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条路
通雀轻轻地笑了笑，“就算是龙族，没有妖力也一样连史莱姆都不如。”通雀笑眯眯地说着，用手理了理袖口，“而且我跟普通的驱魔师不一样，他们见妖就杀，完全不顾平衡。而我则是维持主天轮的平衡的『调解人』，只能算是半个驱魔师。” “主天轮？”檀宇不解地反问了一句。 “哎呀，那位可爱的龙族小姐难道没给你解释过吗？”通雀微笑着看了看瑟缩在檀宇身后，只露出半个小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香薇。通雀这一看，吓得香薇连忙把头缩了回去。 通雀用手指磨砂着她光滑的下巴，若有所思，“不要在门口站着了，坐下来。你想问什么，我都会慢慢跟你解释的。”说着，通雀又微微一笑，“要喝点什么吗？各位。” “我要咖啡！”柯雪兰突然高兴地蹦跳起来，举着手说道。 “……那我要点红茶吧……就金骏眉吧……”檀宇有些不知所措地回答道，接着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香薇，“香薇jiejie，你要什么？” “你你你，你是白痴吗！！！现在我们就在敌军的大本营里，你居然还没心没肺地去享受人家的茶水！”香薇早已被吓得汗毛直立，一听檀宇的问话就劈头盖脸地一顿怒斥。 “对……对不起……”完全弄不懂通雀的哪点吓到了香薇的檀宇，却依然一脸歉意地道歉。 “呵呵……”通雀轻笑着，“不必那么紧张的，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如果要对付你的话……”说着，通雀眯缝起来的眼睛缓缓张开，灰黑色宛如古潭深水一样深邃的眼眸中不带多少情感，“恐怕你早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一股磅礴的寒意扑面而来，这股寒意让原本就对危险十分敏感的檀宇如同陷入冰窖。檀宇也渐渐开始明白香薇如此恐惧的原因了。恐怕即便是失去力量以前的香薇，也不是通雀的对手。因为弥漫开来的灵气的质与量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十分钟后，檀宇跟香薇正襟危坐地坐在椅子上，好似事外人的柯雪兰则满脸幸福地喝着咖啡，通雀则悠闲地拿着扇子扇着风，即便在秋天室内温度非常凉爽的情况下，通雀也依然享受着凉风。 “你们的情况我知道了。”在听檀宇解释过他和香薇呆在一起的来龙去脉后，通雀淡然地点了点头。 “关于你所说的，你身上散发出妖气性情大变的情况，我多少也知道一点真相。”说着，通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红茶，“小宇，从根本上来看，你在某种程度上其实非常适合修炼。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告诉你灵力的事情吗？”她宛如针芒的目光刺在檀宇的身上。“就是因为另外的那个你，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太对劲，但是你只要把他理解成你的第二人格就可以了。” “只要理解成……就可以呀……”檀宇若有所思地嘟囔了一遍。 “姑且先把他叫做[腹黑檀宇]……叫做[黑宇]吧。”通雀随随便便地说道，“你小的时候曾被妖魔吞进肚子里，结果你因为非常饥饿，就用指甲扣下妖魔肚子里的rou吃了，所以就有了你妖魔性情的第二人格。” “原来发生过这种事情吗！我居然完全不记得！”檀宇一脸震惊地说道。 “你当然不记得，因为那个故事是我刚编出来的。”通雀无所谓地摊摊手。 “……” 说到这里，通雀忽然合上了扇子，表情有些严肃，“黑宇为什么会存在于你的身体里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在意了。关键是他原本是处于被封印的状态，一但他感受到了灵力就会尝试去控制它，然后突破封印。这也就是我一直不让你修炼的原因。因为你一旦修炼，封印就可能出现裂痕。”然后，通雀瞟了一眼紧张到极点的香薇，“结果呢，这位可爱的龙族小姑娘偏偏把你引进了门，偏偏没掌管好自己的妖力，让她的妖力被你吸了过来，这样的话黑宇偶尔跑出来冒个泡也就有情可原了。” 接着，通雀的表情舒缓了下来，又打开了纸扇，呼呼地扇起风来，“你只要控制好你的心性，别太容易受别人挑拨就基本没问题了，事情变成这样了也没办法挽回了，毕竟那个封印我也无法进行干涉。至于小宇那能吸走别人灵力的能力嘛……”通雀又眯笑起来，“因为到现在有那种能力的人基本都死光了，可能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小宇有这种心法了吧，你姑且可以把它当做你的超能力。所以，可爱的龙族小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不要妄想把妖源取回来了。请重新修炼吧。”通雀随即将扇子向上抬了抬，挡住了自己的口鼻，眯起来的眼睛里涌动着丝丝寒意，“我说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对于现在的你而言，呆在小宇和雪兰身边是最安全的。顺便一提，如果你做出了什么令我不舒服的事情的话……”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香薇赶忙点头，目光虩虩地看着通雀。 “呵呵……你也不用那么紧张，”通雀将扇子取下，亲和地笑笑，“我现在因为受到诅咒没办法踏出这个宠物店半步，能放出去的只有代行体。”她轻轻地晃了晃扇子，“虽然代行体力量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但是对付中下等妖魔足够了。” 那一句中下等妖魔针刺一样扎得香薇头皮生疼。 “话说回来，你还不知道天轮的事情吧。”通雀看向檀宇问道。 “嗯。”檀宇点了点头。 “……你现在已经有通灵眼了吧，”通雀突然扯开了天轮的事情，“你尝试过用通灵眼观察自己的身体吗？”听通雀一说，檀宇微微一愣，然后果断滴摇了摇头。 “现在试试吧。闭上眼睛，感受自己身体中灵力最密集的地方，然后试着用通灵眼去查看它。” “好。”檀宇应了一声后，就闭上了眼睛。他体内的灵气松松散散的，就好像是一团团棉花一样。刚进入修炼大门的檀宇想在这样的灵气堆里找到最密集的一团的话，只能挨个戳上一戳…… 他在身体里戳了半天，最终在心脏下方的一个小点处发现了一团稠密的灵力，粘稠的样子好像快要融化的棉花糖。接着他便将想象着用通灵眼观察那团灵力。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观察体内，所以他便想象着他在瞪视那团棉花糖。 结果，这个看起来好像很狗血的想象竟然取得了奇效。一个极其开阔的空间浮现了出来。 星空。 星河。 檀宇猛然发现他自己站在一团颜色奇异的云彩上，夐若千里的夜空中，隐隐浮着二十六个圆环，只不过颜色暗淡，毫无光泽。 而在自己的身侧同样浮着二十六个圆环，与自己前方的圆环不同的是，身侧的二十六圆环中有八个圆环燃起了熊熊烈火。 “香薇……jiejie……”檀宇看着那八个燃着无比精纯的妖火的圆环，下意识地叫出了香薇的名字。原来如此，这个就是香薇jiejie所说的她的妖源了吧。 檀宇若有所思地想着，然后转身看向身后…… 黑洞！ 看向身后的檀宇瞬间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的身后是看不到底的黑色裂缝。最恐怖的是那无光的黑暗之中，有一只巨大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心底涌出无法辨明的寒意。不同于通雀带给香薇的寒意，这股寒意似乎直接作用到了灵魂深处。檀宇浑身一震，从那星空中跳脱了出来，意识回到了众人面前。 “……”他睁开眼睛，用手揾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看到了吗？”通雀微笑着问道。 “嗯。”檀宇点了点头。 “你体内的那个空间，叫做‘天轮幻境’，那二十六个圆环图叫做‘天轮图’，而圆环就叫做天轮。”说着，通雀又抿了口茶水。 “其实在上古时代，最初的圣人分为了三个派别。分别是天轮、天诛、天罗。天罗是以防御为主，他们的防御招式几乎无懈可击。天诛是以攻击为主，他们的一击可以排山倒海，征天裂地。而天轮则是以调和为主，他们似乎就是为了平息另外两个派别的纠纷而出现的，在天诛和天罗争斗的地方注定会有天轮出来调解。天罗的人忠于固本，天诛的人喜欢攻城略地，天轮的人主张平衡。历史上很多的妖师作乱，最后都是天轮的人将其解决。一千八百年前，一只空前强大的狴出现在妖魔两界交界处，当时妖魔人灵、仙人修罗、天使甚至是神明下凡，合力对付那只狴，最终将其击败，在那起战斗中，天轮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不知从何时起，就有人起头把修炼图中的圆环称为『天轮』，圆环图为『天轮图』，幻境为『天轮幻境』。这种叫法得到了『人间界』、『妖界』、『魔界』、『仙界』以及『宗界』这五界的一致认可。到最后连世界灵力的总平衡都被称为了『主天轮』。” “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不明觉厉的檀宇感慨道。 “说起来，‘天轮图’本来也是天轮派的一份至宝，只不过是在天轮传人世代流传中遗失了。时至今日，人类的修炼者里已经没有天诛的传人，天轮术似乎也消失了，只有少数几个人还流有天罗的血脉。”通雀又补充道，“话说回来，如果要修炼的话，就要让天轮一个接着一个地亮起并旋转起来。人类、妖族、仙人和圣宗一般把前八个天轮分为一段，这一段称为人阶，第九个天轮到第十八个天轮这十个天轮分为一段，这段称为地阶，第十九个到第二十六个天轮就是天阶。一般到达天阶的人就可以进入宗界成为圣宗。到达天阶的灵也可以飞升成仙人。当然这个世界上还有无数天阶之上的强者，只是现在你不需要知道，以免有心理压力。”通雀轻轻地笑了笑，将茶水一饮而尽。 “那么，小宇，现在轮到你选择了。”说这话的通雀眼神犀利了许多，“摆在你面前的有三条路，一条是跟着我学习人类的法术，也就是修宗。第二条是跟着你旁边这只没有妖力的龙族小姑娘，学习妖法。”通雀的声音格外沉静，气氛一时肃穆了下来。 “第三条路，就是老老实实地把到现在为止听到的话烂在肚子里，老老实实地做一个普通人。”说着，她一脸轻松事不关己地摊出手掌，“那么，你选择哪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