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求而不得
朝阳正在缓缓升起,整个天空褪去了黑暗,弯弯的月牙也被藏了起来,被阳光照耀着的皇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橙色的光辉。 而此时躺着床上的梁霜降狠狠地捶了一下上好材质的床板,她失眠了!她居然失眠了!本来她的身体经过昨晚的一折腾就已经够累的了,加上晚上还得跟楚墨雪谈判对峙,理应睡得很熟,但事与愿违,她的思绪经他一闹很是活跃,她一闭眼,所有烦恼就涌上了心头。 且不说那个奇葩的交易,就是他临走时的一句话也让她整夜辗转反侧! 得到了梁霜降首肯,他满意地优雅地推开窗,正要离开时,意味深长地说:“其实小朋友你不必太介怀沐浴之事,我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你沐浴了。” “什么?!” “能取悦小朋友也是我的荣幸。” 这句话很耳熟,他故意说了几次给她听,难道是想暗示她些什么? 这句话她好像也说过,是什么时候呢?突然她脑中闪过一句话:“能取悦公主也是我的荣幸。” 这不是她之前在柳府跟阳新争吵时说过的话吗?后来她为了洗掉汤汁,就在房中沐浴,没想到他那时候已经在她家的房顶偷听!他居然就是偷窥她洗澡的采花贼! 真是想不明白美得惨绝人寰的王爷居然还有偷窥别人的癖好!那之后她沐浴的话,他不会都看完了吧?!但是,一个王爷应该不至于偷窥一个小孩子吧? 他事后还恬不知耻地在她面前三番四次地暗示! 她跑到窗边,怒喊:“你这个变态yin贼!” 窗外早已没有了他的身影。 在生气过后,她一直在思考,楚墨雪明明在柳府见过她,为何那晚在树林里没有认出她的身份呢?还把秘密告诉她,难道是故意请君入瓮的把戏?他根本不需要这样做,她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毫无利用价值——如果她是宠妃,还有机会偷到比符司睿的命还重要的虎符,虽然他没有要求她偷虎符,应该是对她不抱任何希望。 那与她做这个交易又是为了什么? 她猜来猜去还是不明白楚墨雪与她纠缠的用意,所以才会失眠。 这时小芝在门外敲门:“夫人,小芝进来了。” “嗯。”她爬了起来,拿过放在一旁的衣服穿了起来。 “啊!夫人,你的眼睛怎么了?” “被狗咬了!”都怪楚墨雪! 小芝放下端着的面盆,担忧地问:“要不要去看大夫?” 梁霜降惊讶地看着她,不会这样也信吧? “不、不用!小芝我自己来就行。” “经冷姨一教,夫人还敢如此没规矩?” “在人前我会注意的啦,在小芝面前我不怕!”她站起来也只到小芝的腰部,所以像个小孩子般抱着小芝撒娇,她知道她最有爱心了。 “唉,怕了夫人了。”小芝没办法只有答应她。 “等下关上房门,一起用膳吧?”她现在只能向小芝探取关于那个困扰了她一晚的男人的消息了。 “……” “小芝,我想问一下关于墨王的事。” 小芝吓得筷子都掉在桌上了,苦口婆心地劝道:“夫人啊,你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提起别的男人,不然要是王爷知道了,他以七出之条休了你的话,你这辈子就再也没办法活下去了。” 梁霜降点头,严肃地道:“我知道,所以我只能问小芝。” “墨王是五王爷庶出之子,本来由于身份的原因无法继承王爷的爵位,但后来因为对朝廷做出了贡献,以他特殊的经商手段填补了因战乱空虚的国库,所以圣上才破例让他继承爵位。” “不过既然是五王爷的儿子,为何不是国姓?” “墨王是随母姓,缘由没人知道,即使到继承爵位之时,仍是用楚姓。” “但墨王至今仍未娶妻,也未有一房侍妾,夫人当初若是下嫁于他,说不定会比现在幸福吧……” 梁霜降只觉自己的嘴角在抽搐,她无法配合小芝的幻想,因为她觉得若是嫁给了他,就不知道要带多少顶名花有主的绿帽子了……基于他的嗜好还有癖好,他不娶妻也是怕别人管着他吧,果然是渣男! 不过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照小芝这样说,庶出的孩子要比正室的孩子地位低很多倍,不用说,他小时候一定被欺负得很惨,但以这样的身份仍能继承爵位,要花的努力肯定得比一般人多出很多倍。 士农工商,身为皇族居然要做商贾,这就是所谓的大户人家,里面的人也不见得多好。 他几经辛苦才能继承爵位,或是因为贪恋权力,或是因为想要证明给世人看他的能耐,所以才要虎符,要改朝换代?那为什么要她卷入这场阴谋中,就因为她不小心知道他们的关系吗?她越想越乱,此时有个侍女通报:“香湘夫人请暖儿夫人到碧水居一聚。” 乖乖,这真的是百年奇闻啊,这吓得小芝都快哭出来了,自从香湘推了柳暖儿落湖后,小芝就最怕就是香湘跟她再单独相处,因为符司睿的纵容,香湘一次害她不成,还会害第二次、第三次,小芝一直摇头,让她不要去。 但此时的梁霜降并不是任人欺负的柳暖儿,碰巧她想弄清楚一些事,所以应允了那个侍女,为怕小芝慌张坏事,她独自一人跟着侍女到碧水居。 不管是柳暖儿还是梁霜降,大致都是第一次踏入这鸟语花香的碧水居。这里面的景致比秋水居要豪华许多,光是那个牡丹花园就足以证明符司睿对她的宠爱,花园里面的牡丹多得数不胜数,鹅黄色、淡粉色、丹红色、甚至还有她未曾见过的豆绿色,花园中的牡丹花万紫千红,绚丽夺目,让人目不暇接了。 难怪符司睿如此钟爱碧水居,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呵呵,她忍不住偷笑,真是应了这美景。 “暖儿meimei,看来心情不错啊,是因为昨晚出了个风头吗?”穿着雍容华贵的香湘从亭子后踱步而来,依然高傲地冷嘲热讽她。 她当然不会跟她计较,只是笑着说:“meimei有话要跟香湘jiejie说,只适合在只有我和你的地方说。”
“哦?没想到meimei居然想和本宫聊私己话?我俩还没熟悉到这地步吧?” “关于主人。”梁霜降好心地低声说。 话音刚落,香湘脸色大变,惊慌地看了看在旁的侍女,立刻故作镇定:“咳、咳,你们先退下。” 侍女们都退下后,香湘皱眉立刻质问她:“你怎么会知道关于主人的事!你到底是谁!” 梁霜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慌乱的样子:“跟你一样的人。” “什么?你也是他的人?”香湘试探她。 “别废话了,大家都是墨王的人,他让我来是为了辅助你,你有心思就花在怎么偷虎符这件事上吧,别老针对我。” 香湘震惊了,现在到梁霜降冷嘲热讽她,她脸上自然有些挂不住:“我怎么从未听过主人提起你。” 梁霜降发挥厚黑学的真谛,先唬住她再说:“主人手下有多少人,你可都知道?还是主人做任何事都得向你一一汇报?上次我坠湖之事也不予你计较了,现在不得以向你透露我身份,以后就别花心思在我身上了,自己人为难自己人很过瘾吗?” “没想到主人这般关心我,难怪他这么久才来看我一次,原来派了meimei在这边汇报。”香湘笑得很甜,即使是谎话。 “是啊,那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 “他从不在碧水居过夜,唉,我也没办法进他书房。” “所以才拖了这么久?” “是的。” 梁霜降想起楚墨雪说这个交易是香湘要求的,于是她问:“jiejie果然很爱主人,但我们从来没听说过主人需要虎符一事。” “说来也不怕meimei取笑,自从几年前我在上巳节宴会上看到俊美无涛的主人后便寝食难安,父亲向他明示暗示了几次提亲他都没有反应,父亲也是没办法,正巧皇上赐婚,于是我便擅作主张找到主人跟他做了这个交易。” “jiejie何以见得主人需要虎符?” “主人虽为庶出之子,但以他的能力做皇上有何难,他派你来,不就是他想要虎符的最佳证明?” “说的也是,那jiejie再努力一下,主人一有消息我会代为通报,毕竟他经常出入碧水居,主人也不方便来。” 香湘脸色难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既然如此,到时候可能要麻烦meimei了。” “嗯?不麻烦。” 照香湘的说法就是楚墨雪要很久才来见她一次,所以她也不怕被他拆穿,都说暗箭难防,只有这样她在摄政王府才是安全的。 照香湘这含羞待放的表演来说,即使是被楚墨雪利用了也甘之如饴,到底是香湘想要偷虎符献给楚墨雪还是楚墨雪暗示她来偷虎符,她还得查探清楚,万一他是真的想要虎符,那就代表她会被牵扯到阴谋叛乱中,没有安乐日子过久不说了,还得冤枉搭上一条小命。 她轻叹,她不过是想安安静静地过好这一生,为何还要被迫卷入这些混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