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天启真人

    林凡最后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三扇大门，摇了摇头，叹可口气，转身就要往回走。临行前，林凡鬼使神差的对着三扇大门喊道：“晚辈林凡，有事求见宫主，请开门一见！”

    声音响过好一会儿，都不见有回音，林凡再次摇了摇头，转身，开始往正殿走。当林凡迈起脚，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就听得背后有大门开启的声音。

    “吱-扭-扭-”

    林凡一惊，瞬间转身，就见正对着的那扇大门敞开了一道能容人进入的缝隙，露出里面黑洞洞的空间。

    林凡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儿了，倒不是害怕，而是紧张，双手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掌心和额头乃至后背都涌出一层冷汗。

    门开了能有一炷香的时间，林凡没有动，门内也没有人出来，林凡不由得放松了些紧绷的神经，对东方老人道：“前辈，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后殿还有人居住？”

    东方老人的魂体也从林凡的体内钻出来，飘在林凡的身前，望着眼前的一幕，惊讶不比林凡少。

    “按说不可能，自从我醒来就没见过天宫内有人活动，除了你和你的管事，就只有后来的那两个人，又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人呢？”

    “那还有没有其他可能，比如说这后殿本来就住着不止宫主一个人，还有其他的长老啊什么的人！”林凡问道。

    “更不可能，这后殿是历代宫主的领地，除了宫主，就是服侍之人和亲近之人也不能轻易进入此地，何来居住一说。更何况我清醒过来也数千年了，就算有人能够辟谷，但是活人总要出来走动走动吧，我可是一回也没见过！”

    “那就奇怪了！”多个可能被推翻，林凡也不再胡猜，但是让林凡鼓起勇气往前走，林凡还是不敢。

    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飘飘荡荡的声音却找不到出处，仿佛来自四面八方，但是林凡知道声音一定来自门内。

    “我当是谁闯入后殿，原来是东方贤弟啊！多年不见，你居然活着，难得啊难得。”

    “你是…宫主？”东方善惊讶的道。

    “宫主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有人叫了，不错，我正是天启，东方贤弟不要见外，唤我一声天启或者道兄就行。”语毕，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门边，并向林凡这边望来。

    林凡顿时感觉到一阵透骨的寒意从头顶直到脚尖，不免又是一身冷汗，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好在寒意来的快去的也快，林凡知道这是天启在观察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恭敬的躬身施礼道：“晚辈林凡，见过天启前辈。”

    白影一闪就来到了林凡近前，将林凡搀扶而起，口中说道：“起来吧，小友根骨一般但是神识远超常人，而且法力深厚不说还异常精纯，他日必定是人中龙凤，不可凡物。”

    “谢谢前辈夸奖，晚辈实在当不起！”林凡谦虚的说道。

    天启真人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东方善，良久后，略带哀伤的道：“当日一役，我天宫就名存实亡了，多少老兄弟反目成仇，最后道消兵解，没想到我还有见到故人的机会。哎，走吧，我们进去聊，不要在这里站着了。”说完，天启真人一转身，也不见丝毫动作，人就又出现在了打开的门旁，轻推大门，门分左右打开，然后回身对林凡和东方善道：“请进！”然后当先走了进去。

    林凡看了一眼身旁的东方善，后者恰好也望向林凡，并且向林凡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当先向大门走去。

    林凡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跟过去，不知道是这条甬路根本就没有禁制机关，还是被天启真人关闭了，所以林凡提心吊胆的走完短短的十几丈距离的甬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安然的从敞开的大门步入后殿。

    林凡进入大厅的时候，天启真人已经和东方善分主次坐了下来，不过却是坐在地上的蒲团上，林凡看了一眼离二人较近的一个蒲团，最后还是在门边附近的空地上坐了下来，并且偷眼打量这座大厅。

    这座大厅与其说是待客的大厅，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座禅房，里面除了墙壁上挂着的几幅字画，就是地上的几个蒲团和房间中央的一个香炉，除此以外别无他物，显得说不出的空旷。无聊之际，林凡束耳偷听二人的谈话，好在他们用的并不是传音，似乎也不避讳林凡，所以，虽然谈话的声音有些小，但是林凡却听得一清二楚。

    “东方贤弟，当初那场浩劫你不是死了么，怎么如今又好生生的出现在此？”天启说道。

    “一言难尽啊！”东方善叹了口气，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身躯，对天启真人说道：“您看我这还算‘好生生’么，如今只不过是一副魂魄之体，若不是林凡相救，说不定此生还被困在雕像中。”东方善简单的将自己的际遇和天启说了一遍，其实也没什么，大都是林凡来之后的事情。

    天启真人听了东方善的讲述，不免又看了林凡几眼，口中说道：“活着就好，至少我还有个说话的伴儿，就不知道从这里离开的那几个，如今谁还健在！”语毕，又是一声长长的感叹。

    “天启兄，当初听闻你遇刺身亡，所以宗门才会打乱，如今你却依然健在，难得是那些家伙造谣，故意扰乱视听？”东方善打破了僵局，轻声问道。

    “说来惭愧，当时为兄确实遇到了偷袭，rou身尽毁，不过元婴却九死一生逃过了一劫，如今这副身躯，是元婴再次凝练出来的。”

    “哦。”东方善点了点头，转而恨恨的说道：“明华那个混蛋，为了些许利益，居然对宫主动手，真是该杀！天月宗的林渊也不是好东西，借机生事，否则我们堂堂天下第一宗，万年传承，又何至于一朝就倾覆了。”

    “贤弟啊，俗话说的好，‘盛极而衰’，这天宫衰败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空间裂隙也不过是个契机！难道你真的以为就凭明华和林渊他们几个，就能将我们天宫的根基动摇了？你抬举他们了!”

    “难道这其中还有隐情？”东方善惊问。

    天启真人没有立即回到东方善的提问，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许久后反问东方善道：“贤弟你对我们天宫究竟知道多少？”

    东方善被天气真人的不找边际的话问得一愣，口中呐呐的说道：“您是指什么而言？”

    “算了，还是我来说吧！”天启真人顿了顿说道：“我们天宫，从第一代宗主姬元仙师开始，传到我这一代，历经一万一千三百余年，我是第三十七任宗主，也是最后一任！”

    “明里，我是天宫之主，决策一切天宫事宜，不过实际上，遇到重要的难以决策的问题，我还要请示长老会，所以长老会才是实际上天宫的主事之人，只不过不是一人，而是七人罢了。”

    东方善插话道：“我怎么都没有听过长老会，不过我想绝对不会是长老院的那些人吧！”

    “长老会自然不是长老院那些人，长老院的那些名誉长老和实际长老，一般都不会过问宗门的事情，只是偶尔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才会出手一次罢了，说白了，就是天宫的打手，只不过比起普通的护教更高级些而已。”

    “那您说的长老会是？”东方善问道。

    “自然就是隐藏起来的我们天宫的真正的底蕴，一些离合期的老怪物！”天启真人将“老怪物”三字加重语气说道。

    “离合期？我们天宫还有离合期大修士？”东方善惊讶的问道。

    天启真人淡淡的回答道：“自然有离合期的修士，不然你以为他们修炼到元婴后期就是尽头了？就都挂掉了不成？”

    “啊，说得也是，我们天宫向来不缺元婴修士，出现离合期修士也是常理之中！”东方善想了想说道。

    “虽然是常理，可是修炼到元婴期不难，若要突破到离合期，万中难出其一！”

    “什么？万中难出其一？”

    “不错。因为我们天宫有聚灵法阵，所以元婴修士从来不缺，就是元婴后期的修士也不在少数，可是真正突破到离合期的真修，一万多年间只出现过十五位，我在位的时候也是最多的时候，达到了七位！”

    “天，居然有那么多！”东方善感叹道，就连一旁偷听的林凡也是张大了嘴巴，久久没有合上。

    天启真人这时却有些不满的说道：“我倒是希望数量少些，那样也不会出后来的乱子！”

    “到底怎么回事，您倒是详细说说！”东方善表现出了元婴修士不应有的急切。

    “修为到了离合期，可以说应该彻底摆脱俗事，专心修炼，以期达到更高的境界才是。可是我们天宫的这几位太上长老们，不但都对权利表现出不该有的欲望，而且还拉帮结派，致使长老会在空间裂隙一事上态度不一，最终下面的某些不甘寂寞的长老们、掌座们被暗中鼓动起来，才有了当日的大乱。”

    “那即便如此，他们也不至于眼看着天宫灭亡吧，难道他们对天宫就没有丝毫感情？”东方善不是不信天启真人说的话，但是说不出为什么，还是有此一问。

    “我想他们也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吧！”天启真人嘿嘿冷笑了两声，接着道，“七个离合期修士，三个道消兵解，四个重伤，门下天月、天极、天道、天妙、天衍、天通、天绝、天华、天星九宗，三百多位元婴期修士，最后仅存二十余人，没有当时就灭教就不错了，那些可都是朝夕相处的同门啊，还何谈感情二字！”

    东方善和天启陷入了沉默，也许他们都在追忆昔日同门们的那张张笑脸，亦或者是回忆记忆中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