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暴风雨的开端
亲信调查回来的结果果然不出刘仲良所料——蓬仙楼的掌柜非常肯定地说跟他们接头的人是夏戚。 据蓬仙楼的掌柜说夏戚这个人经常借着夏蒙的名义到处吃霸王餐,态度还极为嚣张,偏偏这夏蒙也纵容他,这样一来还有哪个酒馆敢问这小人要钱。皇都的大大小小的酒楼都被他吃过霸王餐,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他在皇都早已是臭名远扬,所以每一个酒馆上至掌柜下至小厮绝对不会认错他的样子。 刘仲良很好奇为什么他连时间和黑衣人的样子都记得那么清楚,亲信回答道:“掌柜当时激动地从画像上点着其中一个人说,当时那个人在蓬仙楼旁的一间店铺看中了一尊玉菩萨,刚好那间店铺的老板跟夏蒙也有点关系,夏戚不敢白拿,便让人包好送来蓬仙楼给那个人,然后他明说要蓬仙楼的掌柜送给他,掌柜没办法最后只得拿出三十两白银替他结了这个账,这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所以掌柜记得特别清楚。” 刘仲良不屑骂道:“狗仗人势的东西,作恶多端自有天收。” 亲信问道:“是否可以把夏戚捉拿归案!?” 他沉吟片刻,摇头:“不行,夏戚背后有夏蒙撑腰,现在证据还不足,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我先进宫向皇上汇报情况。” 当刘仲良火急火燎地赶到皇宫向符宇轩他们禀告时,梁霜降神情凝重地思考片刻后,又哑然失笑,弄得其他两人茫然地看着她。 她眼眸一转道:“给你们讲个故事——从前有个九品候补县令遇到一件棘手的案子,犯人把一户人家十几口都给杀了,还jian污了那家人刚过门不久的媳妇,本来所有证人的证词都是指向犯人,但犯人的爹是高官还有太后身边的太监干爹庇护着,一夜之间,所有人的证词全都改了,全指向那媳妇,说她私通下人谋财害命害死了那一家人,再收买正职县令,让他就此定那媳妇的罪,判秋后处决,那个候补县令想为她翻案却被陷害关进了大牢; “后来候补县令有幸逃出大牢,随后偶遇皇上,皇上便封他为一品大官为那媳妇翻案,由于证人的证词前后不一,再加上那犯人背后有势力撑腰不能严刑逼供,他只能兵行险着找来戏班的人扮其中一个因说谎话被揭穿而被腰斩的人,当那人涂上血浆,浑身是血地匍匐到其他说谎的证人面前时,他们见状害怕到极点,几乎三魂不见了七魄,于是他们到了堂上被惊堂木一吓,就全都把实情说出来了!” 没错,她说的就是星爷的电影《九品芝麻官》,这么精彩的片段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剧情跟陈殊的案情也有许多的相似点,虽然有蓬仙楼的掌柜作证,但他所说的也只能说明夏戚与黑衣人有来往,真要证据证明是夏戚指使黑衣人劫狱还是得让黑衣人亲口承认,他们可以遵循此法逼黑衣人说出真相。 刘仲良沉思片刻后沉声道:“虽然我也试过将他们分开逼供,但他们依然一口咬定是骆帆和秦武指使的,看来不吓吓他们不行,太傅此法或许可行。” 符宇轩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有时候对人心逼供可比对他们身体逼供有用多了。” 七月的天真是说变脸就变脸,本来还是晴朗的天空不需片刻就聚集了一大片乌云,黑压压的乌云挡住了太阳的光线,给金灿灿的皇宫描上了一层阴暗,梁霜降看着窗外阴沉的天色,举起手中拿着的镶着金边的白玉杯子轻啜一口,她知道这场雨必是猛烈的狂风暴雨,她抬眼看向两人问:“不知皇上和刘将军有没有信心应对接下来的这阵暴风雨?” 两人都知道她口中所说的暴风雨是指以夏琛为主的夏家人发难,符宇轩肯定地回答:“太傅请放心,为了救出陈大人朕早已做好得罪夏家的准备,何况现在已是箭在弦上,没有信心也得有!” “好,有志气,我就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等救出陈大人,解决了南方的水灾,我们再痛饮一番。”想她为了激励大家一番,竟然说出此等豪言,她记得在上巳节时她不过是喝了一杯酒就差点不省人事了,何来痛饮…… 刘仲良闻言举起杯子与他们干杯一饮而尽,随后他欣赏地看着她:“太傅虽为女子,但心中豪气万千让在下佩服。” “刘将军过奖了。” 雷鸣声不断从天穹传来,豆大的雨滴伴随着狂风砸向瓦砾,力度大得仿佛就像要把瓦片都击碎一般,而此时的天牢内,有几个人扯着喉咙齐齐发出悲惨绝伦的叫声,但很遗憾,他们的声音全都被一声接一声的雷声吞没。 刘仲良满意地看着他们惊恐的样子,厉声喝道:“你们看清楚了,这就是做假证的下场!我之前听说被腰斩了的人不会立刻死掉,没想到是真的,你们瞧他那痛苦的样子。” 所有人闻言均倒吸一口气,死死地盯着眼前只有半身且慢慢朝他们匍匐逼近的人,这人不过是刘仲良请来的戏法班子中的一个戏子,为了更好地吓吓他们,他故意让那戏子在脸上抹上猪血,而他也很配合地装出极其痛苦的样子道:“我在公堂上被大人查出做假证,结果大人一怒之下就把我弄成这个样子了,救、救我……” “你、你、你!都成这个样子了,怎么救!”其中一个较为胆小的黑衣人不忍看向他,躲在众人的身后,瑟瑟地发着抖大声叫道。 “不要不要靠过来!”另外一个黑衣人似乎也濒临崩溃,疯狂地喊着! 为首的黑衣人虽故作镇定,但发抖的双手早已出卖了他。 看着他们被吓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白,浑身颤抖,刘仲良冷笑地说出让他们彻底崩溃的一句话:“呵,都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这人怎么还不断气?” 就这一句话,直接把其中三个人吓得瘫坐在地上,他们瞳孔扩大,满头大汗,一直往后退着,直到退到墙角,他们才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窒息的人是他们。 他再看向剩下站着呆如木鸡的三个人,他知道早已达到了他预期的效果,他挥了挥手,朝守在一旁的士兵道:“来人,把他拖下去!” “遵命!” 那戏子最后喊了一句“太好了”便配合地装死,那士兵拉起戏子的一只手,因为要配合地下移动戏子的机关与人,他只能慢慢地拖着他走出这间特别打造的“审问室”。 众人见那士兵仿佛拖着一块破布,全都不自觉地抖三抖,惊魂未定的他们听到刘仲良继续说:“蓬仙楼的老板已经告诉我是夏戚指使你们去劫狱,你们最好给我老实交代让我省点心,不然就你们等着在朝堂上被我一个个拆穿,下场是什么,你们才刚见识到,不会那么快就忘了吧?”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恰逢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天空,把本来阴暗的天牢在那一霎间照亮,使他的威胁更有压迫感。 瘫倒在墙角的一人在反应过来后,跪趴在地上急急忙忙地说:“我、我先说!是夏戚指使我们的!求、求大人网开一面!”
除了领头的黑衣人其他的人也跟着他跪拜求饶。 “大人!是夏戚给我们每人一百两黄金,让我们去劫狱陷害骆帆和秦武!” “大人饶命啊!” “饶命啊!” 刘仲良嘴边划过一丝笑意,他满意地道:“好!你们先画押,在堂上再指证夏戚,将功赎罪或许还能免你们死罪!但我警告你们,你们别给我耍什么花样!否认我可有的是折磨你们的方法!” “谢、谢大人!谢大人!” “谢大人!” 刘仲良看着他们每人均拇指沾了朱砂,然后深深地印在了他们面前放着的罪状,他一张张罪状收了起来,大步走出牢房,交代亲信道:“你马上去押夏戚到知府,本官总算可以真正地审理此案!” “属下领命!” 当亲信压着一脸愤怒的夏戚到知府府衙时,刘仲良已经整装就绪坐在大堂等他了。 夏戚一见是刘仲良,连忙挣扎,想甩开那亲信:“放手!放开我!” 他挣扎了好一会却不见亲信有松手的可能,夏戚恼羞成怒,冲着刘仲良怒吼:“该死的刘仲良,你把老子抓来干嘛!” 刘仲良皱眉一拍惊堂木,一声沉重的声响传遍整个府衙:“夏戚,跪下!” “老子偏不……哎哟!” 趁夏戚还没说出什么粗言秽语,亲信赶紧朝他膝关节一踢,夏戚脚一软就跪了下来,刚好碰到他那天被夏蒙踹的地方,疼得他龇牙咧嘴,他朝亲信怒骂:“混账东西你竟敢踢本大爷!你给老子记住!” “夏戚,够了!本官今天传你来是为了查天牢劫狱案,现在六个劫狱的犯人一致指认你!夏戚!就是指使他们的人!你有何话好说!?” “这……”面对刘仲良的指控,夏戚突然整个脸都白了,满头大汗的他可能从没想过自己雇的人竟然会供出他,他愣了一下说:“这、这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的事?!他们现在全都指证你,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不然可要严刑伺候了!” “你、你、你不能打我!” 刘仲良鄙视着他,质问:“笑话!本官是这里最大的人,怎么就不能打你!” 夏戚也答不上来,只得在一旁支吾:“我……这……” 刘仲良听得不耐烦,刚想命人打他三十大板,此时门外冲进一个穿着盔甲的士兵,跪在大堂中间,恭敬地呈上手上的书信:“禀刘将军,夏将军有书函要给将军。” “呈上。” 一位衙差接过士兵的书信递给刘仲良,刘仲良从信封抽出信纸看后愤怒地扔下那张信纸,一拍桌子怒吼:“来人,放了夏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