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城中风雨
此次百里商会一行，云烈得了一柄失传的笛中剑千玉，云耀得了太玄丹。 百里芳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太玄丹仅仅收了一千银币，而千玉则按照他们收购的价格直接转手卖给云烈，九千银币。 虽说只是残损的凡器，可毕竟是六阶凡器，一旦现世必会遭到哄抢。 只一个下午，云烈就将身上的钱花得差不多。 不过他倒不担心，因为回春堂那里可是一桩长期的买卖。 果然如同云烈预料的那样，云翔果然震怒。云烈三番两次挑衅他的权威，不仅坏了云非与杜月月之间的好事，他甚至也查到了云烈将药方卖给回春堂的事情。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云烈不说，孟掌柜不说，只要云烈顶着这么一头白发到处晃，总会有有心人看着他。 再一联想到回春堂最近大批改订药材，甚至当天下午就有凝灵丹在市面上试发售，云翔怎么可能还想不明白？ 他也派人悄悄去买来几颗。 发现果然如回春堂所宣传的那样，这丹药价廉物美不说，竟然对玄元境的武者也有用。 相比之下，他们本草堂出售的聚灵丹就黯然失色了。 都是云烈干的好事！ 一回来就毁掉本草堂的生意！ 光一个下午，本草堂就流失三成的生意。按照他的预估，明天恐怕会有更多的顾客跑去回春堂去！ 云翔气愤不已，书桌上的东西早就被他扫到地上去了。想了想，他转头对管家吩咐道：“那小子一回来，你就立刻让他过来见我！” “是！” …… 然而云烈并未直接回云家。 百里芳很热情，主动对他说，他们百里家中有一处非常适合修炼的地方，欢迎他上百里家小住。她的父亲有要事去了王城，因此百里家没有其他长辈在。 云耀当晚就回了云家，将太玄丹送到父亲的手中。而云烈则心安理得地在百里家住了下来。 云翔再恼怒，总不可能上百里家要人吧？ “果然是一处灵气浓郁的地方。”云烈打量着四周，这是一间阁楼顶层。 地板的四周镶嵌着许许多多的元素晶石，在这些元素力量的衬托下，这里的天地灵气的确比外面要浓郁许多。 只不过，比起观星阁，还差了许多。 云烈看了看，旋即让百里芳取来灵笔。 “你想要做什么？”百里芳好奇地看着他，一边将手中的灵笔递过去。 “这里的灵气虽浓，可是一旦那些元素晶石的能量消散，这里也就没什么用。消耗太大了。我在这里画一个聚灵阵，今后晶石能量消耗的速度会慢很多，这里的灵气浓度也能高许多。” 云烈一边说，一边在地板上整理出一块半径大约五米的空地。 以他现在的能力来说，只能够绘制一个二星聚灵阵。 不是他不记得更高等阶的灵阵，而是因为灵阵的布置涉及到方方面面，他的修为跟不上，布置出的灵阵也不会有对应的效果。再说这里的灵气有限，布置出高星阶的聚灵阵反而浪费。 不过就两三柱香的时间，云烈很快就完成了聚灵阵的布置。 绘制完成，他张开手掌在灵阵上一压，一道灵气灌入灵阵之中。 很快，灵阵就被点亮了。 百里芳在一旁看得惊喜连连，美眸不住地在聚灵阵和云烈身上来回。 “这么说，今后就算不需要这些晶石，我在这里修炼也能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那不一定。”云烈摇摇头，“启动灵阵需要大量的灵气。当然，你这么听来可能有点匪夷所思，既然是聚灵阵，为何又需要大量的灵气？其实凡事都需要一个引子，启动聚灵阵也需要一个引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的修为还在黄元境中期，身上的灵气恐怕不够启动灵阵。将来你若要使用，最好还是借助晶石的力量。” 那为何不直接使用晶石的力量来修炼，反而要用聚灵阵这么麻烦的东西？ 那是因为晶石上的力量不比聚灵阵凝聚的灵气精纯。对于武者来说，聚灵阵凝聚的灵气才最适合他们吸收和炼化。 “那为何你能够开启呢？”百里芳疑惑地望着他。 她知道，他才刚完成定星。 就算他的天资优秀，能够一举通灵成为黄元境武者，那也只是黄元境初期而已。她黄元境中期都不行，他是怎么办到的？ 云烈看了她一眼，笑而不答。 那是因为他额间已经凝聚出灵海，所能容纳的灵气的量与他们的灵池中的灵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不过这涉及到他的秘密，云烈不想太高调，因此只是笑。 “接下来两日恐怕就要叨扰了。” 云烈笑着说完，便招呼百里芳一起来坐下。 两人相对而坐，各自盘腿而坐，凝神冥想。 在黄元境，凝聚灵气是相当重要的一个步骤。 从黄元境初期到中期，最重要的修炼目标就是修炼出足够数量的灵气，进一步填充灵池而已。 可是对于云烈来说，这就显得工程浩大了。 他要填的是灵海，工程量实在浩大。 不过还好云烈的心态很稳。 有九幽星辰诀的帮助，他凝聚灵气的速度很快。想当初他在化圣境的时候，修炼的可不仅仅是灵气，而是比灵气更加精纯百倍的真气，那个速度才真叫一个慢。 相比之下，灵气凝聚的速度快得都能让云烈喜极而泣了。 云烈很快就进入了深层冥想的状态。 深层冥想不是谁都能进的，即便是玄元境、地元境的强者，也不是能随随便便做到的。可是对于云烈来说，却是家常便饭。 进入了深层冥想之后，他能够全神贯注地内视自己的灵海与全身经脉，关注体内灵气的循环与每一个细节。 他无声催动九幽星辰诀的第一层功法。 灵海之内，灵气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 阁楼之上，时间无声地过去。 百里芳没能进入深层冥想，因此过了大约三四个时辰，等到天边渐渐发亮，她慢慢睁开眼睛。 这一晚是她自修炼开始至今最为舒爽的一天。仅仅三四个时辰的修炼，她觉得足以抵得上她过去数天的成效！ 这位云公子果然不同常人，随随便便一个聚灵阵出手，便有这样的奇效。 他们百里家有钱也有各种搜集宝物的渠道，他们手上，的确也有一些聚灵阵的阵图。 可是，有阵图不代表他们就能花得出来。还需要经验丰富的灵阵师才能够做到。他们就是找不到这样的灵阵师，才迟迟画不出灵阵来。 没想到云烈一来，三两下的功夫就搞定了。 顿时，百里芳就忍不住为自己下午主动出手结交的决定感到万分庆幸。 用一枚原价的太玄丹和一柄笛中剑，就能够换来与百里家交好的云烈，这生意是百里家占了便宜。 她看得出来，云烈将来的成就远不止如此。或许借着他的势，百里家将来会有难以估量的前途。 当然，百里芳之所以这么优待云烈，不仅仅是因为她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光明的前途，也是因为云烈的为人。 她看得出来，云烈行事随性，也有底线。洒脱不被俗世所束缚，更不为眼前的利益所驱动，这样的性格，对于像是云家这样的大家族出来的公子哥来说，非常难能可贵。 这么想着，百里芳忍不住又朝云烈的方向看去。 只一眼，她不禁又怔住了。 此时云烈只是安静地盘腿而坐。 闭着眼，神情安详。 短而浓密的白发贴在他的耳际、额前和颊畔，虽说这不是少年人应有的发色，可是此时看去，却令人觉得这少年本就该拥有这样的发色，他本就该与众不同。 五官深邃，剑眉入鬓，睫毛纤长。鼻子挺而直，薄唇微抿勾起一道含笑的弧度。 这张俊脸天生带着三分的笑意，令人一眼便心生亲近之意。 更令百里芳惊讶的是，此时已经进入深层冥想的他浑身像是罩着一层浅浅的光罩。 灵气缓缓在他的周身回旋，丝丝缕缕慢慢地进入他的身体。 他吸收灵气的速度竟然也如此之快！ 百里芳深深看他一眼，心头的决定更加坚定——她一会儿就要修书一封给父亲。将来百里家与云烈的羁绊若是能够加深，或许对百里家来说，将会是一件好事。 …… 两天的时间悠然而过。 不管云家在这两天内如何天翻地覆，关键的人物云烈就是不出现。 这两天里，回春堂大肆宣传凝灵丹，拉走了本草堂十之八九的顾客。只剩下一部分已经与本草堂签了长期契约的顾客。只不过，他们也差不多都私下派人去购入凝灵丹。 才两天时间内，回春堂起死回生，再次一跃成为燕云城内最热闹的商户。 孟掌柜笑得合不拢嘴，心想之前云烈开出的价码虽然高，可是如今一看，这桩生意做得实在值得！ 光是第一天，他就赚了数百银币，而后的利润更是成倍数增长！ 另一头，云翔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本草堂的生意一落千丈，他的收入大部分就是来自于手下的本草堂。他身为云家代理家主，如果想要不经过账面存下私房钱，本草堂就是一个极好的洗钱渠道。 可是眼下本草堂连生意都快做不成了，反倒全亏了进去。 云翔能不呕吗？ 再加上他之前刻意与杜城主交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云非那天带着杜月月上百里商会回来之后，杜城主总是有意无意地回避他。他登门拜访，也被以各种理由拒之门外。 更令他措手不及的是，原本修为一直不弱的老三也突破到了地元境。 这么一来，家族中一些长老的目光便落在了一直低调的老三身上。 族中甚至开始有流言，说云家在他云翔的手中一直不见有什么发展，不如换一位代理家主。 这怎么行？ 他好不容易才将这一切抓在手中，岂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失去一切！？ 云翔咬着牙，瞪向才刚跨步走入房间的云耀，目光如炬。 云耀走进房中，躬身一拜：“耀儿见过大伯父，不知道大伯父找我有什么事？” 云翔恨恨地一拍扶手：“你会不知道？云烈毁了我本草堂的生意，你父亲还得到了太玄丹晋入地元境！好啊！看看你们父子联合一个野种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