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两行血泪
那中年大汉竟然是练体之人，已然达到了练体三重的实力，随着身体的变化，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的身体内爆发而出，更是随着他的一声低喝，四周的清风寨的成员们第一时间朝着包围之中的村民们冲了过去。 战争爆发了，不过即便如此，张舵主始终没有一丝神情上的变化，依旧是坐在那椅子上，喝着浓茶，悠然自得，仿若眼前的事情对他来说很是寻常一般。 村民之中所有的男子都冲了出去，就连一些女子同样如此，他们随手取过身边的物品，对着那清风寨的成员们就是一顿乱打，有些反应不够及时的清风寨成员几乎是瞬间就已经被打的头破血流，倒在了地上。 不过即便如此，那清风寨也不是一个村庄就可以抵挡的，几乎是他们出手的瞬间，其余的成员已然反应了过来，手中的大刀更是毫不犹豫的对着村民们挥舞而上。 一时间到处都是鲜血流淌，人群之中的妇孺孩童更是吓的面色苍白，浑身颤抖，更有甚者已经昏倒在地。 素婉看着这一切，她彻底的吓傻了，她不知道此时应该如何是好，她看到了越来越多的村民受伤，她看到了无数的鲜血，那鲜血很红…… 她开始剧烈的挣扎，她仰天嘶吼，痛苦不堪，她看到了愤怒的李大姐正朝着那中年大汉冲去，她眼睛模糊了，那是忏悔的眼泪，是她连累的整个村庄，她成了罪人。 她用出了全身的力气嘶吼，那声音透漏着痛苦，透漏着nongnong的悔意，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随着她的嘶吼停止了，唯一动的就是地面上还在流淌的鲜血。 天空开始有雨水滴落，很少下雨的群山下雨了，那雨水很苦涩，带来了一股属于秋天的寒，似是将烈焰大陆的炎热都带走了，只是它带不走村民们的悲痛。 带不走素婉内心的悔意，她跪在了地上，全身的力气仿佛再也提不起半点，她一点点的朝着那中年大汉爬了过去，她的神色之中充满了绝望。 “求你了，求你放过他们吧！我跟你们走！” 雨水朦胧，打在她的脸上，湿了头发，她的眼眶是血红的，面色苍白如纸，头发粘在了她的脸颊，她的心是痛的，很痛，很痛！ “求你了，求你了……” 她似乎忘却了所以，她只知道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而回应她的却是那中年大汉仰天大笑，似是异常满足，而在他身后的张舵主始终没有一丝变化，他望着天空，有些不满的嘟囔了起来。 “鬼天气，下什么雨，快快解决了回去了……” 听着张舵主的督促，那中年大汉也是应声诺诺，对着四周众人招了招手，收起武器，将地上的素婉拉了起来。 “哎……小娘子，早就应该如此，也免去了一番灾难啊！不过老子也算是对得起你们了，老子的手下可没有杀一人，只是将他们弄伤了而已！” 四周的村民除了妇孺和孩童，多半已经没有力气站起，不过却如他所说并没有一人死亡，包括村长在内大部分都被砍伤了，鲜血还在不断的流淌，似是为这雨天增加了一道颜色。 只是大家都清楚对方为什么没有下杀手，他们还要留下活口以便继续收租子，这些村民就如同是他们圈养的牲畜，时刻等待着被宰。 村民们目中愤怒更甚，可在素婉那哀求的眼神之下，他们生生的压下了愤怒，只是目光之中充满了不舍，更是充满了不甘。 就在此时，一个苍老的身影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那中年大汉身前，面带柔和的看了看大汉身后被架着的素婉，他闭上了眼睛。 “你们要带走她，那么就把我这把老骨头也带走吧！” 此人正是跟随了素婉大半生的老仆海老，他看着被抓走的素婉，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似是这个世界在没有什么能够让他牵挂之物。 “海老，不要！你要等天儿回来，天儿他就要回来了！” 素婉的声音很是虚弱，几乎微不可闻。 可海老依旧听清了，他有了挣扎，但很快就化作了坚定。 “不！夫人，天儿他已经不需要我这个老仆去照顾了，而且我这老头子也活不了多久，不如就让我跟随着你去吧！” “哈哈，真是感人的一幕！”可惜一切终归不如人愿，那中年大汉的声音再度响起，粗犷的声音穿透雨水，打在了海老的脸上，更是打在了他的内心。 “不过话说回来，老子带你这老头回去有什么用！” 海老的面色变了一变，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哎……算了，既然没办法跟随你，那么我就先下去等你了，你可知这一世，我当你已如我女儿一般，我怎可看你受如此之苦，既然如此，不如早点下来，下一世兴许我就真的成了你的父亲。” 说完，海老闭上了眼睛，他鼓起了最大的勇气，将内心之中那打算一辈子也不说的话说了出来，他不想听到对方的回应，也许这样更好一点。 只是就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听到了，那声音虽然很是微弱，可却异常的清晰。 “我知道，我也当你是我的父亲，爹！等我……” 海老笑了，他从未如此满足的笑过，这一刻，他仿佛又年轻了很多，笑声之中充满了兴奋，他有不甘，但他不悔，他有不舍，但他不弃！ 他睁眼再一次看了看素婉，之后闭上了，他不想看到素婉被带走的模样，他的心在滴血，犹如此刻的天空，雨水不断，如洒在了心间，令人刺痛。 “死老头子，那么想死老子就成全你！” 海老的言语似乎引动了那中年大汉的怒火，他转过身从手下的手中抽出了一把大刀，在素婉的惊呼声下，朝着海老一步步临近。 “放心，老子会让你痛痛快快的去，不会有任何痛苦！” 一边说着，那中年大汉已然举起了大刀，厚重的大刀似乎对他来说没有一点重量，那刀锋之上雨水划落，隐隐之中露着寒光。 四周一片沉默，没有人阻止，也没有人叫喊，随着大刀的落下，世界一片寂静。 不过这片寂静很快就被一道声音打破了，那到声音宛若流星，瞬间来临。 于声音同时来临的还有一道身影，那身影一身黑衣，皮肤黝黑，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唯一不同的是，他有着红白相间的鬓角，他的来临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伴随而来的是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声音过后，一面大刀在那中年大汉震惊的目光之中弹飞而起，直至掉落在了十米之外。 这一切快到了极致，待反应过来之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谁？” 那大汉面色大变，身子不由后退数步，带着惊恐，差点就跌到地上。 于此同时那位于大汉身后的张舵主此刻同样是心头一惊，看向来人。 村民们也都看到了这一幕，待看清来人之后，同样是面色大变，开口劝道：“小天，快走，这帮人我们是斗不过的！” 海老在吴天出现的瞬间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吴天的背影，那背影似能撑天一般，不过此刻的他已然下定了决心，在看到吴天之后，他只是露出了一个慈祥的微笑。 “天儿，你回来了？” 那被架着的素婉此刻也虚弱的张开了眼睛，模糊之中，她看到了一个身影，那身影虽然模糊，可她却第一时间就认了出来。 “天儿，娘……哎……是娘害了大家，害了你啊……” 吴天的心有些刺痛，他在看到母亲被人架着的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怒火冲天了，此刻尽管他在极力压制，但他的双眼早已经血红一片。 “海老，告诉我事情的始末！” 他的声音非常阴沉，却无容置疑，现场除了他的声音在没有其他，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以他为中心一般。 如此诡异的气氛令那些清风寨的成员一个个有种想要发狂的冲动，终于，其中一名成员安奈不住了，他一声低吼，举着武器朝着吴天冲了过去。 “搞什么鬼！老子砍了……” 可就在他临近吴天的刹那，吴天出手了，那是一柄锋利的匕首，没有人能够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唯一能让人看清的就是，那举刀之人刚一临近，声音就嘎然而止。 接着恐怖的一幕发生了，那人的头一点点朝着身体一侧划落，直到掉落在地，方才有鲜血流出。 一时间，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寒冷了许多，场面再一次寂静无声起来，雨水哗哗，仿佛打在人的内心，再也没有人敢有一丝动作。 海老神色充满了震惊，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相比其他人，他知道的更多一些，整理了一下思绪，海老缓缓的将这一件事情的始末说出了口。 三天前的约租子，今天的收租子，最后的侍妾，包括最后村民们的愤怒，素婉的屈服，他都娓娓道来，吴天耐心的听着，他的眼睛越来越红，从来没有的愤怒，此刻已然到达了极致。 直到海老说完，他的双眼已然留下了两行清晰的血泪，那血泪被雨水冲刷，顺着脸颊缓缓流淌。