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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服我吗?”以撒突然沉下脸,冷声问到。 “不。我只是让你更明白真相。被人利用了来打破两国的平衡,你也不愿意吧!” “怎么回事?”我不解的问。 以撒瞥我一眼:“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接应费迪南格鲁那夫的就是卡顿,他现在正在沃嘉玛,准备渡海去西边的路那岛。”他又转过头去看向科里:“之前我就猜测了,如果没有后援,费迪南不可能有胆子起兵——毕竟凭他那么一点力量,根本不是公国皇族的对手。而且,我所派的探察人员回报,确实是看见卡顿的人接应了费迪南离开——科里,若不是看在你我以往的交情,而现在又是新皇即位,我会毫不犹豫的就把你押到这下面的牢房里去!”“哎呀,见到我怎么这么激动啊,话都说不出来了,我好感动哦!”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向我扑来:“拉拉小妹,人家也好想你呢!” 以撒迅速起身,前一秒还坐在书桌后,下一秒一冲到科里身旁,一把扯住他的后领,低声斥道:“够了,你引起的sao动还不够吗?!” “科……里……真的是你?”我仍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的“不明物体”。科里索姆达、卡顿帝国的过气太子,现在应该与皇后奎安娜一道被软禁在荒郊野外、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维伦堡,受尽欺凌、痛不欲生、惨不忍睹……为何他却现身在我面前,还一副“世界真美好”的愉悦表情? 现实和我心里的想象的反差太大,也难怪我看着他的眼神,好似看到了不明飞行物,只差没有指着他的脸大叫“UFO”。 “哪有什么sao动,我们兄弟好不容易重逢,你怎么还这么龟毛?”科里不以为意的拍开以撒的手。 “不算sao动?”以撒控制不住上扬的声调:“你竟然敢在威地路那王国公使的拜帖上别上一枝花,还贴上便条写着‘科里索姆达——你的堂弟,定于明日上门拜访,备好酒菜和我最爱吃的盐水鸭’……你想弄得人尽皆知吗?”以撒气得颤抖的手紧捏着那枝玫瑰花,花枝上还缠着破烂的枝条,上面正是科里的鬼画符。 “玫瑰是送给拉拉的……”科里可怜的缩缩脖子:“而且……你还是没准备盐水鸭……”科里有些难过的低下头,颓然欲泣。 “科里……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好不容易从震撼中醒过来,意识到现在的公国虽与卡顿并未交火,但却仍不平静,科里的来访是极危险的,不仅对于他,也对于我们。 “哼,总之他绝对不可能是来投靠德里奇的,这点可以肯定。”以撒两手环胸,斜眼看着灾祸之源的科里。 科里已经摊在了椅子上,两脚翘得老高,一边伸手倒茶喝起来:“以撒好绝情啊~~如果我真想说是来投靠你的,这会儿也没脸待下去了。” “哼,得了吧,快点滚回去!” “切~~你以为我很喜欢你这里吗?你在这里混得还不如我哩。不过,我现在正在做旅游修行,这一站到这里暂时还不想离开……对了,拉拉小妹,你熟悉这里,带我去参观参观什么名胜古迹吧——我要去XX酒吧,听说那里的小姐都很正点……” 科里说着便拉起我的手,兴冲冲的要往外面跑。以撒又上前一步把他拉住:“别太过火了。” “轰”的一声,科里从门边飞到房子的另一边,撞到墙壁后跌到地下。 “科里!”我吓了一跳,忙跑过去把他扶起:“没事吧?” 他呜咽几声从地上爬起来,口中咒骂着,倒也没事。从这一点我可以看出他的修行成果——皮厚了很多。 “说吧,你究竟来这里干什么?”以撒烦躁的站在一边问。 “都说了是来旅游的嘛!”科里也不太耐烦的道:“你回到这里以后怎么越来越暴力?拉拉小妹怎么受得了?”接着他又转过脸来对我说:“不如跟我回维伦吧,记得你以前去那里都没怎么玩就走了,我还伤心了好久呢!” “唉?!”我惊讶的看着他:“你……原来你知道我……” “咦?我没说吗?在修斯老家的宴会上我就看到你啦,呵呵!”他贼笑着:“只可惜叙旧被打断了,不然……我正打算要算算我们的帐呢!” ……我缩缩肩,退后一步,又清清喉咙,改变话题问道:“你……你说你在旅行?现在这样的情况,你怎么可能离开卡顿到这里来旅行?” “我在维伦待了一个月就出来了——那里太闷了,又没有酒吧、舞厅什么的。”他盘腿坐下,打了个哈欠:“我觉得无聊,所以就想出来走走。” “你……就出来了?杰呢?他不知道?” “大概吧。他是吩咐杰斯卡尔负责看守我们的,呵呵,可惜杰斯卡尔比较喜欢听从我的命令。” 看着他笑中带着戏谑的眼神,我突然想到,当初在提兹的那场变革,他也是其中之一的谋划者,必定为自己留好了后路。杰斯卡尔背叛了皇后奎安娜,把奎安娜与公国来往的信件出卖给杰索姆达,以此换得了杰的信任,也成功的让奎安娜与科里下台。但是……我疑惑的看看科里和以撒——以撒曾在最后一次见奎安娜时说,科里在这其中也有所动作……也许,杰斯卡尔的所作所为就是他指使的吧——正如科里所说的,杰斯卡尔是服从他的命令的人。 我咀嚼着突然觉悟到的事,以撒已平静的坐在一边与科里聊起来了:“然后呢?你一早就离开卡顿了?” “恩……先回了一趟提兹,把那里的一些事安排好了之后,就去了北奥格塔。” “我不相信杰会那么疏忽,如此轻易的就让你逃脱。” “所以,我也是借了有利的时机!”科里呵呵贼笑着:“我跟安萨尔家的人打好关系,跟修斯一起离开的。” 听到了修斯的名字,我的心里一动,恍然回神,紧张的对科里大声问道:“修斯?你说修斯?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我瞪大了眼睛:“听说他归于安萨尔家后,突然销声匿迹了,你知道他的情况?” “恩,外界传说他失踪的那时,他正跟我在一起。”科里端起茶杯,毫不在意的说:“我们正在北奥格塔游玩呢。” “……玩?”我的头上出现几道黑线。 “恩……其实一点都不好玩——那家伙都不理我,只我自己一个人在找乐子。后来实在太无聊,我就跟他分手,各自旅行了。” 我颤抖着,忍不住一把掐住科里的手腕:“你……这个白痴!居然在那种情形下,还把他丢下,自己跑去泡美眉玩……果然……果然……” 果然是被全提兹人民丢臭鸡蛋的没用的、一无是处的、该死的、浪费粮食的……笨蛋!!笨蛋!!笨蛋!! “痛痛痛!好痛啊!”科里怪叫着:“拉拉小妹快住手啊,要断了!” 以撒把我拉开,让我冷静:“修斯现在只有靠他自己,才能走出阴影。你若让这家伙伴在他身边,反而会坏事。” “就是嘛,你都只关心修斯,都不管我!”科里假装可怜的甩着手腕:“我们三个可是‘提兹三草’,大家都平起平坐的,为什么每次都只是我最倒霉?” “提兹……三草?”我感到一阵寒毛倒竖。 “是你自找的。”以撒愤愤道:“明明有更好更合理的处理事情的方法,你非要绕大圈子——你若不想乖乖接手奎安娜的势力,可以用别的办法……是你自己挑上这条不归路的——或者这只是你为了让自己顺理成章的四处乱来,而找的借口。” “我是在增添生活的乐趣而已。”科里扬扬眉,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修斯的事……究竟怎么样了?”我耐住性子,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 “我想你们应该都听到消息了,他被秘密送出国去,他外公认为让他继续留在那里对他不利,便私自使用传送魔法阵要送他去北奥格塔,刚好我也想出去转转,就搭个顺风车咯。” “他……去了北奥格塔……”我口中低喃着。 “修斯他……好象变了一个人……”科里说着,语调和神情都变得有些严肃而忧郁:“本来他就是我们三人当中最冷静、理性的一个,之后却变得冷漠……对我、对他的外祖父一家也都只有冷漠。看似对一切都毫不关心,但我知道,他一定正在准备着什么。因为,与他同去北奥格塔这一路,我虽然在玩,而他却确确实实在认真的修行,而且他的力量也与以前完全不同。”
室内一片沉默,科里还在回忆着什么,以撒又沉声问:“你跟他分手多久了?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那是……恩,差不多有一年了吧。”科里搓着下巴,望着天花板,努力把有关修斯的记忆从他那充满花花风流史的记忆的脑袋中挖掘出来:“是他主动提出要分开行动。我还记得,那天他突然一大早走到我的床边,说了声‘我们分开走,别再跟着我’,然后就消失了。我还以为是做梦呢,结果醒来后发现,他确实先一步离开了。而且客栈的房租费还留下要我来缴……” “然后呢?你跟威地路那国又是怎么回事?”我还在消化科里所说的话,以撒已经继续问下去了。 “我到那里去玩啦……刚好他们那儿之前也出了些小事故——他们的守护之黄金圣龙给人宰了,皇宫里闹成一团,我就去凑热闹的。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跟几个人混熟了,又听说你们这里有大事,就跟着公使来玩了。” 科里说得很简单,但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细节吧——我开始意识到科里并不会总是做一些没用的事。他既然这么大费周折的跑到远在世界另一边的北奥格塔大陆,当然不会只是为了凑热闹这么简单。 不过……威地路那王国的守护之黄金圣龙……好熟悉…… “哇,我听吟游诗人说的,那个宰了黄金圣龙的人好象很厉害呢,竟能在极短的时间中就把圣龙一击而毙,并割破龙的鳞甲取走它的内脏——龙耶!大陆上最厉害的生物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竟然这么大胆的挑衅北奥格塔的第一大国……啧啧!” 科里说的眉飞色舞、口沫横飞……我突然想到另一个很能说的家伙……他好象说……取了什么圣龙的内脏去……做药引…… 打了一个寒颤,我决定不去再想可怕的事情,便把精力集中到科里身上:“然后呢,你打算就待在这里?不回卡顿去了?” “怎么可能?”他看我一眼:“从威地路那出发之前,我听到消息,传言说修斯已经回到卡顿,准备接受继承大神官的测试。看来也是时候该回去,所以我才想着在回去之前,来你们这里一趟。” “修斯他回去了?” “还不能确定。”科里摇着头:“提兹那里有人给我送去消息,辗转很久才收到。而在那之前,已经有不少消息灵通人士开始散布流言了……各种各样的……所以我也不能确定,得亲自回去一趟看看。” 科里皱着眉头,我察觉他的话种有所隐藏。他所听到的流言是什么?为何我没有听到丝毫?那会是什么对修斯或是科里不利的流言吗? “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们……”科里沉默片刻,又说道:“你们这里的关于子爵叛乱的事,我也了解清楚了……实际上,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以撒一跺脚,重重踏在书房的地面上,隐隐有这回音,示意这书房的下层就是亲王府的监牢。 科里也丝毫没有惧色:“你自己想清楚点吧!那个子爵最初开始谋划叛乱的时候,卡顿也乱成一团,哪有可能去做这些阴谋?难道你以为当初提兹里发生的魔族示警,只是为了迷惑你一人而搞的把戏吗?” 他突然又提到那件事……想到那次提兹的戒严事故都是因我而起的误会,我有些尴尬的退后一小步。但想想,确实不对劲。而费茨罗伊也曾承认,他之前在卡顿北海岸制造了事端,就是为了牵制卡顿的注意力……那怎么会是卡顿在幕后cao纵? “是巴斯克。”科里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几个字。 “巴斯克?”我疑惑的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