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章：辞别青衣
卫庄回到家中时天色已晚，吃晚饭时又被奶奶劝了一阵，但他坚持要去内族，奶奶这下算是彻底死心了，便开始为他准备衣物和上路盘缠。 一夜无话，隔日一早，卫庄再次来到孔龙的洞府中，由孔龙护法，修炼玄天功的入定篇。 期间几次行气出岔，好在孔龙及时替他疏导，这才有惊无险，到了下午时，他的心法修炼已渐入佳境。 到了第三天，卫庄又去找孔龙，整个上午的时间都用来修炼玄天功，现在的他已然完全掌握了入定篇，算是入门了，以后就可以独自修炼，孔龙也算放心了。 接着便割破卫庄的指尖一滴血，在他们两人的身上下了一个奇怪的符咒，叫做千里传音咒。 这千里传音咒十分神奇，即使相隔千里也能通过灵识传达意念，简直跟电话一样。 有了这千里传音咒，卫庄便放心不少，以后就算是身在内族，也能与孔龙交流，有他这个大高手出谋划策，他相信遇到任何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明天就要随着卫震前往内族，分别在即，孔龙忽然面露不舍之色，幽幽道：“小子，你可以不去内族吗？” 卫庄闻言一愣，蹙眉问道：“师父你为何也不让我去内族？” 孔龙长声叹道：“你我虽然相识只有三天，可其实我早就观察你很多年了，可以说是看着你长大的，我都这把年纪了，也不知道今夜睡下，还能不能看到明日的太阳……” 卫庄赶忙打断他：“师父你瞎说什么呢，你这么厉害，怎么会死呢，别瞎想了。” “我……”孔龙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他想了想，道，“其实留在我身边对你比较好，有我指导你，一定能很快让你成为高手的。” 卫庄闻言无奈叹道：“师父，你想不想替你师父报仇？” 孔龙闻言一愣，随即点头：“当然想了。” 卫庄道：“这就对了，我也想为我父亲报仇，内族的卫天用卑鄙手段害死了我的父亲，我母亲也因为思念父亲而死，此等大仇，怎能不报！” 孔龙听到这话，顿时无话可说，沉默了许久之后，点头叹道：“好吧，你走吧，出门在外，一切要多加小心。” 卫庄望着孔龙如此模样，忽然感觉到一丝愧疚，说实话，他其实也不想离开孔龙，虽然与他只相处了三天，但他却发现孔龙是真的对自己好，就跟自己的奶奶一样亲，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又不得不离开，只能向着孔龙长身一拜，转身跃入水潭之中，离开洞府。 隔日一早，卫庄简单地收拾了行囊，奶奶送来二十两黄金和百两白银给他做盘缠，卫庄自然不肯接受，但奶奶说什么也要让他收下，他转念想到自己若是不收下的话奶奶不会放心，只能全部收了起来。 以前奶奶从来不靠近卫家大院，这次竟破格地送卫庄来到卫家大门口，望着他走了进去，卫庄站在门口望着奶奶朝自己挥手作别，双拳不自禁地就握了起来，咬牙轻吟：“奶奶，你等着我的好消息，我一定会替父亲报仇的！”说罢转身走近卫家大门。 他进入院中问了一下管家卫止风，得知使者卫震已经起床洗漱，估计不久就可以出发了。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卫震和卫阳就先后来到前院，卫震见卫庄和卫阳都到了，问向他们两个，道：“你们都准备好了吗，若是准备好，便可以出发了。” 卫庄和卫阳同时点头，卫震拍手笑道：“好，出发。”说罢带着他们走出卫家大门，刚出大门，卫止风就领着三个家丁牵来三匹骏马，其中一匹通身火红，正是卫震来时所骑的那匹。 三人翻身上马，转身朝着门口卫家众人拱手道别，接着便御马顺着街道缓缓走远。 卫庄的奶奶从一个小巷子里钻了出来，望着卫庄骑马远去的背影，禁不住心中的离别之情，两行眼泪顺着面颊悄然落下。 出了青衣镇，三人沿着官道并辔而行，这是卫庄第一次骑马，才走没多远就感觉屁股被颠得疼痛无比，好似要裂开一般。 卫震得知后便迁就于他，一起放低了速度，卫阳则在一旁不断冷嘲热讽，责怪卫庄耽误行程。 他们上午辰时出发，到了傍晚时分才走出一百里，刚好在古阳镇落脚歇息，临入客栈，卫阳还责备卫庄，小声嘀咕：“若不是某些人不中用，咱们此刻恐怕已经到江陵了。” 卫庄被他一路数落，一直闷不吭声，倒不是他气量大，而是这两个人可是要自己命的主，若是口头上激怒了他们，他真怕半路上就会被杀害，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在古阳镇歇息一宿，隔日起来，卫庄的屁股已经不疼了，可是上马不久便又被颠的七荤八素，好在有了昨天的练习，今天症状不如昨天剧烈，但依旧不能骑得快。 卫震倒是很有耐心，依旧迁就卫庄，缓缓赶路，不急不躁，若不是卫庄事先知晓他心怀鬼胎，他还真看不出来卫震想要杀自己。 一连三天，三人只走出三百多里，到了第四天，卫庄总算掌握了一些骑马技巧，同时也习惯了这种马背上的颠簸，渐渐感觉屁股不再那么疼痛了，行路速度快了不少，当晚就到了江陵城。 江陵是江南大城，南有良田千顷，北临滚滚长江，实乃富饶之地，鱼米之乡，此地既然如此人杰地灵，自然卧虎藏龙，有不少武道之人在此出没，其中不乏高手。 一进江陵，卫庄心中便紧张起来，因为孔龙告诉过他，卫震若是想要动手，不会太早，也不会太晚，江陵将是最好的一个地方，因为这里常有武道之人出没，若是卫庄在这里被杀害，不足为奇，卫震除掉卫庄而不牵连自己，必定会在这里下手，而且动手时间必定会是深夜。 卫震带着卫庄卫阳牵马在街上逛了许久，找了一家恒阳客栈投宿，要了三间上房，三个房间靠在一起，卫阳的在中间，左边是卫庄，右边是卫震。 卫庄一想到今晚卫震可能要对自己动手，连晚饭都没心情吃。 夜幕刚落下不久，天空忽然想起闷雷之声，过不多久，外面“哗啦哗啦”地下起了滂沱大雨，卫庄一见下雨，顿时开心不已，暗自忖道：“当真是天助我也，大雨里逃跑最难追踪了。” 屋外雷声阵阵，雨声不断，吵得人无法入睡，卫庄性命危在旦夕，更没心思入睡，早已收拾好了一切，准备逃跑。 他仔细算着时辰，离子夜还有半个时辰，他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悄悄推开房间窗户，外面雨下得正猛，他翻身跃了出去，落在街道上连滚三下才停住，起身后发足狂奔，逃离这里。 其实孔龙也没教他什么高招来对付卫震，毕竟他们二人的修为不在一个档次上，只能让卫庄躲开卫震，然后自己悄悄一人赶到中京卫家内族，只要到了那里，卫震绝对不敢乱来。 卫庄冒着大雨一路奔跑，很快便到了一条河边，这是城内河，直通城外的护城河，城内居民用水大部分都靠它。 此刻城门已关，卫庄只能从这河道出城。 他每次进出孔龙洞府都要潜水，现在水性早已透熟，下河后顺着河水游了不久，就到了城墙边。 可是通往外面的河道早已被铁栅栏给拦住了，栅栏口处还漂浮了许多死去的猫狗鸡鸭，恶臭无比。 孔龙之前就预料到这种情况，让卫庄做好了万足的准备。 这些铁栅栏每根之间的间距约有七寸，这样的间距可以使大部分垃圾流出河外而不至于堵住，又能在战争时防止敌人从这里潜进来。 卫庄修炼的玄天功入定篇里刚好有缩骨功的心法口诀，他虽还未掌握得透熟，但钻过这七寸间距的栅栏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暗运元力，流转全身，浑身骨骼发出嘎啦啦的奇怪声响，只见他身体忽然缩小了几分，就连头都似乎有点变小了。 卫庄赶紧潜入水中，一头钻出栅栏，非常顺利，很快便到了城外护城河中。 这下卫庄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禁暗叹师父料事如神，一切皆如他预料一般奇准无比。 他钻出水面后就游到岸边爬了上去，上岸后毫不迟疑，急匆匆地往西跑去。 中京的方向在南边，他不往南却往西，为的就是绕路躲开卫震。 当卫庄还在大雨中狂奔时，他之前住的房间中，房门被人推开，卫震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之中，右手放在背后，持着一柄尖刀。 以他的本事，杀卫庄根本不用刀，不过他要做的像抢劫，还是用刀比较像。 卫庄的床上被子高高隆起，看起来就像卫庄在捂着被子熟睡，卫震缓缓挪身到床前，倏然抽出背后尖刀，奇快无比地扎进被子中，而且一连就是三刀，若被子下面有人，估计顷刻就毙命，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可是他三刀扎下忽然感觉不对劲，赶忙掀开被子，借助闪电的光辉，他清楚地看到，床上只有两个枕头摞在一起，哪有卫庄的影子。 “可恶！”卫震猛然跺脚，咬牙切齿道，“居然被这小畜生跑了！” 他转念想到此刻城门已关，卫庄出不去，立刻来到卫阳的房间叫醒他，让他去和自己守城门，一个守在南城门，一个守在北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