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难吃极了
温简嫌恶的侧过头道:“书学博士很大么?可是比贵妃娘娘还要大?” 周扒皮一愣,怎么扯上了贵妃娘娘?嘴里却笑道:“这自然是比不得京中的贵妃娘娘,那可是皇上身边的人。”说道皇上一词的时候,他还对着北面拱拱手,那狗腿模样真是恨不得立马就趴在皇上脚底下****指头。 温简冷笑道:“一个书学博士的亲戚而已,竟然就敢来觊觎贵妃娘娘侄儿的女人,你们倒是好大的狗胆。” 周扒皮一惊,虽然生得肥头大耳,可这智商并没有成反比,他很清楚的知道自个儿的一切都是来源于自己的小舅子,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单自己,甚至会牵连到自己的后台。此刻听了这话,想起温简的强硬的态度,内心里就已经先有了一丝怯懦。 但是他一扫温简和王木匠两人,再看看那牛车,心中又有些怀疑,嘴里却不甘示弱道:“你说是就是,贵妃娘娘侄儿的女人?那就是华府,你若是华府少爷的女人,怎的穿着这般寒酸,回村里连个像样的马车都没有。” 王木匠冷哼一声道:“我家少爷原本让小姐坐了马车过来,可小姐不愿意,只说这样太过招摇,如同以前一般就好,所以还特意穿了之前的衣物。你们好大的狗胆,等回去之后,我定要将此事告知少爷,让他给小姐讨个公道。” 周扒皮听了这话,心中更是犹豫不决。 王木匠回头看看,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指着那小白狗道:“这小白就是少爷送与小姐的,你们可见过这样的小狗?” 周扒皮定睛往温简膝盖上望去,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狗,睁开朦胧的睡眼望过来,打了个呵欠,还用小爪子扒拉了下眼睛。 周扒皮多少也见过些世面,土狗一般都是黄色或者杂色,基本上见不到这种全身雪白的小狗,就算是有,那价格也非同一般。看这小狗模样,皮毛光滑,如同泛着雪山的光泽,和那白狐有得一拼。若是温简,定然是买不起这样的狗儿。 莫非真是华府少爷送的?只是华府有好几位少爷,不知她说的是哪一位? 温简见周扒皮陷入沉思,决定再添一把火,把手中的卖身契一扬,冲着村长阴恻恻笑道:“还有你,以为用了个同名的卖身契就可以骗过我么?” 村长听了顿时呆住,温简竟然认识这卖身契,他自个儿都分不清温雅和温鸦的区别,她一个小女孩儿竟然能分清。 又听温简闻言道:“这卖身契我就先收着了,你可要记得对那温鸦好些才是,不然,以后让你好看。” 村长目瞪口呆。 温简见状,微微一笑,对着王木匠道:“老王,走吧。” 王木匠闻言,鞭子一甩,牛儿就开始跑动。 温简暗地里松口气,脸上仍旧保持着高贵冷艳的姿态。 原本围在周围的狗腿子,一直旁观事情的发展,见两个老大都没有拦阻,也就自觉的散开。 等到一行牛车去了一丈远,村长回神过来,有些着急道:“喂喂,拦住她,不能让她走,我的卖身契。” 只是周围的人都是周扒皮的人,并不听从,村长想追,可才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此时已经去了三丈远,哪里追得上。 背对着他们的温简,一直绷紧的背脊刚刚才松弛下来,就听见身后的周扒皮突然叫道:“我让你们骗我,华府五位少爷,三四五少爷都在七岁以下,二少宠爱梅姨娘得紧,大少才中了探花,已经入了京城,好个小娘皮,竟敢骗我!给我追……啊……啊……快把它拉开……快拉开……我的腿……我的@#¥……我的¥#@!” 原来就在周扒皮猛叫的那一瞬间,一直乖乖呆在她膝盖上的小白猛的窜了出去。片刻之后又窜上车,嘴里咬着什么回来,嚼吧嚼吧之后,嫌弃的往地上吐了。 原本追着温简的众人全部留了下来,围着周扒皮不知干什么。 温简趴在牛车上回头看了看混乱的场景,再看看懒洋洋蹲在自己膝盖上的小白,它正歪着小脑袋在一旁的棉絮上蹭牙齿,蹭出了几个小牙齿形状的血印,这才满意的舔舔嘴角,眯着眼窝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下。 小白内心活动:难吃,好臭,还是慢慢长大,睡觉。 入了隅宁城之后,王木匠停了下来,他满头满脸满身都是汗水,刚才一鼓作气赶着牛车跑回来,两个时辰一刻不敢停。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说一个这么大的谎,到现在心里都是慌得发虚,尤其是想到以后,更是有些茫然。得罪了一个乡下土财主也就罢了,反正自个儿在城里,见不着面。可若是这土财主有个书学博士的亲戚,那可就有些麻烦。若是前来告一状,被抓住了之后只怕会连累家人。 温简也有些愧疚,她原本就抱着些侥幸心理,想着都隔了一个多月,恐怕那些人也放松了警惕。况且癞痢头说得那些情况当时并没有经过证实,若是癞痢头说了谎,那自然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没想到枝节横生,最重要的是小白最后的一招,若是他们逃了也就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拉上华府少爷,周扒皮多少有些顾忌,可小白却咬了那周扒皮,此事只怕不会那般容易善了。 就不知道小白到底要了周扒皮哪里,看当时他捂着身子,蜷成一团的模样,又听喊叫的话语,温简的预感很不妙,若是一个男人在那个部位受了伤,能不能就此把这口气咽下呢? 温简有些愁苦的看了看小白,这小东西果然凶猛,可咬哪儿不好,偏要咬那地方。虽说,还是蛮解气的…… 温简揉了揉小白的头,小白不满睁开眼,瞪了温简一眼,又继续趴下去睡了。 “王大叔,今日的事情是我连累了你,你放心,若是今后被那人找到了,只管说出我就是,绝不会让你难做。”温简说归说,可也知道说绝不连累这是有些矫情了,若是此事还有后继,这事儿说什么也不能让人家沾上分毫。 王木匠闷闷的,没有出声。心底里也觉得很为难,他怕安稳的日子都没得过,也怕自己家人受到牵连,可又想温简救了狗子,等于就是救了他的命根子,比救了他还让他感激。左思右想,不能抉择,只能暗自下了决心,若是真被捉了,自己一个人承担,就当是还了温简的救命之恩,只要儿女妻子和温简姐妹两人安好便好。
温简和王木匠两人各自下了决定不说,那一厢的周扒皮回到家中,请了大夫,只说以后的某种功能有了问题,解决最基本的生理是没有问题,可于男女之事上已经不行了。 男人最怕什么,最怕别人说自己不行,最最怕什么,最最怕自己也觉得自己不行了。 周扒皮在几个须臾间就经历了最怕的事情和最最怕的事情,顿时只觉得生存无望,前途无亮。对温简就恨得牙痒痒,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把她抢了来,怎么痛苦怎么折磨。可他的势力只在村里镇上,手却是伸不进去隅宁城中。他想要写信给小舅子,却怕信件丢失或者被手下拆看,又或者小舅子看信的时候正好旁边有人,自己成为一个笑柄。要亲自去隅宁城,却被大夫告知要卧床休息几日。 所以只得让人画了张温简的图象,整日里对着扔刀子,内心里想了一千几百种如何折磨温简的方法。 太监的变态只有对食的宫女最是清楚,而周扒皮的变态,他的无数个小妾早就能够证明。 而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原本周扒皮的手中就有了好几条小妾的命,现在变本加厉的变态终于引起了多个小妾的反抗,他最受宠、现在也最受其害的两个小妾受不了了,两人一商议,同时勾搭了周扒皮的两个手下,趁着月黑风高之夜逃走,卷走了他一部分家财。 第二日发现之后他急急让人去报官,忙乱一番之后,转头一看,一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疯疯癫癫的小妾跑了出来,手中拿着剪刀拼命扎过来,躲避不及就被扎在了胸口。 众人把那小妾拉走乱棍打死,再看周扒皮,已经只剩下一口气在。 周扒皮的狗腿子们慌了神,他们可记得周扒皮有个厉害的小舅子,私下里一商议,绝对不能让人知道那日里周扒皮被狗咬了命根子的事情,这是一切祸根的源头,但是究其原因却是他们保护不力,那么多人都没能护主一个周扒皮。若是让上峰迁怒,他们一个个都得完蛋。 所有的责任都往那逃走的小妾和死去的小妾身上一推就是。因为两个小妾和人私通逃走,后宅又没有正房夫人在,所以家宅混乱,造成了疯小妾有机可趁逃出来,以至于酿成了惨祸。后宅的事儿可与他们关系不大,要牵连也牵连不到他们。 这些人私下里对好口供,又请了那日给周扒皮看病的大夫过来,大夫没料到这就是个大坑,过来一看,周扒皮已经奄奄一息,要走却被人说是庸医误治,大夫莫可奈何只得收了他们的银子,死口咬定前几日过来只是周扒皮受了风寒。 又再去寻了村长,把事情一说,村长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原本就在心疼自己扔了一个丫鬟,现在还得好生供养。现在周扒皮一死,顿时觉得天都踏下来了,心中万分懊恼当日就不应该贪图那点银两,行了这些有损阴德的事儿,现在是糟了报应。也只得把这事儿放在心中,牢牢管住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