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不许
孙尚东、蒋锐和韩星元站在屋外，正对着紧闭的门窗，一头雾水，不明白端和公主为何会如此着急地把他们俩叫进来，结果她人又不出现。 等了好半晌，紧闭的窗户被人从里面打开半边，露出端和公主肃穆的脸。 端和公主没有跟他们三人废话，上来一记炸弹就把他们给轰晕了：“顾容出了痘疮！” 蒋锐和孙尚东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难看地问道：“确诊了吗？将军身强力壮怎么会突然出痘疮？” 端和公主瞥了蒋锐一眼，再次抛下一个惊人之语：“顾容不是自己出痘疮，是有出痘疮者故意接近他所致！” 接下来，端和公主简单地把顾容感染痘疮的事讲述了一遍。原来顾容的马七天前在城里不小心惊扰了一个女童，顾容唯恐伤了那孩子，忙跳下马查看她的情况。 那女童当时面色潮红，发着高烧，脸上还有红斑，顾容便把这孩子抱到了附近的一家医馆，让大夫给她看病。 大夫当时说这孩子只是感染了风寒，顾容又不是医者，自是辨别不出真假。后来大夫开了药，没过多久，一个穿着朴素的农妇来把孩子抱走了。 顾容今天知道自己的病情后，这才发现自己的症状跟那小孩是一模一样的。 痘疮的危害学医之人不可能不知道，民间更是谈痘色变。凡是学医者，有几人不知道痘疮的症状？没道理那大夫会把痘疮错看成普通的风寒。 因此顾容怀疑，这是一桩有预谋的针对他的意外。 听闻此言后，韩星元立即派人去那家医馆寻那大夫和那女童与妇人。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过了半刻钟，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报给他们一个既是意外又是情理之中的消息。 据旁边的街坊讲，那家医馆的大夫七日前已经背着行囊出去游历了。 “游历？畏罪潜逃还差不多！”蒋锐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很难看。 那妇人和女童因不知道她们的住处，多了些时间，不过下属带回来的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那女童前日已经病死在了屋里，妇人不知所踪，若不是今日士兵去查看，只怕腐烂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她们住在城东最杂乱的地区，那地方都是行商走卒，算是岭兴城里比较混乱的地方。 这个地方人员流动性很强，因此街坊邻居也不熟悉。只听旁边的住户说，这母女二人是十日前从长州新搬来的，但是几天前就没见过她们母子出门了。 现在这情况还有什么好说的，事实如何，一目了然。 韩星元没想到在他们的治下还会出这种乱子，他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极是难看，自责地说：“是下官管理不善出了岔子，请公主责罚！” 端和公主斜了他一记，出口的话极重：“你是该罚，不过在此之前，本宫命你务必在天明之前寻到那妇人，知道痘疮的发源，他们到底有多少然感染了痘疮。另外最近几日凡是这母女二人出没的地方，全围起来，一只苍蝇也不许给我放出去，至于怎么隔离，诊治，排除出痘者不需要我告诉你吧？” 韩星元额头冷汗直冒，不住地点头：“不用，不用，下官这就去办！” 端和公主半启星眸，黑沉的眸子如一柄利剑直刺向韩星元的脑门：“你最好祈祷顾容能平安醒来，否则你自我了断给他陪葬吧！” 韩星元错愕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对上她面无表情的冷颜，忙垂下头，低声道：“是！” 一旁的蒋锐和孙尚东面面相觑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这公主的情绪不大对啊！ 等韩星元走后，蒋锐站出来，面带难色，吞吞吐吐地劝道：“公主，你也未曾出过痘吧，不如让出过痘的妇人来伺候世子，你身体要紧！” 他就只差没说，你别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不用，不是每个人都会被感染的！”端和公主一口否决了他们的提议，然后岔开话题道，“本宫今天命你们二人来是有事要吩咐你们，韩星元手里只有几十个衙役，恐怕镇不住这些百姓，你们派兵去帮他，一定不能把痘疮扩散出去。另外，军中也要多注意，凡有发烧、呕吐、长斑等症状者一律隔离，且不可徇私！” 孙尚东和蒋锐也知道痘疮的厉害，两人立即应声：“是！” 端和公主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她静默片刻后突然道：“你们准备好，不日攻打忠义王府！” 这未免太突然了，蒋锐和孙尚东惊讶地看着她，瞄了一眼屋内，试探地问道：“顾将军是什么意见？” 虽然端和公主挂了个监军的头衔，但到底她只是个女子，蒋锐和孙尚东虽然对她改了观，但要无条件服从她，两人表示目前还办不到。 端和公主嘲讽地看着二人：“怎么？本宫的命令不管用了？” 说罢，突然猛然提高音量，阴沉又狠辣地说：“顾容现在生病了，此事由本宫做主，等他病情好转，本宫随你们一起出发！” 见劝不动他，蒋锐与孙尚东集体沉默了，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担忧和无奈。 主帅感染恶疾，监军看起来由丧失了理智，这一仗怎么打？ 两人正寻思着怎么想办法说服端和公主，却见内间一个仆妇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小声对端和公主说了些什么，端和公主的眼神立即变了，她理也没理会蒋锐与孙尚东，提交头也不回地朝内间走去。 躺在床中间的顾容，小脸guntang，一身都是汗，连头发都湿透了。 这状况明显不对，端和公主急得怒吼：“大夫呢？怎么还没来？” “去请了！”仆妇怯生生地说。 端和公主深呼吸了口气，压下要撕了这仆妇的冲动，不悦地说：“怎么伺候的？没看到世子的衣服都湿透了？还不给他换掉！” 仆妇为难地看着她，缩着头小声道：“这个……顾世子不许奴婢替他更衣，他的衣服都是自己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