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年之后
当时为了破除封印，五雷散人不得已元婴出窍，导致寿命断绝，修为道行亦大跌。 后来为连霄重塑根骨，力有不逮，终究无法恢复成曾经那般优异。 火灵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普通的双灵根，一般来说修行的顶尖资质共有七条灵根，其下优劣按灵根多少区分，一灵根代表普通人，二灵根意味着可以修行，但基本视为最差的资质。 在普通灵根资质之外，还有一些罕见的体质，譬如五行灵根体，连霄曾经的拥有火灵根，天生可以吸收火行灵气，修炼火性功法更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可如今火灵根已成过往——对此，连霄并不觉得丧气，反倒为之庆幸，因为有总比无好。 他在原地为师父建了一座简单的衣冠冢，休息了几日，着手开始考虑后面的事情。 地煞谷的封印已经解除，单从外面看变化并不大，可深入里面之后，精奇鬼怪销声匿迹，风霜草木重新履临，其实已跟普通山谷毫无二样。 连霄一边借着工夫养伤，一边开始重新修炼，试图重回聚气境，如此一来，倒也不急着出谷。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延续下去，当日地煞谷发生雷鸣天象的时候，临虚城连家当日派人前来查看，发现地煞谷并无变化之后，也就放了心。 过了一年之后，临虚城内依旧维持着三家鼎立的格局，连家上下业已淡忘关于连霄的一切。 这一日，万里长空无云，忽然有人发现天边有一道黑点飘过来。 黑点越飞越近，渐渐来到了临虚城的上空，众人翘首而望，赫然发现那是一只巨大的浮舟，红底乌蓬，无帆无桨行于云中，端的不可思议。 浮舟一直行到临虚城正空才停住，倏尔几道人影乘风而下，落地之后俱是一派器宇轩昂，架势不凡， 彼时，三大世家已经闻讯赶来，代表家族头面的三大宗主个个满脸堆笑，无比客气上前道：“上使远道而来，尔等迎接来迟，万望见怪！” 从三家毕恭毕敬的态度，足可看出这一行人的来历不凡，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在他们的袖口处都有一道云纹，唯美的勾勒出“清虚”二字。 对于城中的平民百姓而言，这两个字或许显得陌生，可在三大宗主看来，却不下于千钧分量，因为这代表着北荒部洲上赫赫有名的一座门派——清虚门。 清虚门距离临虚城数万里之遥，平时极少往来，不过每隔十年的时候，清虚门弟子必会出现一次，为的也只有一件事情——招收弟子！ 像清虚门这种等级的门派，为了保持宗门长久延续，选拨弟子的标准甚为苛刻，但好的苗子毕竟不多，所以每一次招录都会花费十年之久，范围也往往覆盖一洲之地。 传统保持了几千年，清虚门经过总结发现，大部分资质出众的弟子都出自世家门阀，一方面是因为浓厚的修炼氛围；二是得益于雄厚的财力，才能培养出适合修炼的人才。 正因如此，清虚门与大量的门阀世家缔结了约定，每十年都会进行一次遴选，资质上乘者子弟可藉此进入清虚门深造，作为交换，清虚门则给予世家门阀庇护之责。 今日，正是十年之期！ 此刻站在身前的共有四位清虚门人，皆着一身青袍道服，个个修为高深的样子，尤其是领头的一男一女，外露气势隐隐在筑基初期之上，连三大宗主探不出深浅。 招收弟子是一件很要紧的大事，三位世家家主都自觉放下了架子，毕恭毕敬的候在一旁。 清虚门人中站出一位女弟子，姿容秀美，目若含光，美中不足是神情过于冷漠，给人一种拒人千里的感觉。 女门人目光扫过，以一副不见喜怒的口气道：“我乃清虚门人陆清芙，担任本次接引使者，几位可是连、林、姜三家家主？” “在下便是！”三位家主齐声应道。 女门人接着道：“今日前来只为一件事情，想必诸位也都知晓，望请各位今夜告知族内子弟，明日在此地集合，届时每家择一人选前往清虚门修行，过时不候，诸位谨记！” 能与清虚门搭上关系，对于临虚城三家意义重大，三位家主想也不想点头称应，并表示后面将妥善配合。 事情交待的过程快速简洁，之后三位家主力邀几位上使入府一叙，结果无一例外遭到了婉拒，清虚门人似乎并不像纠缠太多，径直回到了浮舟之上。 三位宗主向来不对付，这回齐齐自讨没趣，气氛略微有些尴尬，几位竟难得相视一眼，苦笑着打道回府。 …… 地煞谷底。 深渊的阴气荡除之后，谷底渐渐开始生出草木，经过一年多的繁衍生息，已然是旧貌换新颜。 一处不起眼的山脚下，藏着一排黑魆魆的山洞，其中一个山洞内不时传来霹雳啪啦的脆响声，隐约可见一道身影闪烁其间。 过去了半盏茶的工夫，黑暗中的身影屈膝起身，不紧不慢向着洞口处走来，一张略显苍白的面孔随之展现，细一看，除了连霄还能是谁！ 三百六十多个日夜的蛰伏，带给连霄的变化清晰可见，往日的颓废一扫而空，代之以坚毅的神色，目光流转间，不经意也有了锐利之势。 这些都还只是表面，关键是内质的变化，经过潜心苦修，连霄终于回到了聚气境，再次以修士的身份出现在天地之间。 期间修炼的艰辛，自然只有连霄一个人体会的到，不过从另一方面讲，宝剑锋从磨砺出，经历的这些挫折打击，反倒极大锤炼了心性，对于他往后的修炼生涯可谓大有裨益。 在力争重回聚气境之后，连霄亦开始涉及天罡雷法的修炼，这部秘术统共分为外诀和心诀，总纲里面讲到，外诀威力巨大，但需要一定的境界才能修炼。 随后看了一下，连霄差点一口气噎住，上面提到的境界要求竟然要达到金丹境，那可是他从未听说过的境界，连做梦都觉得虚无缥缈！ 太遥远的事情就不要考虑，罢了心思，老老实实从内诀开始，雷法纲要上讲到，心诀又名内天罡，主要强调实修，即注重本身的内功修为，修士聚合五行灵气，以淬炼强化rou身元神。 内天罡分为三重境界：五雷邪法、五雷正法、五雷道法、统称为“五雷正法”。 修雷法之初，先从邪法起修，因法本无正邪之分，关键在于掌握法的人如何运用，修此法时，修者的性格脾气变得古怪异常；邪法修好后，开始修者正“五雷正法”，修此法时，人的脾气变得异常爆烈，正法修好后，修习“五雷道法”，此时，人的性格变得平淡而祥和。 上述一一历经，即成“以邪入正，以正修道，以道合真”的内天罡。 踏入聚气境，连霄正式修行五雷邪法，此法乃是内天罡的基础篇，要点在于吸取天地灵气，聚炼出雷罡。 为了检验修炼成果，每一重境界都有一道功法修行，譬如五雷邪法对应的功法便是掌心雷。 顾名思义，掌心雷即是引动体内的雷罡，外象为雷霆，伤人于瞬息之间的杀伐之术。 为了修炼五雷邪法，连霄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准备，结果却收效甚微，原因其一乃是自身资质受限，恐需更多的时间来打实根基；其二则是因为地煞谷被封印多年，谷底数千年不见天日，灵气稀薄，实非修行福地。 仔细想了想，连霄缓缓抬起了头，终于下定决心：该到出谷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