔了起来：“那今晚就由我替你把东西交给刘仲良吧。” “为什么？” 楚墨雪面露尴尬，不自然地说道：“咳咳，一个女孩子三更半夜地和男人见面，对你名声不好。” 看见他窘迫的样子，梁霜降忍不住揶揄道：“哦~可是你和我见面不都是三更半夜吗？” “我们见面和你跟他见面不同。” “有什么不同？” “反正你不能和他三更半夜见面！我先走了！” 见他好像真的要走，梁霜降连忙站起来喊住他：“帮我带一句话，刘将军若是想替他的父亲翻案，就必须杀夏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