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如何抉择
他的嘴角带着冷笑，带着一丝满足，同样带着一丝疯狂。 那一年，是他离开村庄的五百年！ 他行走在东部的黑色大地上，那里的气息他很喜欢，能够加速他血液的流动。 他的修为每天都在增长，他的对手似乎也越来越少。 于是，他开始寻找仙人，寻找落单的仙人，然后杀掉。 死在他手上的仙人越来越多，渐渐地，他成为了仙人眼中的噩梦。 仙人们开始聚集，而后开始了讨伐他的征程。 同样的魔也一样聚集，原本是小天与仙人的战争最终演变成了仙与魔的战争。 这一战，惊天动地，波及了整个东部大地。 小天成了魔军的主力，死在他手中的仙人已然无数。 他的魔念越来越强，直至最终他的魔念化为了实质，变成了另外一个他。 刚开始因为此魔念化身的出现，魔军势起，杀的仙人们节节败退，且这魔念化身的生长也随着仙人死亡的越来越多而变得越来越强大。 最终那魔念分身居然成长到了无人能敌的地步！ 那一年，仙人大军大败，而后退回北域，损失惨重。 这一场战争持续了三百年的时间，那东部的黑色大地此刻已然成为了废墟。 空气之中充满了无尽的血腥气味，整个东部大地凡人早已经迁移的迁移，死亡的死亡了。 也就在战争结束后的那一年，出现了一件轰动了整个魔界的消息。 小天的魔念分身产生了自我意识，脱离了他的掌控。 于是杀戮又一次不受控制的发生了。 小天发了疯的追寻魔念分身，看到了魔念分身屠杀了一处处凡人城市，一处处修士宗门。 他一路从东部追到了北境，又一次看到了魔念分身屠杀了无数的仙人，无数的仙人弟子。 最终他追着魔念分身追到了大青山！ 他愤怒，却没有办法，他追不上，他的修为比不上魔念分身。 他眼睁睁看着魔念分身冲入了那个村庄，那个熟悉的村庄。 他在那里出生，在那里成长，那里还葬着他的父母。 虽然过去了这么悠久的岁月，但那村庄的变化并不大，他还能够看到修葺过的私塾，此刻正有读书声郎朗而来。 “不！……” 他的眼睛血红，血管爆裂。 可他却阻止不了。 他恨！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当初的错误决定！ 不该离开村庄，不该步入魔道，更不该多造杀孽，从而诞生了这具恐怖的魔念分身。 他的心在撕裂，他看到了一个个村民成为了那魔念分身的吃食，看到了村民们无助的眼神。 他发了疯一般的去阻止，可他快不过魔念分身，几乎是每次他一冲出，魔念分身变瞬移到下一个目标。 直到最后一个村民被撕碎，小天仰天大吼，愤怒到了极点。 可魔念分身却不管那么多，他的视线望向了私塾的方向。 “不要！求你了……不要！放过他们吧！” 魔念分身嘿嘿冷笑，声音冰冷的如同魔鬼。 “你不是爱杀么？你若不爱杀又如何能诞生我？你后悔了？” “这不正是你想要看到的么？现在不需要你来动手，我就能帮你……帮你杀遍天下！” 小天嘶吼，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失去。 “不！我只是恨仙，杀仙，我不想杀凡人，不想杀孩子！” “你恨仙？那我告诉你，这个村庄里的凡人都有仙根，他们早晚都会是仙，还有那些孩子，都有着优秀的灵根，未来必然也都是仙！” “难道你喜欢将他们养肥了再杀？亦或者你根本就不是痛恨仙！” 魔念分身的声音如来自地狱，每一句的说出都会抽走小天一丝力量，到最后小天瘫软在地，再也没有了起身的力气。 他的眼睛不再血红，那里泪水如泉，此时的他脆弱的仿佛一个凡人。 “我为什么会痛恨仙，我念仙，梦仙，望仙数十年，仙没有出现，我哭着求仙，一样没有来，仙是我最初的执念！” “可那一天执念破碎了！那是我数十年的执念！所以我痛恨……” 小天的声音有些微弱，似带着无尽的回忆。 可他的话语却被魔念分身打断了。 “所以你就痛恨仙？错了！你都错了！” “错的不是仙！而是你自己！” “执念因何而生？是因你自己！产生了错误的执念，也正是这执念才诞生了我，我的存在就是执念，我不是魔念分身，而是执念分身！” “这执念就是灭杀一切的仙，一切仙的根源，一切仙的存在！你阻止不了，这执念是天下最强的魔念！” 魔念分身的声音回荡，他的身影消失了，而后传来的是私塾里孩子的哭声，尖叫声…… 吴天的意识始终看着这个世界，他看到了小天的一生，这是以一种旁观者的形态在看。 无法参与其中，也无法改变，只能看，只能去感受。 好在，此刻这个世界静止了，瘫倒在地的小天不动了，魔念分身正举起孩子准备撕开静止了，四周的一切，空气的流动，一切的一切全部静止。 一道苍老到极致的声音也与此刻响起。 “本关悟性试炼，通过观察进行感悟，做出抉择！三次机会，抉择错则试炼失败！” 话语简洁明了，声音消散，世界不再静止，而是出现了逆转，转眼的功夫，整个世界又一次回到了大青山。 回到了私塾，回到了小天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而此时，吴天的意识正始终关注着这一切，这一切他熟悉！ 他看到了小天与老先生的谈话，看到了小天努力的学习，与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直到这一天，小天背上了背包准备离开，吴天终于潜意识的想要阻止，甚至是他的意识直接伸出了一只手，这只手随着他的意识，波动了小天的意愿。 世界里，小天放下了背包，他有些茫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背上背包。 他回到了私塾，继续学习，而后他参加了赶考，考取了一个不错的功名，他做了大官，他的人生飞黄腾达了。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成为了当朝的宰相，全朝上下无不尊称他一声先生，即便当今的皇子，在他的面前也不得不恭敬有加。 在他的辅佐下，这个朝代前所未有的昌盛，可人总会衰老，总会活到尽头，他的头发开始变得花白，他的皮肤开始变得褶皱。 他离开了朝堂，拜别了皇子。 回到了村庄，在村庄，他担任了村庄的私塾先生，从教仅仅五年的时间，他去世了，可这两年的从教，他改变了一批孩子的想法。 这一批孩子最终全部成为了人中龙杰，他们始终都记得，这位私塾的老先生！ 世界再一次静止了，那苍老的声音也再次出现。 “断了离去路，此后一切可能全部断绝，这是你的选择么？” 苍老的声音回荡，吴天微微一怔，摇了摇头。 这不是他的抉择，这只是他的一次尝试。 苍老的声音消散，世界再一次逆转，回到大青山，回到私塾。 这一次吴天一直在等待，静静的看着，他的脑海始终在思索，在感悟。 “此处破解之法太多太多，每一种方法都会出现不同的结局，破解起来简单，却始终都在这规则之内，无论如何破解，永远离不开这个规则！” “念仙、梦仙、望仙么？而后执念出，身化魔，最终执念化分身魔念，如何破！？如何破？……” 世界里，小天已经背上了背包，离开了家，开始四处游历。 而吴天此刻却没有心思关注这一切，他沉静在自己的思索中，他在感悟，感悟小天的一生，感悟小天思维的变化。 时间流逝，小天已然化身为魔，开始了对仙人的杀戮。 吴天的意识始终沉静在感悟之中，外界的一切似乎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很快，这一生走完，与第一次一样，因为吴天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而后最后一次试炼开始了，如果这一次吴天再不做出选择，那么也就说明他的试炼失败！ 世界回转，回到大青山，回到了村庄，回到了私塾。 小天还在打着瞌睡，可这一次吴天的意识猛然一阵，他的意识睁开了眼，嘴角露出了冷笑，他的目光注视着位于小天身后那个孩子的身上。 只见他的意识站起身，朝着下方的世界一步迈去，而后他的意识消散了。 再一次睁开眼，他看到了位于他桌前的那个正睡得正香的孩子，小天！ 这一次，吴天不在是观察者，而是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其中一员，他的记忆一直都在，他想要带着小天一起，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 他乘着老先生还未发现之前就叫醒了小天，与小天一同讨论仙人之事，两人一同念仙、梦仙、望仙，不过这一次吴天却做出了一个不一样的决定！ 这一天，夜很黑，大青山头两个孩子灰头土脸的站在那里，正是吴天化作的小孩和小天二人。 “这里就是你说的可以遇到仙人的地方？” 小天面带激动，满脸通红，兴奋的大声开口询问。 吴天点点头，他对这里能够出现仙人当然知晓，因为他已经看了数遍这个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 果不其然，二人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天空一道长虹呼啸而过，当那到长虹飞过二人头顶的那一刻，传出一声惊疑，而后长虹消失，猛然的二人身前出现了一个英俊的身影。 “遇到便是有缘，二位可想成仙？” 吴天和小天同时一愣，小天已然激动的跪拜在地，只是吴天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明白，这个试炼似乎被自己玩的已经变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