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女人挑衅
“少爷，我们要不要给她们点银子，让她们离开？”司画建议，这应该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吧，相信她们是聪明人，这里的一切她们都会守口如瓶。 穆兴檀的表情恢复了温柔和善，他轻轻翻动书页，又抬起头微笑看着司画道：“司画，你知道的，我无聊太久了……这两人，也算有些意思……你好像很关心她们？” 司画被那微笑看着心中一紧，心里开始暴喝自己：你丫的欠抽了，敢给公子爷下建议。再说了她们两姐妹和他有关系么？有么？有么？有么？一个铜子的关系都木有。 想到这里，司画赶紧赔笑道：“我哪里是关心她们，就是看她们两姐妹可怜，对，是看她们可怜……是，少爷，不能让她们走，该让她们好好地呆在这里，每日里去吓一吓，这样看着她们调节情绪，对公子爷你的病也是大有裨益啊……” “唔”，司画话音未落，呆了呆，他的嘴里被人塞了两块糕点进去，闻闻那味道，正是一直摆放在桌面，被那该死的小鸽子偷吃了几口的桂花糕。 啊，会不会得禽流感…… “我没病。”耳畔传来穆兴檀温和的话语。 司画打了个哆嗦，连连点头，两块糕点噎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哦哦，大爷您最大，他错了。 不过爷们的意思是不是说，以后也不会给她们下绊子了？ 哦哦，太好了。 慢着，隔壁那两人和他有一铜子关系么？有么？有么？为嘛他要替她们高兴？？ 司画奔去厨房灌了一瓢水之后，终于顺了气，他私心里感慨了一番，好在这糕点容易克化，不然非得噎死。又等喘过气来之后，突然明白过来：她们之间和他与少爷是有关系的，少爷每日里都会花费十个铜子买桂花糕啊！所以说，他的担心是有根据的，有道理的，不是无的放矢的。 司画心安理得地回到了铺子。 是夜，温简把已经干了许多的桂花搬回去主房，每当这个要用死力气的时候，她就万分庆幸自己已经十二岁了，而且由于锻炼身体，比同龄人看起来还高一点。 温雅一直跟在一侧，往常她不敢站在右侧的厢房边，今日却没有这番顾忌。到了晚间，入房内睡觉的时候，她也明显地没了以前那么黏着温简了。 温简收拾好了东西，闲置下来，这才发现温雅的异常。 这可是好现象啊，果然“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今日有人原本是想拿着女鬼来吓人，没想到温雅最后选择了吓死，想必这会儿她也觉得人生不过一死罢了，若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子虚乌有的鬼呢？ 月色入户，落在了那张破旧的棉絮之上，棉絮上两人互相依偎着。 “姐，你怎么还不睡？”躺在地铺上，温雅翻了个身，抱着温简问。 温简回抱过去，闷声道：“你不是也没睡么？怎么，有心事？” 温雅眨巴眼，长长的睫毛划过温简的胸前，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衣都能感觉到，“我在想那些人会不会送银子过来。” 哦，果然英雄所见略同，竟然想到一块儿去了，嘿嘿。 第二日一早，两人顶着熊猫眼醒了过来。盼望了一夜的银子毫无踪迹，果然盼望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是不切实际的，还是脚踏实地来得重要。 温简洗了把冷水脸，让自己更清醒点，又开始了每日里的糕点制造工作。 做好了桂花糕之后，首先就和温雅两人送过去风记，去风记的路比较远，大概是因为她们的铺子和风记各自位于城市的另一侧，昨日去的时候，慢慢走慢慢找，用了大半个时辰，今日知道了地点之后行路的速度也快了不少，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就算是如此，到地儿的时候，温简也觉得很是疲累，两只手臂酸酸麻麻，放下糕点之后，直等了好一阵才恢复过来。十斤的糕点，她分别装入了三个篮子中，她左右两边各自挎了一个，温雅也提了一个，不过里面的东西就放得少。 松子让两人再多歇一会儿，温简想到还要给雅斋送糕点，又想到了昨日和陈府的丫鬟才有了冲突，要是今日再遇到，不知又会生出些什么，就婉言拒绝。 两人出门的时候，二郎挑着空空的担子经过回路，正撞见从另一边过来的温简温雅。 “二郎哥哥，你也送完豆腐了啊！”温雅很高兴的跑到二郎面前招呼。 温简也笑道：“真巧啊。” 二郎憨憨笑了笑，也道：“是啊，真巧。”又抓了抓脑袋，从胸口处摸出个大纸包，摊开来，一阵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勾起了温简温雅的馋虫。 这是……烧饼。 “你们没吃早点吧？”二郎把烧饼递过去给两人。 温简赶紧摇头，吸取了昨日的教训，今日在经过包子铺的时候，和温雅各自买了两个馒头，路上过来的时候，中途歇息了片刻，顺便就吃了。 “二郎大哥，我们已经吃过了，你自己吃。”温雅虽然眼馋二郎手中的烧饼，但是jiejie拒绝，她自然要听话。 二郎有些呆呆的拿着烧饼没出声，见到两人开始往回走，就赶紧收拾了烧饼跟上。 “二郎哥哥，你怎么不吃？”温雅有些好奇。 “哦，我，我已经吃过了。”二郎脸有些红。 温简投过去一个好奇的眼神，吃过了咋还买烧饼？是带回去给阿娘吃的吧，真是孝顺。 温简却看着二郎的扁担，心中冒出些想法。 “二郎大哥，你这扁担是从哪儿买的？”温简问，若是有了这扁担，今日就会轻松许多。 “扁担？”二郎侧头看了看自己肩头，憨笑道，“是我自己做的。” “啊，二郎哥哥还会做木匠活儿啊，好厉害啊！”温雅惊呼。 温简也眼睛一亮，“二郎大哥，你能给我做条扁担么？我们手提着篮子过去总不方便。我们给钱。” 二郎听着前面的话倒是挺高兴，听到后面说给钱的时候，脸色又不好起来：“不用给钱，不值钱。” 温简见他神色确实不虞，也就不再提及钱的事儿，心里却想着，等会儿一定要送几块糕点给二郎。 等到了明远巷子口的时候，二郎却停下了脚步。在前面走的温简奇怪了，回过头道：“二郎大哥，怎的不走了？” 二郎支支吾吾道：“你们，你们先进去。” 这是什么意思？ 不愿意和她们一起走进巷子，温简一瞬间有种很受伤的感觉，但是转念一想，他们之间又没有多大关系，最重要的是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是二郎在帮助她们，她们可不能忘恩负义。所以温简只笑了笑，对着二郎点点头。 她相信这肯定不是二郎的本意，许是因为别的原因。 温雅奇怪回头看了看二郎，抬头问温简道：“jiejie，二郎哥哥怎么不跟过来？” 温简笑道：“二郎大哥有自己的事情，我们只能同路到这里。” 温雅“哦”了声，就不再多想。 两人一路走过去，米铺的老头子乐呵呵地看着她们道：“送糕点回来了？可还顺利。” 温简虽然对这个猥琐的老头子有些腹诽，面上却是一直表现得很恭谨，“是的，多谢您关心，一路都很顺利。”这消息还是今早上买馒头的时候，那小伙计问了她才说的，没想到这会儿连米铺的老板都知道了，她们还真是名人。 温简自嘲地一笑，说来也是，这条小巷子，除开空着的铺子，百户都不到的人家，哪里有什么秘密可言。 就这样走过来，因着前日送糕点的原因，倒是有好几户与温简打招呼，更多的却是故作不识，也有三两户出言不逊，指桑骂槐的，温简只做不知。 不过走到了一大半路的时候，一个女人突然从一侧的铺子里出来，对着温简温雅就吐了口口水，正落在温简手中的篮子上。 温简猝不及防，看那白花花的口水只觉着恶心，若适才她快走一步，就该落上她头顶了。原本潜藏在心中的不忿与怒火瞬间就被点燃了，她冷着脸，转过去看着那女人道：“这位大婶，敢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那大婶三四十年纪，高颧骨，薄嘴唇，看温简问过来，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在两人身上照过，最终露出个鄙夷的笑容，嘴里道：“哎哟，真是不好意思了，刚才没见着你们两位。可要我给你们擦一擦？” 温雅气得想骂人，却被温简捂住了嘴。 温简抬起头，压下了心头的火气，冷淡说道：“说来也是，有些人天生眼睛生的地方不好，自然会看人不清楚。不过既然要擦，就该擦得干净些才是。” 她可不能便宜了这人，口水还是她自个儿拿回去。 温简把篮子递过去，示意那大婶快些擦了。 大婶听出了温简的讥讽，哪里会乖乖擦拭，只叉着腰冷笑道：“我看人看不清楚？哼，两个小丫头片子，无父无母，都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在棺材铺子里能有个什么好，回春阁这地方倒是挺适合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