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当止戈!
我为长生仙赴红尘第146章当止戈!以天下为局,以天下苍生为祭,借助三清超脱一刹那的机会改写一切。 甚至于是改写了曾经的至高之神,万物万类之主太一的杀招结局。 如此手段,如此霸道,是为曾经的太极天皇大帝。 齐无惑道:“那么,伏羲他……” 器灵如是回答道:“那是道,是演化万物的【一】,甚至于比起【一】更为古老恢弘,即便是三清只是超脱,被太上尊之为【不知其名,强名之为道】之道,而非是大帝合道之道,二者之间,有根本的差距。” “你是道门弟子,该知道的,上至于诸先天神圣,下至于寻常走兽飞禽,皆是一而二,二而三地衍化而来,而道本身,比一恢弘浩大。” “更简单些说,万物接触到道,就像是接触到自己的起源。” “会自然而然的失去一切概念,重新回到道之内。” “而事实上,哪怕是三清和御,也是难以以物质概念上的rou体和神魂接触到道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的,吾主拔剑向道,败于御之手,死于道之中,彻底灰飞烟灭。” “这便是,符合天皇大帝之名的死法。” “死去了……吗?” “嗯,自魂魄至神魂崩散,重新归解于道,就像是山岩的风化,在接触道的一刹那,祂的神体就已经开始融化,复归于道,这个过程,被称之为【归虚】;紧随其后,意识开始消散,最后在自身开辟出一剑的同时,那把剑就已经化作了虚无。” “而后自手腕开始崩解,消融。” “哪怕是他,哪怕是借助了这样浩瀚的仪轨‘见到了’万物万类古往今来一切汇聚的【道】,也只能支撑短暂的时间,而在这一刹那之间,他在万物和岁月的起源之上,重新刻录了娲皇的存在。” “而后,抹去了娲皇对于自己的记忆。” “吾主最后只剩下的一丝丝神魂,其实在看到娲皇的概念再度出现在道之中的时候。” “他自己的意识就已经不见了,甚至于连让娲皇确定复苏都做不到,否则的话,他会选择重塑娲皇的身躯,而后让她在三清四御的保护下重新成长,但是事实上是,娲皇的痕迹留存,但是她的后裔血脉仍旧一代代的淡薄下来。” “我用了些小手段。” “让那位有吾主血脉的大圣带着那位小姑娘过来了。” 齐无惑微微垂眸,道:“小蓬草。” 器灵自始至终都很温和的面容上,有着极度遗憾的神色,道: “她是叫做小蓬草吗?” “可惜啊,血脉虽然觉醒了,但是仍旧太过于单薄,这代表着还远没有到娲皇重现于世的时候。” 少年道人看着眼前温和宁静,语气始终维持着宁静的器灵,道: “娲皇会如何复苏?夺舍吗?” 他眸子平和,没有丝毫的避讳,直接问出了最尖锐的问题。 器灵摇了摇头,道:“吾主刻录在道的方式是直接刻录,大道苍茫,每一瞬间都在主导万物,都在冲刷吾主的神魂,他只有如此的方式,而道的轮转,会带来量劫,按照那个小姑娘的血脉浓度,大约是在这个劫纪的终点,亦或者下一个劫纪的开始。” “某一天,娲皇会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不依靠谁,不需要成长。” “无因,无果。” “因为这是【道】决定的。” “是整个世界最基础的法则。” “而大道存,娲皇就会永远的留存下来……她会在某一个百花盛放的春日醒来,就仿佛过去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而后她会重新来到这个现世,只是在这个时代里面,她是天地生养的女神,不会再有一个兄长了。” 器灵轻描淡写的说出了伏羲对于自己身后事的一切安排。 齐无惑沉默了一会儿,他的注意力落在了这个时候最为重要的问题上: “所以,勾陈始终是在遮掩自己的实力?” 器灵温和回答道:“如果你是说他的上限的话,他的境界,确确实实是【御】。” “在那一战之中,也确确实实跨一个境界,正面击败了吾主。” “这一点无需要半点的置疑,而虽然说吾主当时的谋算大多人都猜测得出是为了娲皇,这导致了吾主的行为不再那么难以测度,但是最终精准预判吾主的野心之大的,终究是勾陈,历经厮杀的他,在关键节点之上的战略眼光极强。” “任何的谋略到了这一步,都只有刀剑相向,一步不退。” “因为无论谁都不会因为言语而后退了,如此只有厮杀;所谓的谋略,只是让自己站在最有利的立场上,能够以弱胜强,而吾主需要的,只是两尊御彼此厮杀的凶悍兵戈之气,无论是他赢了,还是输了,都可以完成自己的目标。” “只是,他输了。” “这一点,他,亦或者我,都是意料之外的。” “或许这也是【道】的轮转,是所谓的【劫】,上古纪年的诸多事情,本就会发生,昊天和太一,终究有一战,三清也终究会选择跳脱。而尊主只是在这诸多事情发生的时候,争出了自己需要的一条结局,事情终归要发生,而他也确确实实完成了自己的目的。” “却也是因此,吾主为苍生带来杀伐和诸多的死亡,故而兵戈之气大盛,勾陈应兵戈而生,历经无数厮杀,便因道劫而挡在了吾主的面前,持枪横拦,将其击败,这是道的规则流转。” “如吾主之于太一。” “也因此,勾陈才得到了【天皇上帝】的名号。” “只是纵【道】之自然流转,一饮一啄,却也不应对到吾主第二手的目标。” 器灵微垂眸,拂袖,语气从容平和道: “故,吾主虽死,却也是凌驾于三清四御之上,唯一一个【胜道】者。” “彼皆求道。” “唯吾,战,而胜之。” “此为吾主之言。” 败于御,而胜于道。 无论那一战伏羲和勾陈,谁胜谁负,最终的胜局,已经确定了。 而齐无惑立刻就察觉到了这样的手法之熟悉,只稍微一动念,便是意识到,这不正是现在的天皇大帝勾陈用来针对后土的手段么……如此猜测的话,八千年前之劫,勾陈恐怕也有类似的手段计策。 阳谋之势为堂堂正正,又有奇正相合。 如此看来,纵然是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劫纪,当年的伏羲给勾陈仍留下了极大的印象。 导致勾陈也开始学习伏羲的风格。 那器灵微笑道:“往日之恩怨,在下说到现在,你也该知道了,勾陈大帝虽然没有预料到所有的事情,但是大概的方向是已看到了,所谓的万类之主,是【太一】死去之后,他击败了诸多对手之后,重新掠夺在手中的。” “因为他的跟脚太差了。” “相比起其余三清四御诸位,只是一柄残破神兵之灵。” “勉勉强强走到御,已经是极限……故而本体为兵戈,却也兼修行了群星列宿之次序,仍旧无法突破,又重走了曾经的太一之道,兼万类万物之主;其本乃兵器之灵,无血无rou,并无丝毫的感情波动,杀戮苍生对于兵器来说,确实是理所当然之事。” “这样的他却要修万类之主,岂不是舍本逐末?” “然其求道之心甚坚。” “千折万磨,终不为下。” 齐无惑抬起头看着天穹之上的争斗,大雨越大,人族和妖族陈兵列阵,以为兵戈,齐无惑心神沉静,而那人身蛇尾的青年则是仍旧温润如玉,笑了笑,道:“一个建议,我愿以帮伱解决勾陈大帝君现在带来的危机,或者说,暂且缓解,就当做是告别的礼物。” 少年道人道:“告别?” “是,虽然说那位小蓬草姑娘的血脉很弱,但是因吾主留下的烙印,我是需要前去保护她的,吾主死去之前曾经将血脉流传于后世,每一个血脉之中都有烙印,遇到娲皇的血脉需要保护好,因娲皇的痕迹越重,则她归来越早。” “此琴已发生蜕变,有了你的标志性特性;吾将会将此琴留下,而吾器灵独往。” “当然,吾还有另外一个建议……” “一个提议。” 青年温和微笑道:“因为,我看到你似乎已有了自己的想法?” “你似乎,不愿意让我待在那小姑娘的身边。” 少年道人垂眸,右手轻轻搭着血河剑,道: “因为你的故事里面,尚且还没有【灭佛斩帝】这四个字的来源……” “以及血河的来历。” 撑着一把竹伞的青年歪了歪头,温和回答道: “血河是阵法,用来淬炼纯化血脉的。” “至于灭佛斩帝,外面传说是因为娲皇陨落,吾主癫狂而死,作为吾主标志性神兵的我也发生了蜕变,因而疯狂,但是事实上,则是因为我诛杀了一名有娲皇血脉的大帝,又斩杀了一位佛祖。” “你为何要以如此的眼神来注视着我呢?” “我是遵循吾主的一个命令罢了。” “去取佛的轮转之力,淬炼纯化娲皇的血脉,而后重塑娲皇的身躯,这样的话,或许也会让娲皇的归来更早一些,这是羲皇的命令,亦是很简单的逻辑,我以为你会懂得的——” “娲皇用她的血创造了凤氏一脉,我只重新取回她的血而已。” “只是被谛听告知于勾陈,导致吾在斩另一名娲皇血脉的时候,被勾陈拦截封印了。” 齐无惑的眸子看着眼前的青年。 外面的风雨大作,而在回廊之中也有风和雨的倾泻而入,万物阴沉,而哪怕是在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这位蛇尾青衫的器灵仍旧是眉宇温和,温润如玉,没有产生丝毫的涟漪,但是齐无惑却已明白器灵的内在逻辑。 唯娲皇是唯一。 其余的所谓的血脉后裔,只是娲皇用血创造出的族裔。 是分散了娲皇力量的源头。 而眼前的器灵,是由伏羲亲自点化。 伴随着鳞甲轻轻摩擦的声音,天地万物阴冷,少年道人眼前这位器灵走近来,微微附身,眸子平和,需要微微附身才能和少年道人视线齐平,表现得极为恭谨温和,道:“所以,你是有自己的办法,解决勾陈之事吗?” “量劫已被止住了,现在你是打算,间接参与【御】的争斗了吗?” 少年道人按着剑,淡淡道:“是。” “真是……” “如此的话,你是不想我离开,前往那位小姑娘那里。” “担心我把她的娲皇血脉抽离出来对吗?” “我不会的,你可以安心。” “贫道不信。” 齐无惑平和看着眼前的器灵,后者的眸子温润如玉泛起金光竖瞳,笑着道:“那如此好了……其实我的任务只是保护娲皇后人,你和那个姑娘的关系如此之好,留在你这里,似乎对于她的未来也很好。” “如此,我会将吾主针对勾陈大帝的计策留下来。” “就写在这里。” 器灵伸出手,手掌之中有一枚灿烂的玉符,上面浮现出了一丝丝的文字,笑容温和道:“如果你的破局之法,可以达到吾主的六成手段,那么吾便不会去寻那小姑娘,当然,若是你可以有八成,吾便愿意应允你的一个要求。” 少年道人微微抬眸,道:“若是我胜过他?” 器灵微笑:“不可能。” 他的竖瞳带着那种自始至终,无论提起娲皇之死,还是自己所做事情都极温润如玉的光彩,道:“若是这件事情上,您可以让吾惊愕的话,吾便愿意以羲皇创造生灵的名义,尊奉您为主尊,为您护道千年,如何?” 大雨滂沱似乎都倾泻地穿过了这回廊之上的砖石琉璃瓦,落在身边,左右。 万物墨色。 有青色蛇尾的青年温和且恭敬的弯腰,面容华美,温润如玉,撑着一把青竹伞,为少年道人遮雨,眸子温和,道:“意下如何呢?” “主尊?” 灭佛斩帝,乃为凶器。 凶器之灵,不可以懈怠。 但是齐无惑知道,不可以将此器灵放出,否则的话,谁也不知道祂会为了遵循伏羲死前的命令,去重塑娲皇血脉做出什么事情来,当真重演灭佛斩帝乃至于更高层次的杀戮的话,又该如何? 又涉及到了四御后土和勾陈之战。 齐无惑能预感到,这是最后了,至少,是这一次御争的最后。 确实是该要将这漫长的,自锦州开始到现在的一战,画上终点了。 少年道人闭着眼睛,这一场雨似乎自锦州开始一直下雨下到了现在,睁开眼睛,抬眸和这灭佛斩帝之灵对视,在那双金色竖瞳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语气平和: “……好。” 俊朗华美的青年微笑行礼道:“那么,吾便等待看着主尊您的手段。” “且看您。” “如何止戈。” …………………… 凌霄宝殿。 少年玉皇沉寂下来了,他站在独属于自己的屋子里面,当他推开门的时候,看到了无数的玉牌,看到了每一枚玉简之中,都有着上一个,亦或者上上个自己留下的痕迹,说北帝可信,说先生,说起那穿着黑袍登天的府君…… 一切皆陌生。 一切却又熟悉。 “这些,是我留下的吗……” 在耗费了足足月余的时间,将这些东西全部翻阅了一遍之后。 少年玉皇脸上的纯粹和无忧无虑迅速的消失了,他最后捧着玉简,看着曾经的‘自己’留下的痕迹,定定的失神,缄默,长久的缄默。 那些不是自己。 却又是自己。 而自己终将会走上他们的道路,在某一日消失。 这是一种压抑着的,无比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宿命感。 就仿佛过去的一切都压在了他的肩膀上,让祂有着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就连外面的天光云海都变得暗淡下来了。 而天庭,这一个庞大无比,且自行运转的牢笼,镇压着诸神群仙的野心和道心,也镇压着玉皇自己,让祂的一切都变得黯淡无光,而现在的少年玉皇,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定位。 只是一个标志而已。 天庭的秩序千年万年的运转。 基本上每一日都不会有变化,都是那样的死寂黯淡的,玉皇所需要做的,就是维系这个固定的,几乎不会变化的秩序,直到秩序出现问题,以死镇压之,亦或者自己的神魂终究崩塌,终究湮灭,将这职责传递给下一个‘自己’。 如是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哗啦! 在行礼之后,这内殿的门被推开来,白发苍苍的老天君满脸苦笑,拱手行礼。 玉皇抬起眸子,将玉简收入袖袍,淡淡道:“天君为何如此慌乱?” 那天君拱手行礼,满脸的苦笑,道:“这,玉,玉皇……哎,您还是亲自来看看吧!”德高望重的老天君伸出手指引着前面,说出了一句话,而后,作为昊天转世之身的玉皇,发现,那种代代玉皇如此的肃穆秩序命运,就此开始了变化—— “玄都大法师正提着太乙天尊,然后追着天蓬大真君打啊!” 玉皇:“…………”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