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翩然掠仙
“在座的也没有什么外人,苏小姐不必羞涩拘谨。”淑纯公主说道。 “苏小姐才貌双全,实为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原只应天上有的,咱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能够冒然亵渎,只有欣赏欣赏曹小姐与秦小姐的舞蹈与画,也就是了。” 英王冷哼了一声,出声说道。 此话一出,淑纯公主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英王这番话一语双关,有两重意思。 第一重是说林织郁不知好歹,连淑纯公主的面子都敢不给,显然是没有将淑纯公主放在眼里。 第二重是说林织郁恃才傲物,那么多位身份高贵的小姐们都向众人表演了自己的节目,可林织郁却一直推三阻四,不肯放下身段,实在自视清高,目中无人。 众所周知,淑纯公主是西岳公认的第一美人,林织郁在淑纯公主的面前却丝毫没有谦虚于自己的容貌,这一点也是对淑纯公主的大不敬。 “十二弟此言差矣,淑纯皇妹才是咱们西岳的第一美人,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十二弟这样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小姐自诩美貌,妄图貌盖淑纯呢。”安王赫清赋笑了笑,淡淡的说道。 “四哥这话说的别有深意啊!”赫清绝似笑非笑的看着赫清赋说道。 “九弟多想了。”赫清赋笑着说道。 赫清赋勾唇一笑:“但愿如此。” “百年难见又如何,终究只是一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罢了。”座席上有人讽刺的出言说道。 场面上的讽刺意味愈演愈烈,林织淡淡一笑,道:“既然淑纯公主开口了,臣女自然盛情难却,那臣女便……” “等一下!” 没等林织郁说完,淑纯公主便道:“苏小姐聪慧美丽,自然不能与寻常人同俗,不如苏小姐就为大家舞一曲掠仙舞吧!” “掠仙舞笔趣阁”林织郁心头一惊,是那支早已失传了百年的掠仙舞笔趣阁 “掠仙舞”意为惊鸿掠影,翩若鸿仙,掠仙舞为百余年前西岳的静仪公主所创,此舞早在百年前就已经失传。 据传在一百多年前,那时的西岳国刚历经了一场空前的大战,被南照国大伤了元气,导致国基动荡,危在旦夕。蛮胡的一众胡人趁着这个机会,经常到西岳的边境烧杀掠夺,不断的寻衅滋事,意图挑衅西岳。 奈何那时的西岳还不是如今这样的强大繁盛,对于胡人的屡次侵犯,虽怒火冲天却无可奈何。 最后,皇上决定把当时西岳最美的公主静仪公主嫁去蛮胡,用和亲的方法来缓解两国的矛盾。 传说静仪公主是当时震惊天下的美人儿,温厚善良,美丽大方,引得无数王孙公子为她不思茶饭,恍惚终日。 纵有万千的爱慕者,静仪公主仍是任谁都不爱,却偏偏爱上了一个穷书生。静仪公主与那位孙姓书生两情相悦,相约了这辈子非卿不娶,非卿不嫁。 奈何天意弄人,这对苦命鸳鸯最终被活活拆散,在国家与民族存亡的面前,静仪公主思虑再三,最终决定同意父皇的旨意,和亲蛮胡。 举行和亲仪式的前一天,静仪公主与孙书生相约在一座梅花盛开的园子里,据说那夜漫天大雪纷飞,梅花映雪,照亮了整个梅花园,静仪公主含泪在梅前雪下跳了这支惊艳天下的舞。 静仪公主身轻如燕,翩然若仙,在漫天雪花之下,如同天宫中飞来的广寒仙子,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孙书生自知夜黑夜一过,明日太阳升起,这辈子便与静仪公主再与相见可能,于是便撕下了自己的布衣,用自己的血水将静仪公主的舞一笔一笔的画了下来,并为此舞取名“掠仙舞。” 而那张在布衣上用血水画下来的画,被后人整改以后曾流传了一段时间,也风靡了天下。 再后来皇上怕这件事传扬出去,会对静仪公主的名誉有损,再次引起蛮胡人的不满,便下令禁止了掠仙舞。 在先帝登基之初,因心爱的惠妃想学掠仙舞,便下令解除了掠仙舞的禁止,而那时从一百年前流传下来的画册早已寥若星辰,根本找不到几册了,只能从一些破败的画册上,依稀寻到掠仙舞的痕迹。 林织郁冷冷一笑,这是故意要在众人的面前为难她,让她出尽洋相了。 赫清绝看了看垂眉不语的林织郁,道:“掠仙舞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经失传,别说是苏小姐了,就是在座的所有小姐们,也不一定能挑出一个会跳此舞的,皇姐出这样的题目,未免有些太过强人所难了吧!” “九弟此言差矣,苏小姐本就天资聪颖,想必对掠仙舞必定也有所研究,况且在座的全都是自己人,若是她舞的不好,也没有人会笑话苏小姐。” “悠王殿下如此维护苏小姐,莫不是与苏小姐已经定下秦晋之好了吧笔趣阁”曹睿揶揄的笑了笑,道:“想来苏小姐才貌俱佳,也只是悠王殿下这样的人,才能够配得起。”曹睿的语气尽是玩笑意味,听起来无伤大雅,像是一句玩笑话,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可听懂了的人,却因为他的这句话,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十分精彩。 赫清绝微微一笑,道:“多谢曹公子关心,本王听说曹公子最近身体不太好,想来定是经常替别人闲cao心,才累坏了身子。曹公子可要多多注意,保重自己也是。” “多谢悠王殿下关怀,微臣谨记。” 他们走到街上时看到街道两边挤满了百姓,熙熙攘攘,稍显排山倒海之势。 只听到他们小声的议论着:“听说这林家企图谋反啊,三十万大军直接都攻上了皇上的金銮宝殿呢!” “假的吧笔趣阁林家这么多年以来为咱们百姓做了多少好事啊!” “当然是真的了,我听说啊,他们没等圣上传旨就迫不及待的回到了京中,这不是造反是什么笔趣阁” “就是啊,我还听说啊,圣上如今病重在卧,所以才给了他们趁虚而入的机会,幸好皇后娘娘及时控制住了林家,不然让这等心怀不轨的臣子做了皇帝,咱们百姓还有好日子过么笔趣阁” “是啊,说不定他们这些年做的好事都是为了掩人耳目,笼络咱们百姓的心呢!谁知道他们背地里做了多少于江山有害的事呢” “说不定他们背后还勾结了外邦,谋害圣上呢。” “这等贼子也配在朝中为官笔趣阁真是国之蛀虫啊!” 林暮玄听此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的看着这些忘恩负义,颠倒黑白捕风捉影的百姓,心中凄苦:“人言可畏,树倒众人推啊!林家世代清白忠贞,怎么会……” 不知道是谁此时大喊了一声:“给我砸”,一瞬间只看到铺天盖地的鸡蛋、烂菜叶、甚至还有尖锐的石子向街道中央的那一辆辆囚车砸去! 愚不可及!林暮玄眼底猩红,昔日他们林家为这些百姓做了多少事情,如今他们竟一点都不念旧恩,如此残忍疯狂的对待林家。这样的话也相信,这些愚民!简直是非不分,无可救药!
他看着囚车上被砸了满身鸡蛋菜叶,甚至被砸的头破血流的父亲母亲,姨娘和meimei们。心底对曹后的恨意更深,深到已经吞噬了他的意识,看着远处城墙上一脸得意的曹后,他恨不得上前将她那张绝美的面孔撕碎,将她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已经黑透了! 远处城墙上的曹后看着那几辆囚车,神色冷淡又写满了嘲讽。 她突然轻声一笑,神色飘忽。像是喃喃自语的道“这世上之人,做事总该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事切勿太过决绝才好。既然林将军不肯给自己留条后路,那今日之事便是你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那声音太过清淡,若是不仔细听竟听不出言语间尽是阴毒,让人顿时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林暮玄看着囚车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只留下一地的烂菜叶,碎鸡蛋,还有沾着血迹的石块和愤愤不平的百姓。只觉得身体仿佛置于冰火之中,刺骨冰冷却又烧心灼肺。一瞬间只觉得胸口气血上涌,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他知道曹后此时肯定在某个暗处等着逮捕他,不,是等着他亲自送上门去,他必须强忍下心头那股立马去找曹后拼命的冲动,带织郁趁着这熙攘的人群快速离开西岳!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曹皇后,咱们后会有期! 林暮玄趁着人乱过了京都城门之后,一路马不停蹄的的奔向东陵,终于在第七日清晨到达了东陵的国都——“临州!” 他前几年是去过纪府的,所以自然是知道路的,他们刚走到街上,却看到另一幕—— 只见那街道边躺着一个浑身脏兮的少年,边上站着几个农民穿着的百姓对他又踢又打,还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他是丧家之犬,净会偷东西。 少年紧紧的蜷缩成一团,死命的护住自己的身体。 林织郁看不过去,拉了拉林暮玄的手道:“二哥你帮帮他吧!” 林暮玄对着林织郁点了点头,随即拉着她走向了那少年。他望向那少年的脸却问那几个百姓道:“不知道他偷了什么东西,你们要这般痛打他笔趣阁” 其中一个百姓却是一脸的不耐烦道:“你是谁啊笔趣阁听你的话不像是东陵人,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别管不该管的事。” 另一个人看林暮玄气质不俗,当下对他道:“这位公子,你是不知道这个狗杂种有多可恶,爹娘都被他害死了他却还整天跟个没事人一样瞎晃悠,不光如此他还偷东西,你说这样的小贼该不该打笔趣阁” 他低头看了一眼那少年,见他眼里没有一丝惊恐和害怕,唯有淡然之色,仿佛事不关己。他转身塞给了那几个人一锭银子,道:“够了吧笔趣阁赔他偷东西的钱!” 那几个人却是面面相觑,连忙说够了够了。 林暮玄又看了一眼那少年,对林织郁道:“织郁,走吧!” 林织郁蹲下身去把一锭银子塞到了那少年手中,说:“不管别人怎样诬陷你,都要坚强的活下去!” 那少年看着林织郁离去的背影,淡淡的眼底终于有了颜色,低声自言自语,“织郁么笔趣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